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苗立马顺着一抹黄色,小心扒开它周边的土。
直到这颗只比种下去之前,粗了一小圈的独苗苗,舒苗顿觉哭笑不得。
照这个生长速度下去,别说是三年,就是长四年能不能长大都不好说
自己这算是被大自然上了一课是吧?
不过……
她抬头望着眼前高大的栎树,虽然此刻只剩光秃秃的树枝,可依旧能看出它未落叶之前的生长是如何的茂盛。
不禁心想,会不会是因为距离这棵栎树太近,所以影响了天麻的生长?
按理说这一块儿的蜜环菌长得这么好,不应该只存活这一颗天麻才是,而且长势还的这么差。
沉思片刻,舒苗果断在仅剩的独苗边上挖了条长坑。
接下来又是一截菌丝木段,一节新鲜的木段的并列摆放整齐。
再把空间出产的十来颗“劣质麻种”,挨着木段放好。
接下来依旧覆土盖叶的一套流程,最后再把细节一一记录下来。
至于这些天麻能不能成活,她也说不好。
处理完天麻的事,舒苗转头便下山。
在出林子的时,背上一捆柴火往家走。
还没走近,远远就听到自家猪凄厉的嚎叫声,听的舒苗眉心直跳。
忙加快脚步,走近一看,果不其然,院门上挂着把锁。
想也知道自立中午没给猪喂食,无奈只得加快动作进门。
猪吃上食后总算停歇,舒苗站在猪圈前,望着眼前膘肥体壮的大肥猪,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这猪少说也超一百八十斤了,在这个只要体重超过145斤就是上等毛猪的时代,这猪真的还有养下去的必要吗?
别人家的猪上了七十斤就一天只喂两顿,他们家的猪一直都是一日三餐的喂。
再加上她时不时给它加餐,这才好不容易养出这么一身肥膘,可麻烦也是真麻烦!
因为但凡喂食晚了,猪就会拼了命的叫,叫的人心生烦躁。
提起猪,她就想起自己空间里那一大十小,共11头猪。
得亏空间小院里的植物生长速度快,再加上田里出产的红薯藤,勉强供得上这“一家子”吃。
就是有些为难等猪长大了,该怎么杀猪吃肉?
就在舒苗越想越愁之时,一阵孩子的嬉笑声自远处传来,很快打断了她的愁绪。
她下意识朝院外望去,就瞧见河对面的一群大小孩子,人人臂弯里都挎着个篮子,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过一会儿,舒苗很快就发现他们是从柿林方向回来的。
我去!
她怎么忘了采摘柿子这事!
这下她再顾不得猪的问题,抓起篮子就飞奔往柿林方向去。
等她气喘吁吁赶到柿林时,采摘柿子的社员们已经收工,正把一筐筐柿子往牛车上搬。
倒还有几个年龄较小的孩子在柿子树下转悠,时不时的捡上几个漏网之柿。
正在搬柿子的社员,无意间看到舒苗空空的篮子,不知是谁笑着打趣几句,
“哟这谁家孩子,睡过头了吧?”
“嗨,瞧你那记性,这满大队的,还有谁家半大丫头跟男娃娃一样剪寸头?就是那……”有人嬉笑着接话。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妻子狠狠瞪了一眼,立马就闭上了嘴。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说话的李婶子,看向女孩眼中满是心疼。
听到这话的舒苗,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头一次生出留长发的念头。
虽然她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但不代表就喜欢招摇。
如果可以,自然是不希望走哪都被人一眼注意到。
李婶子训完不着调的丈夫,转头露出和蔼的笑容,朝舒苗招手,
“丫头,快来,婶子给你装点。”
舒苗怔愣一瞬,脚步就已经从心走了上前。
谁知还没走到大婶面前,就被一只大手给拉到了一旁。
是自家隔壁的四柱叔。
只见他二话不说,拎起箩筐就往她篮里倒柿子。
因为倒的太冲,好几个柿子从边上掉落,直接砸舒苗脚尖上,霎时间她的脸色都扭曲了。
李婶本来还有些恼火被抢先一步的,正巧刚好瞅见这一幕,直接就笑喷了出来,
“噗嗤!哈哈哈……”
“我说四哑巴,你倒是长点心成不?柿子砸孩子脚了!”
