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许凡简简单单的摸了个尸,便直接破窗而逃。
逃跑的方向是城墙边。
虽说现在城门已关,但只要到了城墙边,他就可以用超能力出城。
而他今晚造成的血案,不可避免的惊动了城里的守备力量。
趁着城防军赶来之前,几个传送,许凡就跑出了老远。
一路有惊无险,他来到了东城门附近,即将抵达自己经常用来传送出城的那个茅厕。
然而。
还不等他走到茅厕,就被城门处的嘈杂声给吸引了。
按理说现在是晚上,城门紧闭,城门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噪音。
果不其然。
当他扭头望去,便见原本紧闭的城门,此时却是敞开着。
一位拥有特权的大人物正要出城。
——张余纵马在前,带着一队人马,已是走到了城门下。
似乎是在冥冥中有所指引,张余也正好偏头看向许凡所在的方向。
三目对视。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止。
张余在第一时间,就通过那双眼神认出了对方。
下一瞬,时间恢复。
恨意便如潮水般,涌上彼此的心头。
“是他!他在那里!快,捉住他!”
张余一指许凡,立即从马匹上一跃而下,拔剑杀向许凡。
其麾下的军兵也跟着行动起来,追在他的身后气势汹汹。
许凡暗道一声,对方都成独眼龙了,眼力竟然还如此恐怖。
但。
现在是天赐良机,不是吗?
现在对双方而言,都会认为是彼此的天赐良机。
许凡已经确认过了,周围没有筑基修士。
反正自己都要逃出城了,正好趁着出城之前,狠狠收一波利息!
望着敌军如泄洪般涌来,他一个瞬移,便出现在了敌阵之中,手中宝剑挥砍,立时便有人命收割。
杀!
熟悉的对手,熟悉的感觉。
那仿佛梦魇般的一幕重新在这条街道上上演。
除了张余以及他的近卫队早有准备,其余军兵根本就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战斗。
他们全都骇然。
要说一个人突然与身边的同伴换了位置,然后挥剑斩杀自己,这任谁见了都会心里发怵。
他们想要转身逃跑。
毕竟此时没有督战队,张余和他的近卫队也没有盯着他们,要不要逃,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可是。
能否逃跑的选择权,却在许凡的手中。
更诡异的一幕出现在这些军兵的眼前。
那道诡异的身影完全把控了战场,有人刚要逃出几步,但是下一瞬,便与一具尸体换了位置,整个人在懵逼中,直接暴露在许凡的剑锋下,不等反应过来,就被许凡一剑了结了性命。
其他想要溃逃的军兵看到这一幕,全都吓傻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修罗场呀?!
敌人杀又杀不了,自己想逃又逃不掉。
他们只能在等待死亡的惶恐中,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身影频频出现在他们的四面八方,一步步的朝自己逼近。
然后等待他们的,便是许凡的下一次现身,给自己或是自己的同伴带来鲜血的审判。
此时,仅仅数息的工夫,战圈内的军兵便形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普通军兵早已被吓破了胆,一个个呆若木鸡,面如死灰。
而张余以及张余的近卫队则是神色肃然,眼神中既有对四周的警惕,也有对接下来战斗的跃跃欲试。
“取出宝具!”
张余一声令下,同时身先士卒,从自己的储物囊里取出了一条铁链。
铁链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铭文。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凡物。
他的近卫队纷纷跟随,同样取出这样一条铁链,然后朝着四周无差别的挥舞。
许凡眯眼看去。
只见那些铁链触碰到人便会立即缠上,虽不致命,却显得更加凶险。
而只要是缠住了自己的同伴,那些近卫队的军兵便会施法,让铁链松开,然后继续挥舞铁链。
许凡不敢肯定自己被铁链缠住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那些铁链在施法时,上面的铭文只亮了一部分,其余的部分到底藏着什么功效,他不敢用自己的肉身去试验。
他在一个瞬移的间隙,试着将一个被缠住的军兵转移走,却是发现出现了迟疑。
被缠住的军兵在超能力的衡量标准中,似乎超过了他们的军兵,所以一时置换不掉,唯有他增加选中的置换目标,才能成功换掉两者的位置。
心里有了个底,他一边斩杀着外围的杂兵,一边思忖着对策。
但是张余的准备并非只有这么一招。
“布阵!”他再次一声大喝。
近卫队的军兵便有规律的散开,然后纷纷取出一面小旗子,插到地上。
旗子间有灵力相连,以张余为中心,随着张余一道施法,所有旗子便无风自动,之间的灵力链接疯狂扩张,眨眼间,就形成了一个首尾相接的法阵。
“起阵!”
