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黎振元哭泣的脸,恢复了正常,可能是故作的,脸部微微有些抽筋,他用手揉自己的脸。
“还揉什么揉,别让那死丫头给跑了,我们快去静安公墓!”
甄梅推了推黎振元。
“急什么,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呢。”
黎振元一边说着,一边被甄梅推出墙角,往外走。
他俩此时在爱宠培训学院的院里,本来早早赶来是要等黎婷婷来上课的,可等了那么久,还是不见黎婷婷出现。
所以黎振元又找门岗龚大爷要了登记表上的联系方式,和甄梅一起找个角落拨出去电话。
“龚大爷,我们走了。”
黎振元和甄梅出学院大门,跟龚大爷摆摆手。
龚大爷出来岗房,送他们出了门,临别时说:“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为人比较热情。”
黎振元嘴上表示感谢,心里骂道:“热情个屁,还不都是为钞票热情,目光短浅,活到死你也出息不了。”
走出学院没多远,黎振元和甄梅来到了停车场,他们的越野车就停在里面。
“嗡~~”
越野车玻璃降了下来,驾驶位置坐着一名戴着墨镜,化妆浓艳的美女,她是黎振元的女儿,黎姗姗,她比黎婷婷小两岁。
“没有找到那个死丫头吗?”黎姗姗没好气的问。
甄梅拉开车门,“那死丫头根本就没来,最后还是我灵光一闪,想起今天是她爹妈的忌日,后来你爸打过去电话,果然,那死丫头在墓地呢。”
黎振元后脚上去车,关上门说:“姗姗,走吧,去静安公墓。”
“我去,不是吧,黎婷婷把她爹妈安置到了静安公墓,她哪里来那么多钱?哎呀!快走!”
黎姗姗说着说着,看到停车场的收费人员来了,她急忙打响车,在收费员赶来之前,开车猛蹿了。
收费员扑了一个空,心里头骂:“特么的,停的时候说走的时候给,几块钱,至于跟做贼似的跑吗?缺这几块钱?”
“哈哈哈……”
黎姗姗开出停车场,上了大路,忍不住为刚才自己的逃费而喝彩。
黎振元和甄梅也觉得自己女儿很干练。
“记住,姗姗,等见了黎婷婷,你一定要把情绪控制好,知道了吗?要配合我和你妈。”
黎振元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一遍。
“切!”黎姗姗一想到要见黎婷婷,心里一阵火,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都看黎婷婷不顺眼,她说:“那咱们可说好了,配合你们演戏,最后可要给我换辆车,我车都开了两年了,一点也不时髦。”
甄梅想发怒训斥黎姗姗,但黎振元按住她的手,微摇摇头,强颜欢笑的说:“好,答应过的,一定给你换车。”
黎姗姗开心极了。
静安公墓。
黎婷婷守在墓旁,并没有离开。
“方稳,那里有休息室,你去里面歇一歇吧,我……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黎婷婷往一栋楼指去。
方稳心想,黎婷婷一年没来,一定有许多对父母说的私话,他站在这里,多少有些妨碍,于是点点头,带着羊叔,一起往墓园外走。
休息室是专供扫墓人休息的,但基本上也是摆设,一般扫墓人很少会逗留,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即便如此,休息室被工作人员打扫的干干净净,墙上还有壁挂电视。
方稳进去后,找到一处座位,是那种隔着玻璃门,可以远远看到黎婷婷的座位。
而在他经过地上的圆筒垃圾桶时,无意往里瞟了一眼,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么了,侄儿?”
羊叔走着走着,发现方稳停下来了。
方稳指着垃圾桶,说:“千纸鹤。”
羊叔诧异了一下,走过来,往垃圾桶里看,发现垃圾桶里有两只粉色折纸千纸鹤,与小旅馆悬挂的叠法一样,与黎婷婷送给方稳的叠法一样。
可为什么这种千纸鹤会在垃圾桶里?
“黎婷婷会不会有危险?”
方稳一想到小旅馆,就想到昨晚的事,该不会是那个坏人在墓地里布置了什么陷阱?
这时,休息室里屋的门被打开,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拎着笤帚出来了,她左手捻着一个塑料袋,朝方稳走来。
“您好,让一下。”
老婆婆是来往垃圾桶里丢垃圾的。
方稳试着问她:“您好,奶奶,我看垃圾桶里的千纸鹤挺好看的,怎么丢垃圾桶里了,是您叠的吗?”
老婆婆摇头说:“不,是我昨天在墓地捡垃圾的时候捡的,也就两张纸,我还要打扫休息室,就把垃圾带了进来,丢在垃圾桶里了。”
说着,老婆婆推开玻璃门,出去了。
方稳心想,昨天来墓地的人,为什么也会这种叠法?难道是这种叠法本来并不独特,不过是自己知之甚少的原因?
如此想着,方稳看羊叔一眼。
羊叔卧到一边,仰头说:“你别看我,你羊叔不会踱步时空,不知道昨天这里发生了什么。”
方稳就把视线移到了垃圾桶里。
垃圾桶其实一点也不脏,套着黑色塑料袋,而里面只有三个垃圾,两只千纸鹤,一个老婆婆刚刚丢进去的塑料袋。
方稳弯腰把丢进去的千纸鹤,又捡了出来,坐到座位上,开始将千纸鹤一步一步拆开。
他想看看怎么叠,试着自己叠一个。
然而方稳拆开后,却无法折叠成功,因为实在是太复杂了。
他于是有股气,非要叠好不可,沉下头,认真叠来叠去。
不知不觉,他就在座位上反复叠了有半个多小时。
可总是失败。
就在方稳准备寻求羊叔帮助的时候,玻璃门外,看到有三个人走进了墓地。
一男两女,那男的看起来病殃殃的,由左右的女人搀着。
左边的女人纤腰高挑,头发盘着,可以看到她戴了水晶耳坠,右边的女人则穿着朴素,头发烫着卷。
“是黎婷婷小叔家的人吗?”
方稳将叠不成的千纸鹤揣了口袋,站起来,往门口走。
羊叔伸了一下懒羊腿,小憩了片刻,迷迷瞪瞪的说:“走,我们去看看那个癌症晚期的小叔,呦,她小叔有两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