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日过去了
这日午后,徐乐堇刚刚午睡醒来,睡眼朦胧的,秦槐快步进殿,向徐乐堇禀报,“娘娘,皇上方才让人来传话,今夜来咱们宫里头用晚膳。”
“嗯,本宫知道了。”
徐乐堇轻轻颔首,点头应是。
秦槐,和之前的迎春、莲芝一样,都是康熙的人,一些不能让康熙知道的事情,徐乐堇都会避开秦槐,如当初避开莲芝一样的。
入画抬眸望了一眼秦槐退下去的身影,轻声开口,“娘娘,秦槐是皇上的人,娘娘您如此疏远,不让秦槐近身伺候,皇上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无妨。”
徐乐堇漫不经心的道,“皇上命人将秦槐送到本宫身边,便已经与本宫明言了。”
“本宫身边,如今最信任的是你,其次是紫芜,至于秦槐,有些事情本宫可以信任,但有些事,却是不能的。”
“正如当初,本宫对迎春、莲芝一样。”
入画恭声应是。
徐乐堇紧接着又开口,“秦槐姿色不俗,比迎春、莲芝更胜一筹,有了之前的迎春、莲芝做先例,本宫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秦槐应该快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本宫或许是秦槐伺候的最后一个主子、”
入画抬头,飞快的望了徐乐堇一眼,随即低下头。
徐乐堇眼角余光望向入画,悠悠开口,“入画你在本宫身边也伺候了五年了,本宫记得你快二十了吧?”
“本宫也该为你找一个好的归宿了。”
入画连忙跪下。
“娘娘,奴婢不想离开娘娘,奴婢愿意一直在娘娘您身边伺候。”
清浅一笑,徐乐堇道,“好好的女儿家,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回头本宫生下这一胎后,跟皇上提一提,让皇上在侍卫里,为你选一个如意郎君,本宫风风光光的送你出嫁。”
“当然,若你自己有中意的,也可以告诉本宫,本宫求了皇上替你做主。”
入画涨红了脸,满脸又羞又恼。
夜色降临,康熙驾临翊坤宫,与徐乐堇一同用晚膳,用了晚膳后,两人坐在翊坤宫正殿里头,一边吃着饭后消食的茶水,一边闲聊。
“今日,七弟进宫,禀报了朕一件喜事,七弟府上的格格黄氏,遇喜有孕,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黄氏是个有福的,从前在爱妃身边伺候,如今到了七弟府上,不到三月,便已经有了身孕。”
徐乐堇面露疑惑之色。
康熙恍然大悟,朗声笑道,“爱妃还不知道,从前伺候你的宫女莲芝,本姓黄。”
“哦。”
徐乐堇应了一声,柔声开口,“莲芝从前在臣妾身边,做事细心,得蒙皇上恩典,去了纯亲王身边伺候,纯亲王定会喜欢莲芝的温柔小意的。”
“莲芝遇喜有孕这是喜事,回头臣妾让入画她们,给莲芝送些东西去。”
康熙笑着点头。
许久后,康熙沉声道,“朕最喜欢的,就是爱妃的聪慧识趣、有分寸,宫中妃嫔,像爱妃这般懂朕的很少。贵妃、”
“罢了,不提贵妃了。”
话锋一转,康熙又道,“爱妃可还记得,当初景仁宫宫女西雅图氏?”
“西雅图氏的龙胎,如今九个月了,朕本想让贵妃抚养西雅图氏腹中孩子,可是贵妃、”
“贵妃身后是蒙古。”
“除此之外,西雅图氏上蹿下跳的,朕担心西雅图氏的孩子,会和西雅图氏一样,将来也是个不安分的。”
康熙絮絮叨叨的低声说着。
徐乐堇脑瓜子嗡嗡的疼,心里头暗道,这些事情,皇上您不是应该和太皇太后、太后,再不济也是和贵妃商量吗?
跟我一个妃位的商量,让我该如何回你。
顺着你的意思,岂不是得罪了太皇太后、太后、以及贵妃,贵妃本就对我不爽,明里暗里的给我找茬了。
低着头不语,徐乐堇假装听不懂康熙话里的意思。
继康熙与徐乐堇,秉烛夜谈之后,很快又过去了五日,到了十月最后一日,宫中一切风平浪静,唯一让人诧异的是、
康熙连续三日,去了景阳宫端嫔处。
端嫔年过二十五,在宫中并不年轻了,从前十七八岁的时候,都不曾得到康熙接连召幸,如今却时来运转。
一时之间,宫中妃嫔们,羡慕者有、嫉妒者也有。
“端嫔算什么玩意儿,年老色衰,竟还狐媚勾着皇上,接连三日去她宫里头。敬嫔、宜嫔,你们同样是嫔位,又年轻貌美,怎么就不得皇上喜欢、”
“平白的便宜了端嫔,那上不得台面的。”
贵妃阴阳怪气的望着下头,和她年岁相差不多的敬嫔、宜嫔。
接着又对惠嫔、安嫔,冷声道:“惠嫔、安嫔也就罢了,年纪大了,比不得花骨朵般,年轻娇嫩的。”
惠敬安宜四人,心底里头怒火蹭蹭往上冒,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端庄得体的笑容。
半个时辰后。
四人退出了咸福宫,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贵妃娘娘欺人太甚,她是贵妃,我也不差,我是嫔位,更是二阿哥的生母,贵妃娘娘心中不痛快,无处发泄,竟如此羞辱咱们。”
惠嫔冷着脸,低声抱怨。
安嫔眼观鼻鼻观心,心中虽然愤怒,但是却知晓,在自己没有阿哥、公主的时候,所有的委屈,不公平待遇都要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唉,希望春常在这一胎,是个阿哥、
敬嫔低着头,她因为和贵妃的关系,一向以贵妃马首是瞻,更是知道贵妃如今飘了起来,心中虽然不舒服,但是却选择隐忍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皇上不喜欢她,她为了在宫中立足,必须紧紧抓着太皇太后、太后娘娘、贵妃娘娘。
宜嫔明艳照人、性子也是泼辣,此刻不加思索的接过话来,轻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贵妃小产之后,很难再遇喜有孕,即便她宫里头有雅常在,雅常在生产后,抱养雅常在的孩子,但是不是亲生的,终究是养不熟。”
“咱们要么年轻、要么身子康健,总还有机会遇喜有孕的。”
语毕宜嫔低着头,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前些日子,家里头的来信,家里头的意思,庶姐已经进宫,让自己想办法,将庶姐引见伺候皇上、
早日诞下一位,流淌着郭络罗氏血脉的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