张余再次喊出一声。
随着这声落下,许凡只觉得四周的空间发生了变化,自己如同陷入了泥潭之中,行动困难了许多。
他皱眉。
杀掉最后一个杂兵后,眼下只能面对张余以及张余的近卫队。
他试着转移出法阵之外,却是发现空间遭到了阻隔,自己根本感应不到法阵之外的事物,以至于没有合适的置换对象供自己传送。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此时他已是停下了瞬移,站在法阵的一角,默默的看着张余。
“哈哈,你现在还能逃掉吗?”
张余看出了许凡的窘境,不由开口嘲讽。
许凡不答,却是眉头一展,笑道:“多谢你给自己造了个牢笼!”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光线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原本月光清晰的街道也泛起了水雾。
“就这?”
张余不屑。
显然这一幕并没有吓到张余。
对此他早有准备。
他在心里暗笑许凡愚昧,这种在自己面前试过一次的招数,难道还不能让自己吃一堑长一智吗?
可他并不知道,在他有所成长的时候,许凡的成长比他还大。
若是小胖子在这里,就会提醒他小心,这小子就是个变态,学东西很快,悟性更妖孽,每一次的战斗意识都会比前一次的拉开天与地的距离。
如果只用老眼光看待许凡,毫无疑问,只会吃亏。
“独眼龙,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梦魇!”
许凡终于正面回应了张余的讥讽。
他弹了个响指。
“关灯!”
随着话音一落,四周彻底暗了下来。
然后,许凡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得到许凡的踪迹。
四周陷入了寂静,只剩下铁链挥舞的哗哗声。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张余的心头。
近卫队的军兵们也不免开始紧张起来。
他们只觉得四周寒意侵袭。
仿佛凛冬已经提前降临。
“不对!”张余警觉起来,“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结果摸出一手碎屑:“这,这是冰霜!”
他惊惧骇然,急忙激发体内的灵力,给自己维持正常活动的温度。
但是四周的寒意依旧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损耗着他的灵力储存。
他开始不知所措了。
这样的情况在他此前与许凡的战斗中根本就没有见识过。
刚才他有多嚣张,现在他就有多狼狈。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无解的疑问。
为什么四周会突然变冷?
寒意还在飞速加重。
现在这温度连他都快要忍耐不住了,更何况是他的近卫队们。
而事实也正如他的预料那般,那些修为略逊一筹的近卫队军兵已是一个个冻得脸色发白。
氤氲在周身的水雾早已凝结成冰。
手中的铁链再也挥不动了。
但许凡的鬼魅身影并没有趁机出现。
这片法阵中似乎已经是没有了许凡这个人。
还留在这里的,只有愈发深邃的寒意,以及一群快要冻得受不了的军兵。
然后下一瞬。
寒意抵达了临界点。
冰封千里!
整个法阵内已是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冰雪的世界。
那些近卫队的军兵们全被定格在了寒冰之中。
唯有一个隐秘的角落,蜷缩着一道人影的可触及范围内,才尚且保持着正常温度的模样。
许凡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低声呢喃。
“该结束了。”
在他说话间,法阵顿时如破镜般崩裂,一股可怕的热浪从法阵之外呼啸而来。
他为了保险,在法阵之内制造冰封世界,在法阵之外虽是无法感应,却是可以直接调高温度,制造一个冰火夹击。
果然如他所料。
再高级的法阵也抵不住这样的摧残。
随着法阵破碎,许凡能够感应到冰封中的军兵全都受到了反噬,只不过现在他们连血液都已经被冻结了,这种反噬只是让他们的五脏六腑层层碎裂,却是没能让他们发出一声闷哼。
许凡明白,本来这种反噬的伤害是没有那么大的,但奈何此时他们的身体机能都已经停止了,五脏六腑失去了缓冲的空间,硬生生承受住百分之两百的反噬伤害。
现在冰雕之内的,都已经沦为了死人。
而随着热浪呼来,冰雪开始融化。
这样的冰封世界也只适合于密闭空间内。
一旦空间打开,冰封的效率会大打折扣,一些富裕的修士有各种手段可以避免被封住。
许凡就发现,张余竟然还没死。
他的手中托着一朵玉石莲花,此时莲花上散发着缕缕热光,勉强维持着他的生机。
在他的脚下还有许多符箓的碎屑,在冰封世界里,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可想而知。
许凡一个闪现,来到他的身后,一剑挥出。
张余的脸上只剩下一抹苦笑。
因为他知道许凡要来杀自己,自己却已是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他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等待着死亡的结局。
实在不甘心。
他用最后的时间发出一声咆哮:“你也会死的!我们张家饶不了你!”
剑光落下。
他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今夜收回本金!”
许凡收剑,松了口气,瞅着张余的无头尸体,嘴里骂骂咧咧。
“到死还要威胁我,啊呸!”
此番战斗虽是几经波折,却是来得快,结束得也很快,从始至终还没有花费五分钟。
他在张余的身上快速的摸了个尸。
然后与城外的物体置换位置,借着夜色的掩护,匆匆逃入了东边的荒野。
这一夜,落松城注定无法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