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也在苏醒之后,在病房里的第二天就见到了布雷斯,他当时也是捧着一束栀子花过来看望克莱尔。
克莱尔在门口就可以看见布雷斯身上穿着的衣服,哪怕不是圣诞节晚宴的时候那么正式,但是依旧裁剪合理,身上也没有什么浓重的香水,而是就像是体香一样。
如果真的要克莱尔说的话,那就是..茉莉花?
克莱尔有点想喝茉莉花茶了。
克莱尔看着眼前坐在自己面前笑着的布雷斯,哪怕克莱尔见过自家的未婚夫之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布雷斯那张脸的确格外的好看。
能与自己有的一比。
想想也对,毕竟他的母亲哪怕有着那么可怕的传言,却依旧有着无数的男人愿意前仆后继,不就是因为那张脸吗?
但是克莱尔觉得那个传言真的就是虚空索敌,在华夏,这就是这个夫人的气运太大了,普通男人压不住。
现在的扎比尼夫人有颜有钱有儿子,抛开那些流言蜚语不谈的话,妈呀,这爽文一般的人生。
克莱尔也想要这样的生活,虽然会被些破如防的人骂,说自己拜金说自己虚伪,但是那又怎样?
无所谓,克莱尔哭了,当然不是因为别人骂她,而是别人终于懂她了。
不过克莱尔自己家里的钱都够她挥霍10辈子了,等到自己中年了,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自己就拿着这些钱去环游世界,然后包养嫩模。
想到这里克莱尔都不由地嘿嘿的笑了出来,但是我们的病号小姐显然是忘记了面前还有其他人过来探望自己。
于是布雷斯就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克莱尔刚冲着自己微笑,但是下一秒又不知道为什么嘿嘿的笑了起来,眼角弯弯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
就好像一只偷小鱼成功之后的小猫一样。
布雷斯不由得弯了弯嘴角,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这一咳,才把克莱尔从想象里面拉了回来,克莱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还坐着个人呢!
于是克莱尔也连忙假正经的咳了两下,然后换了个姿势,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布雷斯。
无所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然后克莱尔就开始问他说:“你怎么没有告诉他们在花园里发生的真实的事情?”
布雷斯看着克莱尔探究的眼神笑着说:“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啊,难道你不清楚吗?栀子花小姐。”
克莱尔想了想,也对,哪怕是布雷斯说了自己抡了他们那俩小孩几棍子,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毕竟自己给其他人的印象,可是温柔善良病弱美人呢,光是这一副惹人怜惜的身体就能够激发人的保护欲。
至少在布雷斯没有看过克莱尔打人之前就是这样想的。
克莱尔时至今日才真正意义的体会到了病弱美人的好处,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看着那些女二病恹恹的说着一些傻子都能看出来挑拨的话男主为什么就不信,直到现在用在克莱尔的身上,克莱尔才觉得。
真的好用!就算你做坏事,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心安理得得很!
坏吗?应该吧。爽吗?当然。
那不就得了?爽就对了!
反正克莱尔挺喜欢用的,但是说实话,克莱尔还是更希望自己身体赶紧好一点,毕竟到时候能把他们打到直接叫不出来,就避免告状这个环节了。
但是..栀子小姐?后知后觉的克莱尔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布雷斯好像叫自己叫什么栀子花小姐?
反应过来的克莱尔都不由得笑出来了,她看着布雷斯说:“你刚刚叫我什么?”
布雷斯挑了一下左边的眉毛,睁着那双桃花眼又看着克莱尔重复了一句:“当然是叫你栀子花小姐呀”
刚说完,克莱尔都不由自主的捂嘴笑了,因为这句栀子花小姐让克莱尔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自己的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明明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读完,还非得跟别人学搞个附庸风雅的东西。给自己起了个洋名,还给克莱尔也搞了一个。
明明地下酒吧乱的乌烟瘴气,但是非得在最中间设置一个曲水流觞,一种诡异里面透着违和的感觉。
有一阵子自家的那个老板看特工电影看得上瘾,非得给酒吧里的员工一人搞一个代号。有叫“白虎”的,因为左胳膊纹那个白虎,有叫“鲨鱼”的,因为后背纹了个鲨鱼,老板没什么文化,就是靠着每个人身上的纹身起一个代号。
于是莱尔就因为那朵栀子花非常光明的成为了——
栀子
那段时间老板还偏偏让那些员工们用代号叫着,不然就扣工资,于是每当克莱尔在听见别人叫自己“栀子”的时候那些人似笑非笑的目光,都恨不得脚趾抠地抠出一座城堡来钻进去。
在今天布雷斯又叫了这句栀子花小姐之后,成功地唤起了克莱尔那段时间尴尬地想自裁的境地。
于是紧接着克莱尔就抬起头来,面带微笑地看着布雷斯说:“那你怎么不叫我绢花小姐,有钱花小姐,天津大麻花小姐?”
