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稳回答的利索,也只是嘴上利索,他心里可是没底的,不知道老人家要怎么给他和廖灿苦吃。
“阿芬,取锅。”浣凝红说道。
“是。”
阿芬从挎包里掏出对讲机,按下对话按钮,说:“把车门口有锅的那个箱子,搬进来。”
“哎呀卧槽,用锅干什么,拍人脑袋?看谁承受力强?”
羊叔往屋外面看,它不知道老太婆用锅是几个意思。
方稳更不知道,心想,难道要考验厨艺?不是吧,我不会炒菜啊,煮个鸡蛋还裂缝,蒸个米饭成米汤,给我锅,不是为难我吗,蓝姐,不合格你可不能埋怨我,我是真不会啊。
很快,有一个壮点的人,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箱子看起来并不是太重。
箱子放了浣凝红面前后,那壮男就退下去了。
“阿芬,劳烦你了。”
浣凝红拍拍阿芬扶在轮椅上的手。
“凝姐,跟我您还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芬也拍拍浣凝红的手,松开,往前去,将一张桌子摆在方稳和廖灿的面前。
然后她弯腰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放于桌子上。
阿芬首先端出的,是一台电磁炉——可充电,还储有锂电池,可以在无电情况下作业。
之后她端出一口炒菜锅,菜刀,切菜板,三根小葱,六根黄瓜,一瓶矿泉水,一些厨具。
方稳直看得脑袋大,种种迹象,都指向厨艺大赛,他心想,完了,估计待会儿,切小葱切黄瓜,都一定切的很厚很丑,太丢人了。
然而,阿芬接下来做的事情,出乎了方稳的预料。
只见阿芬拿起菜刀,将小葱往切菜板上整齐一放,菜刀就被她切了下来。
“哒哒哒……”
她刀法真漂亮,快速一阵剁,小葱就被切的成片成片,宽度一致。
这就让方稳纳闷了,眼前的情况,又不像是考验他和廖灿的厨艺,因为阿芬自己动手了。
不仅小葱切了,阿芬还把黄瓜也切了。
这时,电磁炉上的锅已热。
阿芬把手再放入挎包,这次她掏出来的不是对讲机,而是一个白色小瓶。
“那是什么东西?”方稳不禁自问,他有预感,白色小瓶里装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见阿芬将小瓶的盖子拧开,倾斜,小瓶里流出很像油的东西,滴进了锅里。
“渣渣渣……”
那些油冒起了许多小泡。
“刷……”
阿芬随后将小葱和黄瓜倒入锅里,取厨具,翻炒了起来。
锅里慢慢的升起一股油烟,迅速往古楼的大厅里散了开。
一时间,所有人都闻到了那股油烟味。
但油烟味却十分的难闻,又苦又涩,哪怕就是饿极了的人,闻了都没有丁点的食欲。
“好难闻啊,蓝姐,锅里炒的是什么油?”
小瓜籽捂住自己的鼻子,很是好奇的问冰蓝。
冰蓝也皱眉,用手在鼻子前扇来扇去,她说:“那种油是祖辈流传下来的秘方。”
“还秘方?用这种油炒菜,谁能吃得下?”小瓜籽不能理解。
冰蓝说:“不,这种油,不是用来炒菜的,是专门用来考验浣家女婿的。”
黎婷婷听了冰蓝的话,吃惊的说:“蓝姐,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妇人炒出来的菜,要让方稳和那个廖灿吃?”
冰蓝点点头,说:“是的。”她内心对方稳特别的过意不去,她万万没想到浣凝红会用最高级别考验他们。
“我去!”
方稳没有说出声,心里却在咆哮:“蓝姐,你们浣家的女祖先们,为了上门女婿,可真是煞费苦心!吃苦,是真用嘴吃苦啊!”
“完工。”
阿芬摆了两个盘子,将炒好的黄瓜小葱,平均分匀两个盘子内。
“这个菜,叫做苦中有乐,方稳,廖灿,请用菜。”
阿芬将盘子分别推给了方稳和廖灿。
浣凝红说:“这一关的要求只有一个,把苦中有乐吃完,不能有剩,吃不完的,就表示放弃入赘。”
如果只看苦中有乐的外相,明亮漂亮,可味道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忍耐力低一些的,可能就要吐出来了,还怎么吃?
“方稳,廖灿,请动筷吧。”阿芬用毛巾一边擦自己的手,一边催促两位上门女婿。
廖灿微微仰头,长出了一口气,那模样,谁也看出来他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阿灿,加油吧。”
浣云蓝鼓励打气,抬起手攥住拳。
“为了你,有多大的苦,我也能承受!”
廖灿回看浣云蓝一个深情眼神,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黄瓜,慢慢放入了口中。
“怎么样?”
方稳仔细看廖灿有何反响。
廖灿突然像个傻子一样呆住了,抓筷子的手,搁浅空中。
他只是将菜含在嘴里,还没有咀嚼,脸色就顿然煞白起来。
紧接着,眉毛要私奔似的紧紧拧在一起,他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哇——”
有多难吃,一目了然。
廖灿怕把嘴里的菜吐出去,整张脸朝天在吼。
吼了一声后,他低下了头,嘴里的菜已不见。
没错,他直接吞咽了,没有咀嚼。
“呼……呼……”
廖灿大口喘气,就好像经过了一场鏖战,满头大汗,表情复杂的看着那盘苦中有乐。
方稳还没有吃,就已经被廖灿的反应给吓了住,他自言自语:“把整盘吃完,不会吃死人吧?”
但他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浣冷青立马揪住小辫子,气愤的说:“臭小子,你话说的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怀疑红奶奶会害你?”
方稳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不得体了,正准备辩解,浣凝红摆摆手说:
“冷青,你不用这么生气,方稳的担心,是人之常情,这盘苦中有乐,传承至今,不仅不会对人有害,反而对人大有益处,吃过苦油的人,身体会各项平衡。”
浣冷青只好不再放大方稳的过失,转而对廖灿说:“廖灿,快吃。”
“好,我吃!”
廖灿是真听他丈母娘的话,憋住一口气,一下子就往嘴里送进去了好几筷子菜,不咀嚼,直接下咽。
方稳有注意到廖灿的脸,越憋越红,半蹲着身子,看着就难受的不行。
但廖灿的方法有效,憋着气,终于把满满一盘子苦中有乐,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放下筷子,廖灿差点倒下,胳膊肘努力撑在桌子上,他那是憋气时间长,脑袋缺氧。
“方稳,你别看了,快吃吧。”阿芬指指一筷子都没动的盘子,对方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