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水渠一同开工的,还有阳州百姓与军中将士用以感谢白榆恩情而自发修建的一所仙君庙。
谢定棠每晚入睡之前都会为白榆祈福一遍,因此在知道他们有这个心意后,自然是大力支持的,手一挥,就掏出了数十两黄金叫人去采办物资。
因着众人对白榆的崇拜,他们在修建仙君庙一事上也都热情高涨。
即便参与工程的大都是些妇孺孩童及年迈老者,但在一个半月不到的时间里,紧挨着镇南将军府的空地上就多出了一座盈满佛龛金光的建筑。
放置在仙君庙正殿的,不若寻常佛寺内那般在中央摆上个某某大能的雕像,而是悬了幅谢定棠照着白榆气质样貌所绘的画卷。
听到谢定棠说起仙君庙的事情时,白榆正在摆弄对方昨晚带给他的一块质地清透的玉镯,当时他手一哆嗦,差点就把这宝贝砸地上摔碎了:“仙君庙!”
小心翼翼地把玉镯放进收银台的抽屉里锁好,白榆眨着自己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谢定棠,“他们这么……嗯,崇拜我的吗?竟然还专门为我修了一座可以受人供奉的庙宇哎。”
谢定棠笑着点头:“仙君大义,救万千生灵于绝地,理当受人爱戴信奉。”
白榆捂着脸嘿嘿一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几秒后,就又忍不住叫谢定棠多给他说些关于仙君庙的情况。
谢定棠的讲述那叫一个引人入胜,白榆听得更加心动了:“哎,要是我能亲眼看看就好了,如……”
视线落在被自己夹到书里的手机上,白榆眼睛一亮,想出个好主意来:“谢定棠,你还没用过手机吧?我教你好不好?”
说着,他动作飞快的摁亮屏幕,然后歪着身子半靠在谢定棠怀里开始今日份讲课。
谢定棠敛起呼吸,僵直着身子不敢动,两只手也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好了,只能虚虚放在白榆肩膀两侧,但又没有胆子真的扶上去。
白榆不知道谢定棠这会儿已经紧张得手足无措了,还兴冲冲的讲得起劲。
谢定棠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垂眸看白榆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见它在光的映照下变得越发莹白润洁,却是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一口气讲了大堆的话,白榆终于从谢定棠身上离开,伸着胳膊去够收银台上放着的半杯水喝。
谢定棠身高体长的,胳膊也比白榆的发育得要好些,长臂一伸,就把对方弯着腰都还够到的水给捞了过来。
白榆眉眼弯弯同他道谢,喝过水解渴又习惯性地含着小半口在嘴里问:“谢定棠,关于拍照这点我讲清楚了吗?你还有哪里不懂的没有?”
闻言,谢定棠有些尴尬:“抱歉仙君,我方才……”
“这有什么啊,要是你一听就懂的话我还自信心受挫呢。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呢,如果真有,可绝对是个飞升成神的苗子了。”说着,白榆顺手把杯子拿给谢定棠叫他帮忙放回去,接着很自然地就把自己重新塞进对方怀里靠着,又从头给他讲了一遍。
谢定棠盯着白榆的发旋,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仙君便是这般十全十美的,然后凝神听他教自己怎么用手机拍照。
一个小时不到,谢定棠就被白榆教得可以学成出师了,不仅把手机里那些简单的功能全都给掌握了,还举一反三地发现了些白榆以前都不大注意到的地方。
白榆直接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厉害啊谢定棠,你说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谢定棠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定棠也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追根究底,还得感谢仙君教导才是。”
白榆被他的这几句好话说得心里熨帖极了,要不是想到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周边的手机店全都关门暂停营业了,他都准备拉着谢定棠去买个新的送给对方了。
谢定棠一看白榆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于是从腰间一掏,拿出枚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羊脂白玉扳指。
白·财迷·榆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住了,惊喜地接过扳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欣赏完,他两手捧着扳指贴在胸前,拉长声音向谢定棠表达自己迟来的感谢:“这真的是给我的吗?谢定棠,你也太太太太好了吧!”
谢定棠勾唇,心情也跟着变好:“能得仙君喜爱,实是此扳指的荣幸。”
白榆感觉自己真是夜猫子里的另类。
虽然也是熬夜,但他既没有去到外面泡吧蹦迪,也没有躺在床上追文刷剧,而是每次都和谢定棠聊到很晚才上楼洗漱休息。
又把扳指里里外外摸了好多遍,白榆终于戳醒290叫它把东西收进系统空间里面。
290翻了个身,趴到地上边揉眼睛边光屏上操作,等看到出现在系统空间里的扳指,顿时睡意没了大半。
[哇塞,谢定棠也太大方了吧,又是来自天渊王朝的古董一件哎!]
白榆一脸得意地荡了两下自己垂在床沿的腿。
[那是,他对我一直很大方的好吗。]
290被噎了一下,然后专心致志看起这枚扳指来。
之前白榆还不大敢收古董,毕竟金银才是硬通货,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能用得出去的。
而古董这种东西,最是值钱,也最是不值钱。
遇到识货的人还好,它还能被叫做是商周的。
可要是遇到不识货的人,它直接就变成上周的了。
好在他们时空管理局连接的小世界多得数不过来,就算亏本,也不至于亏到裤衩子都没了。
自从阳州遭遇旱灾,镇南将军府里的仆从也都走的走散的散,留下来的,除了三个一直跟在谢定棠身边的小厮,就只有谢老将军还在时就待在这里的老管家了。
谢定棠知道离开的也是迫于生计不得已去别处寻找出路,所以在他们走之前,还叫老管家从存货不多的库房里拿了些口粮出来。
老管家也算是看着谢定棠长大的,他一辈子无儿无女,妻子也在早些年就没了,对待谢定棠,就跟看自己亲生孩子一般。
每次不管谢定棠多晚回来,他都会等在院子里面,直到看着谢定棠推门进来,才转身回到房间休息。
今晚也是如此。
谢定棠一推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那个佝偻的身影:“何叔,不是叫你别等我吗,怎么还没有歇息?”
老管家眯眼看了谢定棠几眼,见他身上没有血腥味和伤口,才笑呵呵回答:“谢将军体谅,只是老奴人老了,觉少。”
说完,又留下一句“老奴回去了,将军也早些歇息”,就慢腾腾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定棠拿他没办法,回房间后,也没有直接脱衣休息,而是点上蜡烛清点自己的私库。
哦,不对,现在也不能算作是他的私库了,毕竟自从魏承泽他们知道白榆相爱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后,隔个几天就要送来一堆。
琳琅满目的金玉锦绣之间,放着个外表极为朴素的木匣,谢定棠拿起它轻轻擦拭几下,又忽的叹了口气,将它放回。
水渠已经修建好一半了,大概是现在正值冬日,匈奴那边也没了多余的粮食,近些天都没有跑来挑衅,谢定棠起床后,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就又去到外面巡察。
在听到对面小孩那熟悉的哭嚎声时,白榆也伸着懒腰起床洗漱,下楼去冰箱急冻室里翻出些他自己包的饺子煮好吃完,就又溜达着去附近的数码专卖店给谢定棠挑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