布雷斯:…..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克莱尔说:“我只是觉得你很喜欢栀子花,这只是一个美称罢了。”
克莱尔嗯哼了一声说:“我当然知道啊,你是单就给我一个人这样弄的?还是其他的人都有?”
布蕾斯都可以压抑不住笑容了,他强忍着笑意说:“是单给你一个人的。”
克莱尔原本开玩笑就已经憋得很累人了,而此时此刻光点还在旁边贱兮兮说
“原来是给妹妹一个人的,那其他的姐妹给了什么呢?”
克莱尔在听见光点这样说之后,本来快要憋不住了,然后又抬眼和一样忍着笑意的布雷斯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原本还比较安静的房间里面突然传出来了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克莱尔哪怕笑也不能够太用力,毕竟一用力的话肚子就会抽得疼,但是布雷斯可没有这个顾虑,他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笑得如此的畅快。
笑得他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直到过了好久,他们才渐渐平息下了笑声。
布雷斯抹了抹眼角流下的泪珠,看着眼前同样也因为笑得太过开心而眼含泪珠的克莱尔,又想起自己刚刚肆无忌惮的大笑,不由得愣住了。
他突然有点迷茫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面对这个仅仅见了只有两面的克莱尔的时候,身体会那么的放松,就好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他在很小明白事情的时候,就能够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母亲的传闻,他在不明白事情的对错的时候就能够从别人的口里感受到他们对母亲的恶意了。
他也见过母亲泪流满面的时候,他也见过其他小巫师恶意诋毁自己母亲的样子。
所以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他当然知道自己遗传了自己母亲那张优越的脸蛋,哪怕是那些人再怎么因为自己母亲而不喜欢自己,那些女巫师们也会因为自己的脸而多一点其他的想法。
他在四岁的时候就随着自己的母亲出来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了,他的母亲在宴会上面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男人围过来大献殷勤,于是他总该就是被遗忘的那一个。
所以他也能够经常无人之处,听见别的小巫师在背后说自己母亲的坏话,他握着拳头很生气,他想冲上去把那几个小孩打倒。
但是他不能,这样他的母亲会生气会伤心,他不想让妈妈生气。
就连这次的圣诞宴会无意中听见别人说坏话,他都已经能够心如止水了。但是那时候当他听见别人在说眼前姑娘的坏话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隐秘的期待感。
他想知道眼前的这个病弱弱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会怎么面对这样的恶意?是会大哭一场?还是威胁他们?
但是让他最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女孩直接拿着木棍就揍了他们一顿。
这是最直接,最解恨的方法。
虽然打完之后自己要晕倒了,但是那两个家族至少现在是破产了。
这就是女孩的家人给克莱尔的底气。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无论犯什么事,父母永远都会在后面给你兜底。
他见过很多人反击恶意的方式,有尖酸刻薄的,也有歇斯底里的,还有默默流泪的。
但是像这样直接拿着棍子上去抡人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勇敢,自信,大无畏,哪怕生着病却依然不会退缩。
所以他才萌生了想要来医务室看望女孩的想法,他想看看那个苏醒的女孩是怎样的,他想更多的了解她。
她会是比平常人更加有趣的存在吗?
答案当然是正确的,他在克莱尔的旁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不用再担心其他人恶意的目光,也不用再担心自己说错话会被评为不优雅。
他可以在女孩面前开着玩笑,说着一些有趣的话,也可以像刚刚那样肆无忌惮的大笑。
他呀,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毫不掩饰的大笑了。
不过,他很喜欢。
布雷斯抹掉了眼中的泪水,然后看着眼前的克莱尔说:“你是比我想象中,更加有趣的女孩。”
克莱尔由于刚刚笑得太过放肆,所以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在听见布雷斯的这句话之后,抬起头来看着他说
“巫师的这一辈子要过这么长,我才不要成为流水线的生产品,要做就做那个独一无二的,我有这个本事。”
此时此刻的女孩穿着白色的棉绒裙子,阳光照在克莱尔的脸上,光芒细碎的撒在紫色的眸子里,哪怕身体不适,也依旧掩盖不住眼里那自信以及明媚张扬的神色。
布雷斯抿了抿唇,按了按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心脏。
好奇怪,是今天的温度太高了吗?怎么感觉自己有点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