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的眼泪滴落在衣衫上，仿佛圣洁的露珠沾染了污泥。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慈母。
“羽儿，娘知道你恨娘，可是娘真的有苦衷啊……”
“苦衷？”
叶羽冷笑一声，打断了慕容雪的表演，“这么多年，你过得什么日子你不清楚，叶家虽然称不上家大业大，在东域还是活得很滋润的，我在外要饭的时候，可是深有体会，这，就是你的苦衷？”
慕容雪脸色更加苍白，颤抖着嘴唇，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慌乱地看向一旁的苍云子，见他一身道人打扮，想来是个得道之人。
竟然直接走上去，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几句话。
苍云子表情一怔，这种事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指望这老东西帮你说话？”
叶羽讥讽道，“他要是敢劝，我马上叛教！”
苍云子听到这话，微微张开的嘴巴当即闭上了。
这徒弟可真虎，那是一点都不给自己留面子啊！
只好悻悻然冲着正在拉扯自己的慕容雪说道：“施主，所谓顺其自然，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这个只知求仙问道的道人呢？！”
苍云子尴尬地搓了搓手，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怎么就卷进这种家庭伦理剧里了？
他求助似的看向叶羽，希望这位新收的徒弟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叶羽却只是冷冷地看着慕容雪，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
“苦衷？你所谓的苦衷就是把我扔在柴房自生自灭，然后转头去享受荣华富贵？你所谓的苦衷就是看着我像野狗一样被人欺凌，却视而不见？”
慕容雪被叶羽的眼神刺得浑身发抖，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娘…娘也是被逼的啊！”
她低声啜泣着，声音细弱蚊蝇，像是垂死挣扎的困兽。
“被逼的？”
叶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弯下腰，凑近慕容雪，语气森冷，“谁逼你了？叶家家主逼你了吗？还是你那宝贝儿子叶晨逼你了？又或者是叶倩？”
慕容雪浑身一颤，不敢直视叶羽的眼睛。
叶晨，她的心头肉，她的骄傲，也是她一点都不在乎叶羽的根本原因。
叶晨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修炼天赋，被誉为叶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为了集中资源培养叶晨，她不得不牺牲叶羽，这个被认为是废物的儿子。
“我…我…”
慕容雪语无伦次，她想说是叶家家主逼她，想说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但她知道，这些都是借口，都是她为自己开脱的谎言。
叶羽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不想再听慕容雪的任何解释，因为这些解释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滚。”
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语气冰冷。
慕容雪瘫坐在地上，泪水涟涟，活像一朵被暴雨摧残的残花败柳。
叶羽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却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厌恶。
“滚。”
他再次重复道，语气比之前更加冰冷，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中吹出的寒风。
慕容雪浑身一颤，她知道，叶羽是真的对她失望透顶了。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无力。
叶羽却直接从她双腿上跨了过去。
转身看着苍云子和老乞丐：“两位，还在这里干嘛，走吧！”
苍云子看着叶羽跨过瘫倒在地的慕容雪，眼皮子跳了跳。
这小子，还真是心硬如铁啊。
他叹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招呼老乞丐：“走了！”
老乞丐嘿嘿一笑，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慢悠悠地跟在两人身后，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小子，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然而两个人还没赶上叶羽的脚步。
只听到叶震那边忽然大声道：“等等，叶羽！”
叶震脸色铁青，快步走到叶羽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叶羽，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家主？你敢如此忤逆长辈，简直是目无尊长！”
叶羽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叶震，“家主？忤逆长辈？您配吗？这么多年来，您可曾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您可曾给过我一丁点儿的关怀？如今我强大起来了，您又跳出来摆家主威风，真是可笑至极。”
叶震被叶羽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老脸涨得通红。
他指着叶羽，手指颤抖，“你…你…你这个逆子！”
“逆子？”
叶羽冷笑一声，“我可不是你儿子，我不过是一个被你们叶家抛弃的弃子罢了。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告诉你们，我和叶家，恩断义绝！”
说罢，他转过身看向苍云子和老乞丐：“还不快点？我已经不是叶家人，可没有请你们吃饭的能力！”
苍云子看着叶羽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感叹。
这小子，还真是个狠角色啊，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老家伙，你还不走？”
叶羽的声音远远传来。
苍云子回过神来，不紧不慢的跟上。
老乞丐也嘿嘿笑着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念叨：“有意思，有意思，这小子，比我想的还要有意思……”
只不过二人刚走到叶震身边。
忽然间，叶震冷冷道：“羽儿，可否听我最后一句？”
叶羽冷笑：“我叶羽给过你们十几年的机会，你这最后一句还是省省吧！”
“不！叶羽，你听我说！？”
“你心里不就是不爽我和你娘对你弟弟姐姐有偏爱么？你大可以直说，只要你留下来，什么都好说！”
叶羽听着叶震虚伪的挽留，心中只觉得一阵恶心。
十几年的冷遇，如今一句“什么都好说”就想抹平？
他嘴角一抹嘲讽：“叶震，你以为我稀罕你叶家的东西？三五年之前，你若这么说，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而今，我告诉你，我叶羽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与你叶家没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