其他几人闻声也好奇看了一眼,虽然没看到好玩的一幕,但瞅见女孩涨得通红的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刚还在柿子林里的孩子也闻声赶了过来,把掉落在地的柿子飞快捡起来放自个篮子里。
那熟练的架势,和大家伙习以为常的态度,让舒苗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暗地里小心的动了动脚趾,她面上却眉眼弯弯,乖巧道谢,
“谢谢四柱叔!”
林四柱闻言只随意摆了摆手,随即又从箩筐里捞了两个柿子塞她口袋里。
其他几个还没走的孩子见状,纷纷挤了上来,争先恐后跟林四柱道谢。
林四柱被孩子们围着,哪能不知道他们这是想干嘛?
无声笑了笑,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脑袋,就随手把见底了的箩筐丢地上,任由他们自己分配。
被挤到一旁的舒苗,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旁人的反应。
却见他们或习以为常的笑笑后,就各干各的事,要么是乐呵呵的逗小孩玩,和谐的仿佛他们是一家子。
虽然早就见识过月儿湾待自己人时格外宽容的态度,可每次见到这一幕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在前沿大队,任何能换工分的农副产品都是归集体的,社员们要想吃或想用的话,还必须拿工分换,哪像月儿弯这么随意?
那么大一片柿子林,最后却只收获了三牛车的柿子。
算下来,起码四分之三的柿子都被社员们自己内部消化了。
这种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
比如前段时间的清淤挖渠任务,谁好运抓到鱼虾,都是归各自带回家加餐。
再比如鱼塘里起的鱼,除去大鱼被挑出来拿去供销社卖。
剩下的鱼全部分给社员们,甚至都不需要用工分换。
就拿他们舒家来说,都分到了一条快两斤的鱼。
还有就是棉籽,也有不花工分就能获得的方式,只要去大队部仓库剥棉花,剥出来棉籽就能各自带回家。
剥棉籽的活,三四岁的小孩都能干,这相当于直接给社员们的福利。
这事要放在沿河大队时,都是从社员家抽孩子去做,一干就是一整天还不算,还是不记工分的。
还有就是本公社的孩子们读书,可以直接用工分抵扣学杂费。
以至于那些没人收养的孩子,也可以靠打猪草赚工分,至少小学读完是没问题的。
还有其他她所不了解,或是没看到的福利,这一系列操作确实很难让人不生出归属感。
***
待舒苗挎着满满一篮子柿子回到家,毫不意外看到正处理柿子的自立。
自立本还有些闷闷不乐的,眼见老妹也收获满满,顿时就笑开了花。
舒苗果断加入给柿子削皮的大工程里,准备做柿子饼的步骤。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日,李巧还是没有回家。
要不是秦姨及时告知自立,李巧俩打电话回来过,并说好了回家的具体时间,自立早就急的要去找人了。
又是三日过去,李巧这才匆匆赶回家,并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舒自强通过了铁路机械学校的招生考试!
在这个中专毕业即包分配工作的年代,只要他安安稳稳到毕业,就相当于实现了阶级跃升。
李巧刚到家歇口气,确保两个孩子都没什么大问题后,又马不停蹄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找大队长开证明。
以防出什么意外,大队长为此还骑自行车,亲自送她去公安部办理户口迁出手续。
兜兜转转下来,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李巧才停下来歇口气。
紧接着,就迎来月儿湾最重要的大事,大队养猪场的猪出栏了!
县里肉联厂直接派了车队来拉猪,因为要磅猪,再按猪的肥膘厚度给生猪分等级。
所以需要一头头猪的来,大队上空一整天都飘荡着猪嚎声。
放学后,等孩子们乌泱泱涌去看热闹时,磅猪已经进入尾声。
正在现场围观的舒苗,戳了戳挡住自己视线的自立,“让让!你挡着我了!”
闻言,自立不情不愿的往旁边挤了挤,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念叨,
“真是奇怪了,怎么没看到大胖和小胖?”
听到他说起那两只能跟自家小黑相媲美的大肥猪,舒苗也觉得有些奇怪,也踮起脚尖在猪群里寻找
可巡视了一圈都没看到,一时也有些纳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