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后
天气一日一日的凉了下来,后宫妃嫔们有经不住凉的,已经换上了秋装。
青檀小跑着进殿,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恭声开口,“娘娘,不好了,宛妃娘娘和良嫔娘娘起了争执、”
“宛妃和良嫔?”
徐乐堇顿了一下,抬眸望向青檀,道:“宛妃和良嫔,同住永和宫,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起了争执了呢?”
青檀叹了一口气。
“回娘娘,是因为五阿哥。宛妃娘娘让宫人们将五阿哥抱去正殿,良嫔娘娘不允,一来二去的,宛妃娘娘和良嫔娘娘便起了争执。”
徐乐堇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沉思着。
午后
悫贵妃一脸面色凝重,带领着宛妃、良嫔来了翊坤宫。
悫贵妃一身宫装端庄得体,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的,而宛妃和良嫔,颇为狼狈,宛妃的发髻乱了、衣裳脏了,良嫔披头散发的。
“毓贵妃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啊,嫔妾……”
良嫔‘扑通’一声跪下,语气哽咽。
徐乐堇愣神的瞬间,良嫔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因良嫔之前毁了容,此时样子狼狈,徐乐堇瞧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面色一沉,徐乐堇冷声道:“悫贵妃,你说怎么回事?”
“回毓贵妃姐姐,宛妃说她是永和宫主位,五阿哥应当由她抚养,让人去良嫔处,欲将五阿哥抱去永和宫正殿,良嫔不允、”
“一来二去的,宛妃和良嫔便起了争执,争执之间产生了拉扯,妹妹我实在无法决断,便只得带着她们来请毓贵妃姐姐您主持公道。”
徐乐堇轻轻颔首,目光望向宛妃、良嫔。
宛妃倔傲的昂着头,沉声开口,“毓贵妃娘娘,臣妾是妃位,是永和宫主位,良嫔、良嫔虽是嫔位,但是并非一宫主位。”
“臣妾欲将五阿哥抱到臣妾的正殿抚养,可良嫔不允、”
轻叹了一声,徐乐堇目光望向良嫔。
良嫔面露期艾之色,期许的望着徐乐堇,道:“毓贵妃娘娘,嫔妾虽不是一宫主位,但是嫔妾也是嫔位,嫔妾抚养五阿哥,是皇上都应允的。嫔妾、”
“宛妃娘娘让宫人们,将五阿哥抱去正殿,嫔妾自然不允,好说歹说的,宛妃娘娘不听,竟与嫔妾争抢起五阿哥。”
语气哽咽,良嫔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宛妃娘娘将五阿哥使劲拽,可怜五阿哥小小年纪,便遭此大难,啼哭不止,嫔妾身为母亲,心如刀割啊!”
语毕,良嫔‘嘤嘤’哭着。
徐乐堇面露震惊之色,望向悫贵妃。
悫贵妃轻轻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声音哽咽着,“的确如此,五阿哥小小年纪,被拉扯的哇哇大哭,臣妾、”
“臣妾无能,未能阻止宛妃和良嫔,请毓贵妃姐姐责罚。”
中规中矩的,悫贵妃陈述着事实。
徐乐堇听在耳朵里头,心中忍不住怜悯良嫔和五阿哥,暗道宛妃今日之事,的确做的过分,她与良嫔争夺五阿哥,大人之间的争斗,却让五阿哥一个小孩子也跟着遭此大难。
良嫔虽出身辛者库,但五阿哥终归是皇上血脉,是金尊玉贵的皇家阿哥,身份贵重、
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宛妃,徐乐堇面色严肃,沉声道:“宛妃,你如实交代,悫贵妃和良嫔所言,是否属实?”
“回毓贵妃娘娘,臣妾、”
宛妃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了,面露惶恐之色。
吞吞吐吐的,宛妃硬着头皮低声开口,“臣妾一时情急,失了分寸,还请毓贵妃娘娘,念在臣妾一片赤忱之心的份上,宽恕臣妾。臣妾、”
徐乐堇冷哼一声。
“宛妃一片赤忱之心,便可以如此折辱良嫔、折腾五阿哥吗?良嫔与你同为后宫嫔妃,五阿哥更是皇上血脉,岂是你等抢来抢去的。”
“良嫔亲自抚养五阿哥,是皇上的旨意,宛妃你纵然有心抚养五阿哥,也该向皇上禀报,而不是直接去良嫔处,企图硬生生的带走五阿哥。”
面色冰冷,徐乐堇望向宛妃,“宛妃,你可知罪?”
“毓贵妃娘娘,臣妾、臣妾、”
宛妃面色一慌,连忙跪下,低着头快速的在心底里思量着。
片刻后,宛妃声音细弱蚊蝇,道:“臣妾知罪,请毓贵妃娘娘念在臣妾一心为五阿哥着想,疼爱五阿哥的份上,从轻发落。”
徐乐堇闻言,面露惊讶之色。
都这个时候了,宛妃还嘴硬说一心为五阿哥着想,说是疼爱五阿哥?
宛妃今日之举,无非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如今,竟冠冕堂皇,睁眼说瞎话。
顿了顿,徐乐堇沉声开口,“今日之事,本宫会禀报皇上,由皇上定夺。宛妃和良嫔争抢五阿哥,丝毫不顾及五阿哥小小年纪,宛妃和良嫔都有错、”
“后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本宫今日便罚宛妃、良嫔禁足永和宫三月,罚抄宫规十遍。”
良嫔低着头,轻声应下。
宛妃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阴鸷的望向徐乐堇,对上徐乐堇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傍晚
徐乐堇与康熙提及宛妃、良嫔争夺五阿哥之事,康熙龙颜大怒。
“宛妃,越发的不知规矩了!胤禩,是朕亲下圣谕,由良嫔这个生母抚养的,宛妃仗着是永和宫主位,竟然强势欲抢走胤禩、”
面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康熙沉吟了一番后,紧接着扬声道,“梁九功?”
梁九功躬着身子进殿,听候康熙差遣。
“传朕旨意,宛妃骄纵跋扈,视宫规为虚设,欺辱良嫔、五阿哥胤禩,着罚俸一年、禁足永和宫一年,剥夺协理六宫之权。良嫔卫氏、”
“良嫔卫氏,生为五阿哥生母,与宛妃拉扯五阿哥,罚禁足永和宫后殿一年,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梁九功恭声应下,退了出去。
徐乐堇快速斟酌着,望向康熙开口,“皇上,宛妃和良嫔,固然有错,但是禁足一年,这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康熙看了徐乐堇一眼。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朕没有降宛妃、良嫔位份,只是罚她们禁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顿了顿,康熙又道,“宛妃虽出身蒙古科尔沁,但是如今是后宫妃嫔,便该遵守后宫规矩。良嫔固然无错,但是不怜惜胤禩,与宛妃争抢胤禩、”
“良嫔若是慈母,便不该与宛妃拉扯争抢胤禩,胤禩小小年纪,哪里经得起她们这般折腾。”
徐乐堇轻轻点了点头,暗道的确如此。
康熙紧接着,又低声轻语,“朕未曾剥夺良嫔抚养胤禩之权,继续让良嫔抚养着胤禩,已经是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