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答应遇喜有孕,已经两个月半。
康熙对此并不高兴,不仅没有立即去漱芳斋,看望有孕的余答应,反而冷着脸 说余答应不懂事,有孕两个月半,才禀报。
徐乐堇微微低着头,眼角余光望了康熙一眼,轻声道:“皇上,余答应遇喜有孕,这是宫中的大喜事。”
“余答应年纪小,少不更事的,初有孕之时心里头担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康熙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
沉吟了许久后,康熙沉声开口,“余氏既然有福气,遇喜有孕,怀上龙胎,那便晋位常在,以作嘉奖。另外、”
“朕还想给余答应赐个封号。”
徐乐堇嘴角微微含笑,道:“皇上的思虑极好。余常在孕育皇嗣有功,便让内务府,替余常在拟一个封号。”
“不用。”
康熙朗声一笑,望向徐乐堇。
“余氏不过是晋封常在,不必劳烦内务府拟封号。余氏在宫中特立独行,喜欢种菜,有几分妙趣,便赐她封号‘妙’。”
徐乐堇闻言,莞尔一笑。
“妙常在,是个不错的称号,皇上圣明。”
李德全得了康熙的点头应允,躬身退下,匆匆忙忙前去漱芳斋传康熙谕旨,晋封答应余氏为常在,赐号‘妙’。
半个时辰后
梁九功亲自引领着太医院的许太医,来翊坤宫替徐乐堇诊脉。
许太医半跪在地上,仔细的替徐乐堇诊脉,连着诊了两只手后,许太医方才面色凝重开口,“其禀皇上,毓妃娘娘疑似有了身孕,只是时日尚浅,脉象并不明确。”
“……”
徐乐堇闻言,面露惊讶之色。
她之前,已经大半年没有侍寝了,一直到这个月月初的时候,在女儿乌那希的神助攻之下,这才重得恩宠。
从重得恩宠,到如今,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
康熙爽朗一笑,连声道,“好好好,毓妃再次遇喜有孕,是宫中喜事。”
“梁九功,传朕旨意,毓妃有孕,即日起翊坤宫月例翻倍,毓妃不必每日到皇后宫里晨昏定省。”
徐乐堇迅速望了康熙一眼,低下头沉吟了片刻。
“皇上,太医还未曾确诊臣妾有孕,只是疑似有孕。”
“皇上厚爱,臣妾心中惶恐,身为后宫妃嫔,臣妾每日去皇后宫中晨昏定省,是臣妾份内职责。”
“嗯。”
康熙应了一声,皱着眉头沉思着。
半盏茶后,康熙对梁九功吩咐道,“既然毓妃尚未确定是否真的遇喜有孕,那月例翻倍便暂时作罢。”
“毓妃身子弱,传朕旨意,即日起毓妃每隔五日到皇后宫中请安便可。”
梁九功恭声应下。
徐乐堇蹲下身来,屈膝行礼,道“臣妾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亲自扶起徐乐堇,眼神宠溺。
夜色降临
坤宁宫里,皇后正在练字。
彩月面色忐忑的进殿,欲言又止。
皇后放下手中上等的毛笔,沉声道,“你是本宫身边的老人,知道本宫的规矩,本宫练字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
“奴婢知道,只是、”
彩月低着头,眉头紧蹙,思量着。
片刻后,彩月轻声开口,“娘娘,漱芳斋的余答应遇喜有孕,已有两月半,皇上下旨晋封余答应为常在,赐号‘妙’。”
“另外,翊坤宫毓妃娘娘,疑似有孕半个月,月份尚浅,脉象不明显。”
皇后手上的动作一僵,面色一顿。
“余氏遇喜有孕,这是喜事,皇上晋了她位份,赐了封号。妙常在?”
“实至名归,余氏的确是个难得的妙人。”
话锋一转,皇后又道,“毓妃一向好生养,遇喜有孕也是情理之中。太医保守的说法,疑似有孕,便是已经有孕了。”
彩月低着头,恭声应‘是’。
沉默了半盏茶后,皇后沉声吩咐,“妙常在有孕、毓妃有孕,宫中双喜临门。彩月,回头你亲自替本宫,给妙常在、毓妃送些赏赐去。”
“奴婢遵旨。”
彩月躬身退了出去,皇后面上温婉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浓浓的嫉妒,心中暗道,毓妃当真好福气,四年前诞下龙凤呈祥的三胞胎,去年诞下十二公主,如今时隔一年不到,竟然再次遇喜有孕了。
宫中继荣嫔之后,毓妃福泽深厚。
西雅图氏、余氏、毓妃,都遇喜有孕了,而自己?
为何自己迟迟未曾遇喜有孕,太医诊断自己的身子并无不妥。
为何多年以来,一直没有遇喜有孕呢?
皇后郁结于心,望着窗外头,皎洁的月色,神色呆愣的坐了一整宿,第二日一早醒来,竟头痛欲裂。
“各位娘娘、小主,皇后娘娘今日身体不适,各位娘娘、小主请回吧!”
坤宁宫正殿里,彩月笑着与众位后宫嫔妃开口。
徐乐堇面色一怔。
荣嫔与下手处的端嫔,轻声咬着耳朵,“昨儿个宫里头先后传出两桩喜事,妙常在遇喜有孕,毓妃娘娘遇喜有孕,今儿个皇后娘娘便身体不适。”
“端嫔妹妹,你说皇后娘娘是不是对妙常在、毓妃娘娘遇喜有孕,心怀不满,所以才会导致身子不适的。”
端嫔董氏闻言,面色一白。
眼神怯弱的望了徐乐堇一眼,端嫔选择闭口不言。
荣嫔讨了个没趣,讪讪的闭上嘴,低敛着眉眼,眼中是玩味的深意。
出了坤宁宫,徐乐堇走在长街之上。
身后传来荣嫔,刻意抬高了声音,尖利的声音,“福泽深厚,遇喜有孕又怎样?刚刚遇喜,皇后娘娘便身子不适,可见这腹中龙胎,和皇后娘娘犯冲。”
“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身份尊贵,是所有阿哥、公主的嫡母,若是龙胎和皇后娘娘犯冲,那可是与嫡母相克、”
徐乐堇闻言,面色沉了下来。
身后紧接着传来端嫔,颤颤巍巍的声音,“荣嫔姐姐,你小声些,这些话可不能说。皇上、太皇太后、太后娘娘看重皇嗣、”
端嫔怯弱的脸上,焦急之色,十分明显。
荣嫔狠狠的白了端嫔一眼,甩着帕子扭着腰,带着宫女们转身离去,留下端嫔呆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惠嫔轻笑一声,面露讥讽开口,“端嫔妹妹,一腔热情,好心好意为荣嫔姐姐着想,可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
“虽说你们从前,同住钟粹宫,姐妹情谊深厚,但如今今非昔比。荣嫔姐姐啊,膝下儿女双全,有五位皇嗣呢,自然是有倔傲的资本的。”
惠嫔说完,带着延禧宫的质贵人、兰贵人、寿答应,扬长而去。
端嫔面色由白到青,眼眶红红,强忍着眼泪。
一旁安静胆小的敬嫔,轻轻叹了口气,柔声安慰,“端嫔姐姐,荣嫔姐姐和惠嫔姐姐,不识好人心,姐姐不必与她们一般计较。”
“嗯。”
端嫔应了一声,低头擦着眼角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