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班长！”贺雅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班长也在这腾霄山上。”
贺雅这下真得感叹命运对她的垂青了，她居然能在腾霄山一次性找到艾思与班长，这实在是太好了。
“等等，你们先让我同步一下信息。”
伊莎多拉摁住已经变得有些浮躁的贺雅，问道：“你们口中的这个班长，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曾经走上错误道路的人；
一个承受了诸多苦难的人；
一个答应要好好保护艾思的人。
艾思将柳空空有关的事告诉了小姨妈，伊莎多拉却眉头紧皱，听着侄女的描述，她想到了之前在家族结识过的另外一个人。
“我在过去遇到过一个相似的人，她的名字是柳，参加了第一次空想战争，并在战争结束后加入了家族，隶属卡利斯那个老不死的直属部队。”
伊莎多拉在脱离家族之前，和柳有过几次合作。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从柳到柳空空，她的外貌没发生过一点变化。
伊莎多拉有些不可思议：“都快十几二十年过去了，没想到她还是这个样子。”
“柳班长也不是普通的人类。”艾思肯定地说，“她在动用隐藏的力量的时候，作为‘毁灭因素’的我感受到过一股天启生物的波动。”
柳空空的身上有更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有可能是艾思她们在这腾霄山上找到她的关键。
“小姨妈，关于我班长的事，你有了解的更多吗？”艾思询问伊莎多拉。
伊莎多拉低头沉思了良久，微微抬起帽檐，手伸进去摸了摸，从里面抽出一根手掌大小的霓虹羽毛。
看到这根羽毛的时候，贺雅惊醒，也从她的百宝袋中掏出一根一模一样的霓虹羽毛。
贺雅双手捧着羽毛说：“这是，有一次执行完任务，班长交给我的。”
那次艾思做检查去了，所以是柳空空带着贺雅完成的任务。
虽然过程惊险，但是有班长的上下打点和贺雅的小机灵，最后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在整备室更换衣服的时候，柳空空将这根做工精美的羽毛交给贺雅，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伊莎多拉捏着灿烂的羽毛回忆往事：“这根凰羽，是我还在家族的时候，柳给我的。”
那个时候伊莎多拉刚刚经历第一次空想战争，因为什么作用都没派上十分消沉，柳鼓励了伊莎多拉并赠与了这跟凰羽。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伊莎多拉印象中的柳，就是艾思与贺雅所认识的班长了。
“可是班长为什么要突然改名，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贺雅不解。
艾思却知道其中的原因：“是因为我，班长是卡利斯计划中的一环，是我觉醒暴走中重要的一环。”
被所信任的人背叛，伊莎多拉扶额叹息，向艾思道歉：“对不起啊小侄女，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干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了。”
当初伊莎多拉要逃离家族，也跟她祖父卡利斯有很大的关系。
先不说这个了，伊莎多拉将话题转了回来：“这跟羽毛我之前解析过，羽毛的材质很特殊，并且不是现实存在的材质，而且，这羽毛上有概念级别的力量。”
伊莎多拉在羽毛上检测到，“永恒”的概念属性。
而且不止那种单纯的不发生变化，而是真正的“永恒”，无论什么条件都无法改变羽毛的结构。
“等等，有人过来了。”艾思突然在一瞬间警觉，身上的作战服发生变化，手中结晶大剑凝聚。
贺雅被艾思突然的警戒吓到了，而经历过大场面的伊莎多拉则要从容的多，一柄巨大的金色钥匙出现在手中。
伊莎多拉启动权杖，在预热之中转向朝这边靠近的人。
能越过伊莎多拉的屏蔽与艾思的电磁屏蔽找到这里的人，一定不简单。
但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出现在石阶走廊的尽头，伊莎多拉并没有从她身上察觉到威胁。
