沈昭月和芳菊终于脱离了险境,放松了下来,沈昭月将自己的衣服拉好,把身上齐铭的披风披在了芳菊身上。
而那四个小倌,可就陷入了泼天的恐慌和惧怕当中。
本王……大陈从来只有一个王,就是在战场上杀人,疯病发作时杀人,眼下本应该在漳州杀人的凌王!
四个小倌,无论是那斯文瘦弱的,还是高大壮实的,虽然被齐铭刚才那几下打得快半死不活,但还是立即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砰砰”磕了几个头。
其中一个壮实的小倌道:“小的们不过是草芥般低贱的人,应夫人小姐的召才来观仙楼给这位公子作陪……”
“召你们来,你们就撕她衣裳作陪?”
齐铭眼里全是黑沉狠意,一脚狠狠踹在那壮实小倌心窝上,小倌当场晕死了过去。
“说,应的是哪位夫人,哪位小姐的召?”齐铭继续问。
剩下三个再不敢隐瞒。
“王爷饶命!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叫我们来的!”
“对对对,穿蓝色衣裳的,让我们奸,奸……”那个白脸的小倌不敢往下说了。
温文儒雅的那个立马接上:“让小的们奸淫了这包间里小厮打扮的女子!小的们本就是奴,哪里还敢做这种犯法的事,可那丫鬟非逼我们这么做,不照做就要让人打死我们,王爷明鉴,小的们也是被逼无奈!”
齐铭还没说话,那边芳菊先插了话,福身道:“王爷明鉴!这几个小倌前头口口声声说收了五百两银子来办这事,还说哑奴长得好身子白,他们真有福气!”
齐铭的眼神越发凉了,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个人,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这档口,刘玄铁终于回来了,而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就是林钰和红果。
他们这一进来,还没看见齐铭,红果先大声嚷嚷了起来:“好啊!沈昭月你身为王府侧妃竟然在酒楼和几个小倌行苟且之事!亏王爷到处找你,谁曾想竟然会找到你这么个淫妇贱妇!刘玄铁你也看见了,还不抓这女人去浸猪笼!”
刘玄铁哪里理她,他做护卫的观察力比寻常人好,一进来就看见了站在门侧视线死角处,一身黑衣的齐铭。
“属下见过王爷!”刘玄铁单膝下跪,声如洪钟。
林钰和红果这才发现包间里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的黑衣男人,既不是护卫,也不是观仙楼的小倌,而是此时此刻应该正在漳州指挥镇压起义军的齐铭!
而三个还清醒着的小倌一见她们进来,立马指着红果道:“王爷!就是这个丫鬟指使的我们!她说事成后给我们五百两银子!”
主仆二人飞快对视了一眼,虽然慌乱,但她们连杀人的事也谋划过,自然胆大心细。
红果反应极快地一福身,看着沈昭月那边道:“王爷!谋害娘娘的凶手竟然假扮成小厮潜伏在王爷身边!王妃近日来噩梦连连,都拜这个哑奴所赐!哑奴现在还和小倌媾和私通,淫秽不堪,罪加三等!请王爷为我家娘娘做主,为王府正风气,立即下令打死这个贱婢!”
红果其实想得很对,齐铭让沈昭月假扮成小厮带在身边,就是为了不让林钰认出她来。一旦认出来,他就不得不处置这个谋害王妃的犯人。
但她就是没想到齐铭的反应。
齐铭凉凉地,又带点儿笑地看着红果:“红果,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眼睛又瞎了?连身边的小厮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林钰脸色瞬间变了,知道齐铭竟然要在沈昭月身份已经暴露的情况下,强行掩盖沈昭月的身份。
红果的脑子却是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还在步步逼近:“王爷事务繁忙日理万机,自然是这哑奴狡诈,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骗了王爷,奴婢愿替王爷动手,扒了这贱婢衣服看她是男还是女!”
林钰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后头轻轻踢了红果一脚,暗示她不要再说了。
但已经晚了,刘玄铁大声道:“你真贱婢才是真吃了雄心豹子胆!王天公子乃是救过王爷性命的将官的儿子!将官恩人已逝,只留下一个独子能让王爷向其报恩,你却敢叫这些人来糟践她!你还想自己上手去碰她,你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婢!你也配!我呸!”
刘玄铁这一番话,把自己给沈昭月编的假身份也告诉了齐铭,避免了在林钰面前有什么说穿了的地方。
齐铭点头:“连本王救命恩人之子也敢肆意欺辱,确实是毒婢。”
林钰和红果的心都凉了,齐铭竟然认下了刘玄铁给沈昭月编的身份!
刘玄铁又接着告状:“王爷,您是不知道,您去漳州的第一天,王妃就让王天公子用冷水擦遍她院子的地砖,擦完了还说人家没擦干净,要卑职找人来打王天公子二十大板,卑职不听,她便让菱花去踹王天的肚子,说踹死了也没关系!”
这一段,则是把林钰做的事也说了出来。
红果则是越听,脑袋越迷糊,凌王现在死不认王天就是哑奴,分明是要把林钰指认哑奴推她下悬崖的事按住,现在王天又顶了个凌王救命恩人之子的身份,即便她们都知道这事就是刘玄铁随口编的,但是凌王也认了下来,谁还敢去揭穿沈昭月的身份?
局势如此不利,她们该如何翻转?如何像之前一样全身而退?
齐铭应该顶多就是打断红果一条腿吧?然后送去庄子上干农活。红果不抱希望,已经开始想自己会受到的惩罚了。
芳菊这时也小声地说了一句:“王爷,红果不过一个贴身侍婢,不知她许诺几个小倌的五百两,是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