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妃晕了的消息,传到翊坤宫。
徐乐堇眉头蹙起,面色若有所思,沉吟着开口,“钮妃怎么会突然晕倒了?本宫素来听闻钮妃身子骨强健、”
一刻钟后
徐乐堇赶到储秀宫,看着钮妃惨白惨白的脸色,心中诧异。
沉着脸,徐乐堇望向伺候钮妃的宫女,沉声道:“你们娘娘怎么突然就吐血晕了?”
“回、回贵妃娘娘,我家娘娘是、是、”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准备说出实情,却被钮妃的奶嬷嬷制止了。
钮妃的奶嬷嬷站出来,面色恭顺的向徐乐堇屈膝行了一礼,恭声开口,“回贵妃娘娘,我们娘娘为中秋的事情,太过劳累,加之心中烦躁,气结于心,所以就晕倒了。”
“至于娘娘吐血,那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语毕,奶嬷嬷瞪了小宫女一眼,打发了小宫女下去做事。
唇角含笑,徐乐堇轻轻点了点头。
“钮妃操持六宫事务,的确辛苦。”
话锋一转,徐乐堇目光落在钮妃身上,喃喃轻语,道:“钮妃骤然晕倒,你们可有差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前来为钮妃诊治?”
奶嬷嬷笑着回应,已经让人去请了。
片刻后,太医火急火燎的被储秀宫的小太监拖拽着进来,正准备向徐乐堇行礼,徐乐堇摇头制止了,沉声开口。
“事急从权,先去给钮妃诊治吧!”
太医恭声应下,快步去了钮妃的床榻前。
皱着眉头,太医为钮妃诊脉,面色凝重,似乎很是纠结为难。
这个时候,康熙以及后宫其余妃嫔们,都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
便是慈宁宫那边,太皇太后也派了苏麻喇姑前来询问。
太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滴落,汗水浸湿了后背,心中惶恐、忐忑不安,暗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钮妃娘娘因服用太多助孕药,竟适得其反,伤了身子,以后、
面色惨白,太医踉跄着起身,朝着康熙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哆嗦着声音,道:“启禀皇上、启禀皇上,钮妃娘娘、”
“钮妃怎么了?”
康熙面色一沉,眼神凌厉望向太医。
太医一咬牙,闭着眼睛开口。“回皇上,钮妃娘娘过量服用助孕药,伤了身子,以后再难遇喜有孕。”
徐乐堇闻言,惊掉了下巴。
惠嫔、安嫔、端嫔等,也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而兰贵人低垂着的眼眸之中,迅速的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整个储秀宫里,瞬间鸦雀无声。
一分一秒,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康熙回过神来,冷声道:“钮妃除了以后难再遇喜有孕,其它的一切可还安好?”
“回皇上,钮妃娘娘身子一切都好,只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太医跪在地上,尽量降低存在感。
徐乐堇张口欲劝说一两句,但话到了嘴边,却如同锯了嘴的葫芦,硬是一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声的给予康熙安慰。
沉吟了一盏茶那么久,康熙开口,“梁九功,传朕旨意,复钮妃封号‘温’,钮妃身子抱恙,着太医院精心照料。”
“喳。”
夜深人静,温妃从昏睡之中,苏醒过来。
伺候温妃的宫女们,一个个低着头神色悲伤,温妃的奶嬷嬷抹着眼泪,神色复杂的望着温妃,心中思绪万千。
温妃嗫嚅着开口,“奶娘,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娘娘,你醒了?”
奶嬷嬷压下心里头的悲痛,面色牵强的挤出一抹笑,随即转过身对宫女们吩咐道:“准备些吃食,娘娘刚醒来,身子弱着,需要进食。”
“是、”
宫女们应声退了出去。
奶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强笑欢颜开口,“奴婢恭喜娘娘,皇上复了娘娘您的封号,如今娘娘您是温妃娘娘了。”
“、、、、”
钮妃面色一怔,随即面色严肃望向奶嬷嬷,冷声道:“嬷嬷,皇上为何突然复了我封号?我、”
“我真的没事吗?”
奶嬷嬷眼神闪躲,叹了口气。
“娘娘、您、”
次日一早
徐乐堇起床,在入画、康熙新赐宫女弄影的伺候下,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更衣。
二等宫女流萤快步从殿外进来,恭声开口,“娘娘,储秀宫那边传来消息,昨儿个子夜时分,温妃娘娘醒了。”
“温妃娘娘得知以后再难遇喜有孕,一时激动,再次晕了过去。”
徐乐堇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如意金钗,悠悠叹了口气。
“温妃日夜盼着遇喜有孕,为此不惜服用助孕药,如今骤然得知以后再难遇喜有孕,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顿了顿,徐乐堇又道,“本宫心中好奇,温妃的助孕药方,据说是钮祜禄家经过多次试用的,颇有助孕功效的,怎么温妃服用这么久,却是迟迟不曾遇喜有孕呢?”
“如今,温妃因为过量服用,反倒是伤了身子、”
入画朝二等宫女流萤使了个眼色,示意流萤退下。
斟酌了片刻后,入画轻声道:“娘娘,奴婢听秦槐说,是药三分毒,有些药用量恰当的时候,便是良药,而用量过多,则会变成毒药。”
“温妃娘娘如今,因为过量服用助孕汤药,伤了身子,想来便是这个道理的。”
徐乐堇轻轻颔首,点了点头。
慈宁宫
太皇太后得知温妃因为过量服用助孕药,伤了身子,以后难再有身孕。
冷笑一声,太皇太后老态龙钟的面上,划过一抹冷意,“竟然,连老天爷都在帮着贵妃?宫中妃嫔,能与贵妃抗衡的,唯有温妃,如今、”
“温妃过量服用助孕药,导致伤了身子,以后难再遇喜有孕。”
叹了口气,太皇太后冷声继续开口。“皇帝虽然怜悯温妃,以后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复了她封号,但是温妃,自此以后已经废了、”
“贵妃,难道真的就是皇帝后宫里的幸运儿吗?”
苏麻喇姑低眉颔首,望着脚尖。
太皇太后沉吟了片刻后,沉声又道,“宛嫔、宁嫔,入宫快一年了,虽为一宫主位,但是迟迟未曾侍寝,也是无用的。”
“苏麻,准备笔墨纸张,哀家要写信回科尔沁、”
苏麻喇姑猛地抬起头来,惊呼出声。
“太皇太后诶,皇上如今明摆着是不喜蒙古妃嫔,太皇太后您可不能再让蒙古诸部送女入宫了,太皇太后您是当局者迷,不明白。”
“奴婢、奴婢在一旁瞧着,即便皇上遂了太皇太后您的心愿,召了咱们蒙古女子入宫,也是和宛嫔、宁嫔一样是摆设、”
抬头飞快的望了一眼太皇太后,苏麻喇姑硬着头皮,低声开口,“太皇太后,奴婢斗胆说一句,与其让蒙古各部送女入宫,盯着皇上后宫,您不如将目光放在宗室,或是皇上膝下的几位阿哥、公主身上。”
太皇太后眸色凝重。
许久后,喃喃自语,道:“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