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堇心里头百思不得其解。
恍恍惚惚的参加完中秋夜宴,回了翊坤宫。
莲芝因为只是被赐给纯亲王为格格,所以早在中秋夜宴结束的时候,便被纯亲王,及其福晋,领着出了皇宫。
“入画,明日你将莲芝的东西收拾好,给莲芝送去纯亲王府。”
徐乐堇偏过头,对着身边的入画,轻声吩咐道。
入画恭声应下,微微低着头,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小心翼翼的扶着徐乐堇,生怕一个不慎,突然蹦出来一个毛手毛脚的宫女、太监,冲撞了徐乐堇。
这时,身后传来御前伺候的李德全的声音。
“毓妃娘娘请留步!”
徐乐堇停下脚步,回过头望向气喘吁吁追上来的李德全,目光打量着李德全,以及李德全身后,挎着一个小包袱的绿衣宫女。
李德全擦着头上的汗,恭声开口,“毓妃娘娘,这是皇上从御前伺候的宫女里拨出来的,名唤秦槐。”
“皇上的意思,让秦槐跟在入画姑娘身边,打打下手。”
“……”
徐乐堇面露诧异之色,眼角余光望向李德全身后,名唤秦槐的宫女。
“李公公,皇上的意思是?”
李德全飞快的环顾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回娘娘,莲芝姑娘此前,一直为皇上做事,今日宫宴上,皇上一时想不起了娘娘身边其它宫女的名字,入画姑娘又是娘娘用惯了的,所以皇上思来想去之后,决定将莲芝赐予纯亲王为格格。”
“秦槐,之前在乾清宫伺候,手脚麻利,精通医术,娘娘怀着龙胎,皇上很不放心,所以安排了秦槐到娘娘身边伺候。”
徐乐堇微微颔首。
“我明白了,多谢皇上关怀。劳烦李公公回御前的时候,向皇上转达我的谢意。”
李德全连声道不敢。
徐乐堇带着入画、秦槐,走在回翊坤宫的路上。
夜晚皎洁的月色将主仆三人的背影拉得长长的,不远处的惠嫔等人,站在阴影处,神色晦暗不明。
质贵人扶着尚未显怀的肚子,冷声道,“毓妃的宫女,前脚刚被皇上赐给纯亲王做格格,后脚皇上又赐了毓妃一个宫女。”
“皇上对毓妃,果然情真意切,格外的宠爱。”
言语之中,浓浓的醋意,质贵人面色悠悠,心中酸得要死。
兰贵人面露轻蔑之色,惠嫔则是冷冷的看了质贵人一眼,“毓妃娘娘的宫女莲芝,能有造化,成为纯亲王府的格格,是她的福气。”
“质贵人妹妹若是有本事,你身边的宫女,也可以成为王爷的格格、侍妾。”
质贵人闻言,顿时语塞。
惠嫔甩着帕子,紧接着道,“时辰不早了,今儿个中秋佳节,累了一天了,咱们也早些回延禧宫歇着吧。”
“是。”
质贵人、兰贵人,以及小透明一般的寿答应,各怀心思的恭声应是。
第二日一早
徐乐堇刚从睡梦之中,悠悠转醒,紫芜便恭声上前禀报,“娘娘,漱芳斋的妙常在,昨儿个夜里头出事了。”
“何事?”
徐乐堇伸懒腰的动作一僵,望向紫芜询问道,“昨儿个宴会上,,妙常在都还好好的,怎么夜里头便出事了?”
“回娘娘,是昨夜妙常在回漱芳斋的途中。”
紫芜咽了咽口水,低声开口,“妙常在昨夜回漱芳斋,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突然一只黑猫扑向妙常在,妙常在躲闪不及便摔倒在地上,当场便见了红。”
“贵妃娘娘、惠嫔娘娘、敬嫔娘娘等,已经连夜去了漱芳斋,如今还在漱芳斋里头呢。”
徐乐堇一听,惊讶的张着嘴。
许久后,她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面色严肃吩咐道,“漱芳斋那边的动静,让人仔细盯着,有事立即禀报。”
“妙常在的龙胎,是皇上的子嗣,如今五个月多了,这个时候摔倒见了红,只怕是凶多吉少、”
紫芜轻声应下。
徐乐堇身边的入画,与新来的秦槐对视了一眼,入画低声劝慰着,“娘娘,秦槐说娘娘您在孕中,忌讳多思多虑。”
“妙常在摔倒、见红一事,自有贵妃娘娘主持公道,娘娘您当务之急,是安心养胎,为皇上诞下健健康康的阿哥、公主。”
“嗯。”
微微颔首,徐乐堇在入画、秦槐的伺候下,梳妆更衣。
下晌时分,紫芜面色凝重,低着头从殿外进来。
“娘娘,漱芳斋妙常在的龙胎,没能保住,妙常在虽然幸运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伤了身子,以后要一直吃着补药,寿命也会有限。”
“知道了。”
轻轻点了点头,徐乐堇心中感慨。
宫里头的孩子,特别是低位妃嫔们的孩子,从怀着到生下来,十分的艰难,稍有不慎便会小产、性命不保。
妙常在初有孕的时候,恃宠而骄,依仗着皇上的宠爱,不敬皇后,有孕之后也没有找个高位妃嫔做靠山,寻求庇护。
龙胎到了如今五个月,才被猫惊吓,摔倒小产,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妙常在经此一事,龙胎没了,身子也垮了,以后想要再得宠,难如登天。
一个常在,家世不显,没了恩宠,没了庇护,在宫里头,香消玉殒只是时间的问题。
三日后
漱芳斋传来消息,妙常在小产后,因为伤心过度,去了。
贵妃端坐在咸福宫主位上,下头是惠敬安宜,四个嫔位,得知妙常在去了的消息,捏着帕子掩着嘴露出一抹鄙夷的表情。
“余氏轻浮,本不配伺候皇上,运气好遇喜有孕,如今小产后伤心过度去了,也算是她的好归宿了。”
贵妃轻声,紧接着开口,“余氏若继续苟活于世,耗尽了皇上对她的情份,以后才是生不如死呢。”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
惠嫔、敬嫔对视一眼,敬嫔轻声开口询问。
高傲的望了一眼敬嫔,贵妃沉声道,“字面上的意思,敬嫔若是不明白,可让人去打听打听,余氏生前是如何犯下欺君之罪的。”
敬嫔讪讪的低头应‘是’。、
惠嫔微微勾唇,“贵妃娘娘所言甚是,余氏欺瞒皇上,若皇上知晓,她万死也是难辞其咎的,如今小产后,一命呜呼了,也算是她的运气。”
“嗯。”
贵妃眼神瞟了一眼惠嫔,慢悠悠的开口,“惠嫔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伺候皇上时日久,对宫里头的消息,格外的灵敏。”
“惠嫔的二阿哥,如今七岁了吧,听闻前些日子,还将荣嫔的大阿哥,推搡在地上、”
“惠嫔可得好生教导着二阿哥,莫要让二阿哥,落得一个不敬兄长的名声。”
惠嫔一听,脸色发白。
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恭声道:“是,嫔妾谨记贵妃娘娘教诲,一定细心教导二阿哥,让二阿哥敬重兄长,友爱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