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徽背对他,脑海思绪翻涌,竭力想应对策略。
上次在会所,霍砚深就初露端倪,她只以为男人是心血来潮,如今看来,是早有预谋。
没了孩子做羁绊,就想用夫妻名义拴住她。
怪她疏忽,以为道德约定就能拴住他,可她忘了霍砚深是个男人。
出尔反尔的男人!
明徽几乎窒息,男人面容模糊成一个白茫茫亮点。
良久,男人松开桎梏,女人如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呼吸氧气。
还未等她适应,下一秒身体腾空,她被摔在床上。
明徽惊恐,四下逡巡,找不见防身利器,反被男人压倒。
吻铺天盖地落下。
霍砚深将她双手捞起,按在头顶,另一只手解她扣子。
“为什么不接受我?因为薛泯?可他订婚了!”
男人质问。
明徽只觉心累,到如今,霍砚深依旧不明白她离开的原因,也不明白她恨他的原因。
男人手指灵巧,解开外套衣扣,明徽先前刚洗漱完,外套里只穿一件睡衣。
女人抵抗、挣扎,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你敢动我,我杀了你!”
她咬紧牙关。
男人攻不进,撑起胳膊。
头顶灼白灯光映下他漆黑身影,浓烈的、汹涌的,肆意铺开。
“那就杀了我。”
霍砚深语气缱眷,喘粗气,又埋头。
“死在你刀下,我心甘情愿。”
明徽目光四巡,弓起腰挣扎。
她咬牙,蓄力,抬腿。
膝盖撞上男人掌心,霍砚深手指顺她小腿一路摩挲向下,握住脚踝,抬起。
“阿徽,你好狠的心。”
“你再敢进一步,我一定要了你的命!”明徽放狠话,颤抖、惊恐,所有回忆重新涌上心头。
明徽满目恨意,“你想用这种方式锁住我,妄想!”
霍砚深眼眸一暗,弥漫的情欲裂开,显露一分清明。
明徽面目恨意依旧滔天,“霍砚深,我与你原本到不了这种地步的。”
她直勾勾盯他。
男人心口松懈,弥漫情欲渐渐褪去。
“你一直逼我。”她声音搡住苦涩,裹挟痛苦,化成利箭射向他,“我爱你,你逼得我不爱。我恨你,你逼得我更恨。”
她顿住,喘息空档,眼中晶莹泪意一闪而逝。
“昆城回来后,你说你会改。”
霍砚深握紧她手。
明徽冷笑,“我看不到。”
眼角泪水没入鬓角。
一滴泪,濡湿他心房。
霍砚深望她眸子。
像一泊湖面,映出他的倒影。
男人心口一痛,声音嘶哑,“阿徽,我……”
突兀铃声打断他的话。
两人挣扎时,霍砚深口袋中的手机落在床上,他瞥一眼,松开手。
明徽趁机逃脱,拢住衣衫,推门要走。
霍砚深拉她胳膊,“我离开,你安心休息。”
电话铃声依旧响着。
明徽睨一眼屏幕,是未知号码。
她觉不对劲,可极度的恐惧让她难以思考,只想早点离开男人。
明徽反锁上门,心脏稍稍安稳。
她不知那未知号码是谁,但发自内心感谢。
霍砚深刚才理智全无,几句话难以让他清醒,如若不是电话打来,只怕下一步她依旧会沦陷。
明徽蹒跚爬上床,脑中思绪杂乱。
眼前两件事要解决,一是防备霍砚深,二是弄清楚领带是否是霍宏山的。
原先她太轻敌,明明早看清男人真实面目,还妄想道德能够拴住她。
这次之后,再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松懈,她在房间缓了一会儿,这才拿领带出门。
霍砚深大概已经走了,小院空无一人,不见他身影。
明徽裹紧外套,出了院门。
霍宏山与孙相宜居主院,与小院距离不远。
明徽到时,正巧在门外遇见孙相宜与沈文荷。
两人刚回来,孙相宜握住沈文荷的手不松开,“阿泯有你照顾,我安心了。”
沈文荷低头,害羞笑,“孙阿姨,您与我父亲说的差不多。但有一点我父亲说对了。”
她留个悬念,又解释,“阿泯温柔细心,平日都是他照顾我。”
“无论你与阿泯是谁照顾谁,总之能让阿泯收心就好,你不知道……”
沈文荷眼尖,睨到明徽,主动热情打招呼,“明徽姐,你怎么在这?”
孙相宜抬眸,脸色顿时沉下来,“你怎么在这?”
明徽望向孙相宜,声音不急不躁,“找您有些事情。”
“你找我能有什么事?”孙相宜面沉如水,“挑拨、祸害我儿子后,又想来祸害我?”
明徽面无表情,“关于昆城时,你的提议。”
孙相宜脸色变换几遭,扬眉扫她一眼,“你有兴趣?”
“有兴趣。”明徽点头,“兴趣不多,全看您的意思。”
孙相宜深深看她一眼,“跟我来。”
步子刚迈出,她又想起沈文荷还在身旁,笑道:“文荷你先去找阿泯,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沈文荷望她,又看明徽,点头,离开。
见她身影消失在拐角,孙相宜这才冷下脸,开门见山,“你真想离开?”
“是。”
明徽随她进门,“流言蜚语,我受不了了。”
孙相宜在前面走,冷哼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在昆城时就该离开,当初你执意回来,如今还不是得后悔。”
明徽没回答,看孙相宜要迎她进客厅,立刻止步,逡巡一圈提醒。
“客厅人多眼杂,如果……”
她话意止。
孙相宜动作一僵,看见四周围着的保姆,心生警惕,想起霍砚深城府心机,回头,“去卧房。”
她又吩咐跟在身边的保姆,“你们在这等着。”
明徽面色不变,默默攥紧口袋中的领带,进了卧室。
孙相宜脸色不愉,坐下,“说吧,什么想法。”
“只想离开。”
“怎么离开?”孙相宜点上熏香,吹灭火光,一缕白烟升起,“我听说你坑了你二叔一大笔钱?”
“不是坑,原本就是我的分成。”
明徽知道她的意思,坦白,“我不要钱,只想离开。”
孙相宜回头,睨她一眼,“真的?”
明徽目的不在此处,心不在焉,应付几句,无论好话坏话,她照单全收。
“这事儿尽快最好,过几天我给你消息。”
话已至此,明徽起身离开。
她望桌角,忽地一指,大声道:“蟑螂!”
孙相宜大叫一声,跳到桌上,惊叫指挥。
“在哪?”
她一贯怕昆虫,尤其这种虫子,浑身发麻,跌倒。
“你脚下。”
明徽装作打蟑螂模样一路扑进衣帽间,弄乱衣架。
“打死了吗?”
孙相宜害怕,哆哆嗦嗦问。
明徽摇头,“跑了。”
“跑了!”孙相宜把持不住,怒骂,“废物!怎么让蟑螂跑了!”
明徽不把她话放在心上,抬步要走,趁他不注意从口袋拿出领带,递过去。
“不小心被扯下来了。”
孙相宜怯怯,瞥一眼领带,皱眉,“这领带我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