一看就是一个普通人，和艾思与贺雅相仿的年纪，装束却像是腾霄本地人，紫衣紫裳，眼含阴郁。
“你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艾思举着大剑质问。
子时作揖：“初次见面，我是子时，方才察觉这边出现凰羽，就过来看看。”
“小心，这家伙不是人。”
伊莎多拉更加专业，从业白金使多年，很快就发现面前这个家伙不是人。
子时歪歪头：“我确实不是人，我是由凰羽构筑的意象。”
“你们......还没了解现状吗？”子时有些迟疑地问道，却引得艾思三人面面相觑。
好吧，子时整理了一下现状，说道：“你们带着凰羽来腾霄山，就一定是为师祖而来的，跟我走吧，我会在路上给你们解释清楚的。”
踏上上行的青石砖栈道，子时走在三人前面，说道：“你们手中的凰羽，是师祖用自己的力量制作的凰羽，本质是储存记忆的道具。”
储存记忆？这轻飘飘的凰羽，真有可能储存记忆这种东西吗？
伊莎多拉却插话说：“这还真有可能，虽然是最近才出现的技术，不过确实有公司能够将记忆以固态的方式储存起来。”
子时却说她的师祖用的是自己的力量，而非什么科技。
“师祖度过了漫长的时光，过量的记忆堆积，导致师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心境。”
子时说道，“你们想知道腾霄山上发生的故事的真相吗？”
“咦？难道不是伊莎多拉前辈说的恐怖天启生物降临，宗门传承毁于一旦吗？”贺雅疑惑地问道。
子时回过头，脸上增添些许惊异：“原来你们是这样理解当初发生的事吗？”
艾思驳斥道：”我们怎么就知道你说的就是真相呢？我们相不相信，还不是全凭你一张嘴说的。”
子时在青石砖栈道上停了下来，没有回答艾思的话，而是转向一旁，拨开垂下来的树梢。
绚丽的光彩从树枝间闪动，一枝凰羽藏在树梢中，子时说到：“耳听为虚，你们眼见一下不就知道实不实了。”
本就是作为凰羽之中的意象构筑出来的子时轻点挂在树梢的凰羽，炫彩的凰羽散发淡淡柔光，将艾思等人笼罩。
一段过去的画面徐徐展开，几人仿佛置身过去，以观测者的角度，探视那一段故事......
子时拜的师父行九歌行公务外出，给百武门门主“人凰”送膳的任务就落到子时的身上了。
宗门内的弟子窃窃私语：“哎，子时大师姐不是宗门上下资历第二吗？为什么是门主的徒孙呢？”
“害，这你都不知道，子时大师姐拜的是行九歌师父啊。”
“这是为什么呀，她不是宗门内第二人吗？”
“不清楚，但我也是听说哦，咱子时大师姐只拜师父不拜师祖。”
“啥？不拜师祖？这人凰师祖能留她？！”
“哎！你可别乱说哦，让人听到了可不好。”
......
这些私语，尽收子时耳底，但她不闹，因为她确实“只拜师父，不拜师祖”。
但是子时真的和师祖关系不好吗？也没有那么僵。
虽是“弑母之仇”，但子时明白那是实属无奈，更何况十余年来，师祖从未亏待过子时什么。
行九歌师父有的，她子时没少过。
有时甚至因为徒孙的缘故，子时得到的照顾更多。
“一码归一码，没有师祖十余年的养育，子时也不可能长大成人。”
子时将食膳带至师祖居所，坐在师祖面前，将心里话托出。
不拜师祖，子时真的这样做了。
但她清楚，行九歌师父也清楚，甚至她师祖也清楚。
没有人比子时更尊敬门主，没有人比子时更“爱”门主。
但是柳却说道：“子时，我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你们，想办法杀死我。”
人凰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不断累加的负面情绪与磨损在不断地消磨柳自己的意识。
每当柳的意识占据下风的时候，暗藏在柳体内的那只怪物就会占据上风。
“千万不能让‘涅凰’为祸人间，所以我需要你们，想办法在我虚弱的时候将我杀死。”柳的面容依旧慈祥，就好像从未改变过。
子时想起来了，十多年前，那个抱着“弑母之仇”的小孩在跪拜时，看到的也是这个表情。
不知怎么，子时在要“报仇”的师祖面前落泪了，悲伤在心头打转，怎么也挥之不去。
柳最后一次对子时微笑：“这是一个盛行离开的世界，只是我们不擅长告别......这是我教给你的，最后一课了。”
深深地低下头，子时的眼泪逆流而上，不拜师祖的她，最后深深地一拜......
