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上坐。”
全嵘一改之前对云扶昭冷漠的态度,和皎玉说话那叫一个谄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第二人格。
皎玉在别人面前和在云扶昭面前完全是两个模样,见他径直忽略掉云扶昭。
他心中有些不高兴,直言道:“我的主人坐在哪?”
全嵘听到这话眸中闪过惊讶。
云扶昭猜都猜得出来他在想什么,无非是龙族竟然喊一个人类主人。
“云宗主,请坐我身边。”
宫羽鹤开口。
全嵘闻言勉强挤出一个笑,“对,云宗主请上座。”
云扶昭宽宏大量,不和他一般计较。
她笑眯眯走到宫羽鹤身边坐下,皎玉紧随其后,没有理会全嵘的邀请,直接坐在她的后面。
“搞这么客气,”云扶昭压低声音,“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本就是我们邀请在先,应有的礼节还是需要做到。”
皎玉的无视让全嵘面上挂不住。
他沉着脸坐到宫羽鹤另一边。
往生殿的弟子和其他宗门的弟子完全不一样,一般这种宴会,他们大多都会囔囔着想要和龙族合影什么的。
但是从宴会开始后,除了酒盏碰撞的声音,偌大的宴会场上没了一点声响。
甚至都没有人说话。
气氛莫名压抑得很。
宫羽鹤对次习以为常,他低着眸,修长白皙的手指仔细剥着妃子笑。
而他们这边就更奇怪了,全嵘老和皎玉说话,皎玉总是把话题往云扶昭身上引。
张口闭口就是“你问我主人”“我都听她的。”
简直加忠心耿耿写在脸上。
云扶昭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皎玉就像是两人中间的传话机似的。
云扶昭无聊得很,往生殿所谓的宴会没有音乐,没有舞蹈,完全就是干坐着。
还不得不应付一个话多到没边老头。
早知道她就待在住处睡大觉,为什么会想不开来参加这个宴会?
唉声叹气之际,一只冷白的手将剥好的荔枝推到她的面前。
云扶昭一怔,下意识侧头看去。
宫羽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刚刚做这个事的根本不是他。
他的这一举动也成功让全嵘眯起眼睛。后者的目光紧紧落在云扶昭身上。
云扶昭:“这也是你的待客之道?”
“嗯。”
云扶昭拿了一颗果肉饱满的妃子笑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那你们圣子业务还挺广。”
“……”
一道炙热到不可忽视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云扶昭一回头,就对上全嵘阴沉的脸色。
云扶昭想了想,“督察大人也想吃?给……”
她刚刚要把盘子推过去,手便被按住。
宫羽鹤淡声道:“督察已经辟谷,不需要吃东西。”
云扶昭眨眼,小声和他说道:“我这叫客气客气,他要吃我还不给呢。”
全嵘:“……”
听到她这话,宫羽鹤慢悠悠才收回手。
全嵘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提醒道:“圣子,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劳督察费心,我心里有数。”
“最好是这样。”全嵘说:“圣子不要忘了前一个不听劝告的圣子下场是什么。”
宫羽鹤垂在袖中的手一点点攥紧,他的唇线抿直,并没有接话。
云扶昭听不下去了,“我说督察大人,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世上不是只有男女之情。”
全嵘嗤笑一声,“云宗主倒是问心无愧。”
“那是自然,清者自清嘛。”
全嵘看了宫羽鹤一眼,“哼”了声,没再说什么。
宴会快要结束之际,一个弟子跌跌撞撞跑过来。
“圣子,督察,大事不好!天雷塔那边有异象!”
听到这三个字,在场所有弟子表情凝重。
宫羽鹤看向云扶昭,“可能是饕餮。”
云扶昭瞬间不淡定了,“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过去看看。”
全嵘:“这是我们往生殿的事,还不劳外人费心。”
不是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在这种时候呛我吗?
云扶昭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推着宫羽鹤跟着那个弟子离开。
全嵘在往生殿这么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人见了他都得低眉顺眼,一个小小的宗主竟然还如此对他。
若非她走了狗屎运契约了龙族,往生殿的门她这辈子都别想踏入。
“如今穷奇复活,也有了复活的趋势。”云扶昭叹气,“总感觉大事不妙啊。”
“往生殿的封印每月都有加固,就算它复活,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就怕这里面有人做手脚。”
云扶昭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说话间几人很快就到了天雷塔。
此时数十米的高塔之上,笼罩着浓厚的黑雾。时不时有雷电闪过。
那些雷电不断撞击着最外层透明的封印。
隐隐有要撞突破的趋势。
宫羽鹤不敢怠慢,运转灵气,翻涌着符文的法阵便飞到天雷塔之上,金光大盛,渐渐压过那些黑雾。
云扶昭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声愤怒的吼声。
饕餮醒了,那鬼界的混沌多半也复活了。按照阙榆如今的举动来看,他多半已经将凶兽放了或者帮助他。
而镇压在妖界的梼杌又不知所踪,要是他们和穷奇汇合,就算是龙族加上坐镇老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一炷香后,那些黑雾彻底被压制住。
嘶吼的叫声也渐渐平息。
宫羽鹤收手,右手下意识握住左臂。
云扶昭察觉到他的动作,“你怎么了?”
宫羽鹤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没事。”
“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云扶昭扣住他的手腕,这一动作让他的眉头皱起。她将他宽大的袖子往上捞。
线条流畅的小臂上,一道赤红的伤疤触目惊心。这道伤疤很深,有些血肉都翻了出来。
“你们往生殿连个医修都没有吗?”
宫羽鹤拨开她的手,“这个伤疤无法愈合。医修也治不了。”
云扶昭盯着他,这伤疤明显就是刚落下的,还在冒血。
但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云扶昭也不好多问什么。不过觉得奇怪,她莫名联想到空豪的态度。
这总不能是受罚了吧?
应该不会吧,他可是圣子。
“暂时镇压住了。”宫羽鹤看向天雷塔,“方才加固封印的时,我发现封印遭受过外部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