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明徽与霍砚深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到疑惑。
明徽问:“对方说什么?”
吴秘书忙道:“今天下午,在西郊商场见面。”
年前西郊项目出事后,还未来得及招商的西郊商场就此落罢,直到前几天省里松了口,西郊商场才开始大张旗鼓招商。
对方将会面地点定在那儿,意图明晃晃对准霍砚深。
霍砚深抬眼,“你去吗?”
明徽点头,“我去。”
陈水燕是心头大患,不趁现在解决她,明徽别想安生。
霍砚深没说什么,他静静坐着,面色沉峻。
窗外日光明朗,男人脸膛一半浴在日光下,一半沉浸在黑暗中,氤氲一股阴森交迫的寒气,眉目也黑压压的沉了。
半晌,他点点桌面,“吴秘书,让保镖、打手在西郊商场埋伏好。另外,通知市局丁局长,陈水燕涉嫌绑架勒索,又是明怀礼案的重要人物,让他做好准备,随时逮捕。”
“是。”
吴秘书领命退下。
明徽眉目低垂,直勾勾看脚尖。
说实话,她心里也害怕。
明怀礼进监狱,她又收回了明氏股份,陈水燕走时,带走资金不过百万,哪够她挥霍。如今她怀恨在心,不顾一切反扑,明徽说不害怕,是假的。
与霍砚深同归于尽时只想一死了之,如今回到北城,有了牵绊,不找到母亲死因,她开始惜命了。
不知何时,面前多一双皮鞋,鳄鱼皮堆积层叠光芒,霍砚深背光而立,眸瞳坚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斩钉截铁的信心。
明徽垂眸。眼睫微动。
她信霍砚深。
除开海城被薛泯耍一遭外,霍砚深从无败绩。
从商场,乃至私下,众人忌惮。
自从霍氏父子相争以来,北方各地区明着埋头不语,私下早押了注,就赌霍氏最后谁胜谁败。
吴秘书汇报时,她就站在旁边。
东北、西北投诚的不在少数,有门路的联系吴秘书,没门路的想办法找门路。
唯有北省众位,坐山观虎斗,犹豫揣测,不敢下注。
“我有点事,先回别墅一趟。”明徽回过神,“你让司机送我一趟。”
霍砚深拍她肩,“我这边还有事,让吴秘书送你一趟。”
明徽摆手,摇头,“不用,我去去就回。”
下楼后,劳斯莱斯就停在车上。
私人定制的全防弹结构,内饰、外观兼具独特美感,当初做选配时,霍砚深带她去欧洲亲自挑选的。
明徽上车,司机随即发动油门。
陈水燕来复仇,无非就是想为她自己争取一条通天财富路。
虽说她不喜陈水燕明怀礼两人,但终归孩子是无辜的。
先前答应明怀礼的那些话,承诺的百分之三股份,她没忘记。
百分之三足够陈水燕和孩子一生衣食无忧了,但若是她贪欲熏心,想更进一步,那就是自寻死路。
明徽敛眸。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等我一下。”
明徽开车门,进别墅。
偌大别墅空旷。
明徽暂时还没找保姆。
她独自住在这儿,偶尔蔺霜来住几次,暂时还不需要找人来照顾。
刘姨听说她回北城后倒是好几次提出来照顾她。
明徽感念刘姨年纪太大,不愿再让她操心。
况且如今刘姨含饴弄孙,该是颐享天年时候,她回北城处境太危险。
明徽推开客厅门,进书房。
书房桌上有她早就拟定好的股权转让协议,百分之三的股份给明怀礼儿子。
陈水燕要是能拿着这个安心离开,便相安无事,若是不愿意……
明徽目光一紧,那就别怪她了。
甫一进门,明徽敏锐察觉房间内异动。
窗台上几本书凌乱散开,书桌花瓶中山茶花飘摇落下,几片花瓣散落在桌面,伶影孤单。
有人潜入别墅了。
这种想法刚刚产生,明徽瞬时凝结冷汗。
她神经高度紧张,视线捕捉身影。
另一种呼吸,另一种心跳。
如此时间,有人潜伏进别墅,实在不算什么好兆头。尤其她势单力薄,唯一的帮手司机还在门外等待。
女人舔舔唇,关上门,装作无事慢慢离开,尽量不让对方看出异样。
如若是普通毛贼,只要不激怒对方大概无事。
心跳如雷,明徽动作却慢条斯理。
她转头,攥拳扼制脸上惊恐表情。
走到楼梯拐角,明徽初显惊慌,脚步加快。
门锁啪嗒一声响起。
女人来不及看清对方面貌,小跑逃离。
“明小姐!”
男人声音狰狞,明徽来不及看他面貌,冲出客厅,眼见拐过玄关就能逃出,却忽地从玄关拐角跳出个刀疤脸。
明徽双瞳微张,脚步未止,尚未反抗就看刀疤脸狞笑冲上前,捂住她口鼻。
不知刀疤脸手上沾了什么东西。
女人只觉四肢僵劲,连呼喊声音都微弱,顿时卸了力。
紧接,她双眼怔愣,再无意识。
……
司机在门外等了许久。
他推开车门,下车,看一眼别墅。
不远处拐角传来发动机隆隆声音,他瞥一眼,是辆面包车。
大概是送货车。
富人注重健康,尤其在吃上,要求营养均衡,食材新鲜空运。
只送货车一般在凌晨出发,绝不在白天出现,以免拉低别墅档次,也避免冲撞业主。
这倒是奇怪了。
司机犯了烟瘾,摸遍全身没摸到烟。
这时,口袋中手机响起。
他接电话,听见另一边吴秘书声音急促,“太太还没回来吗?”
司机回答:“太太还在别墅里。”
“快,快进去,太太手机拨不通。”
司机脸色一白,冲进别墅,入目便是明徽落玄关的手机。
叮铃响着,屏幕显示三个字——霍砚深。
他双腿发软,想到刚才突兀的面包车。
耳边声音响起,“见到人了吗?”
“太太……失踪了。”司机咽口水,“是面包车,是面包车将太太带走的!”
“车牌号!”
对方声音一变,司机吓得腿软,再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霍总……”
霍砚深面色深沉,紧绷可怖,声音染层极致怒意,又生生压下,总之落在人耳中,比恶魔低吟还恐怖几分。
“我问,车牌号!”
他捏手机的手背青筋鼓起,一下一下敲着人。
司机支支吾吾,“没注意。”
“去查!”他咬着牙,“太太要是出事,你知道后果的!”
扔下电话,霍砚深脚步匆匆,吩咐命令。
“通知丁局,全城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