柔光渐渐消散，艾思几人从过去的回忆中脱身，那片闪烁着炫光的凰羽才暗淡下来，落到艾思的手上。
“刚那是班长的记忆吗？”贺雅有些不可思议，她还沉浸在过去的片段中不可自拔。
“是她，是班长，不会有错的。”艾思捏紧了手中的凰羽。
子时说到：“你们现在应该理解现状了吧，这腾霄山上，像这样的凰羽碎片还有很多，它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贺雅看着手中的凰羽，智商高达250的小脑瓜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我说，这会不会是找到班长的关键呐。”
“小可爱，你说什么？”伊莎多拉听到贺雅嘀咕了一声，凑到旁边问道。
“我是说，班长如果真的有神奇的力量，那会不会就是以这些羽毛作为驱动呢？”贺雅将伊莎多拉前辈手中的凰羽拿了过来，一同交到艾思的手上。
“艾思姐，你试着用自己的力量驱动一下。”贺雅想让艾思试试。
艾思攥着三支羽毛，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空想之物”的多重权柄环绕在身边，艾思呼唤手中的羽毛，希望能得到回应。
“......艾思......”
艾思猛地睁开眼睛，声音放了出来：“我听到了，真的有回应，是班长的声音。”
但是只有一点点，贺雅觉得是凰羽太少了的缘故。
“子时，你知道哪里还有凰羽吗？”贺雅问子时，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满山遍野。
“满山遍野？”贺雅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漫山遍野。”子时说到，“师祖在被杀死前发生了自爆，身上所有的凰羽都分散了出去，撒遍了这腾霄山。”
相似的凰羽之间会互相吸引，所以艾思一行人可以拿着凰羽去寻找未发现的凰羽。
伊莎多拉往事务所打了一个电话，休了年假，理由是回老家探亲。
“你不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吗？难道是年纪大了准备接受家里的相亲了？”
电话那头，伊莎多拉的同事调侃道。
“你怎么那么多事，帮我应付一下上面就行，我晚几天再回去。”
伊莎多拉挂了电话，打点好一切，就要开始工作了。
......
“警告......警告.......二号空中基地遭遇不明个体攻击......正在采集个体信息......”
“警告......警告......个体信息显示，个体名：柳，正在攻击二号空中基地......”
“警告......警告......”
空中舰上爆炸频起，舰船上的防御单元纷纷启动，瞄准爆炸中心快速移动的个体。
高能量反应损坏了防御单元的视控处理，指挥塔立即更换锁定方式，启动人工锁定。
指挥塔的瞄准员如临大敌地坐在瞄准位上，手动锁定爆炸中心的敌袭个体。
“你在看我对吧......”
就在瞄准员锁定的时候，他惊恐地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
猛回头，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空中基地，身后只有一望无际的海，自己泡在薄薄的一层海面上。
困意爬上心头，瞄准员决定不再管什么鸟事了，舒舒服服地躺在水中，沉沉地睡去。
终于，在二号空中基地上横冲直撞的家伙找到人了，一个大跳飞到空中，赤黑的火羽在身后展开，吞云猛兽在空中汇聚，极具压迫感地压了下来。
“好久不见，卡利斯。”
那个深藏不露的男人脸上始终保持着他应有的儒雅，卡利斯也打声招呼：“好久不见，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