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被岘他们一行人搬回部落的时候,巫医雪才刚用捣出汁液的草药给岐处理好伤口。
背着背篓版简易医药箱从枫他们家的那个山洞里出来,雪不过一个低头往兽皮上擦手的功夫,再抬眼时,直接没有任何一点准备的,和个墨绿色大脑袋打上照面。
接着,岘笑嘻嘻凑了上来:“雪,我又给你拉伤员过来啦。”
“呼——”长舒口气,雪没好气地把岘从自己跟前推开,“你想吓死我是不是,一声不吭地怼那么大个蛇脑袋过来,你怕是嫌我命太长了。”
边说着,她边绕过白榆脑袋去看他身上的伤。
“天!”捂着嘴,视线落在白榆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时,雪看得心肝肝都不由得猛颤好几下,“这是佘白榆吧?他叫什么给东西伤了?真的,也幸亏你们把他搬回来得及时,再过会儿时间,他都该死在外边了。”
说完,雪反手从背篓里掏了掏,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团黑乎乎的东西敷在白榆伤口上。
见雪动作游刃有余,看不出一丁点慌乱的意思,雪稍微松了口气,真诚夸赞道:“雪,有你这样一个医术高明的巫医在部落里面,可真是我们的幸事!坦白跟你说,回来的路上,我还一直担心佘白榆会救不回来呢,现在嘛,我也总算是能够放心啦。”
今天已经给好多兽人处理了伤口,没一会儿,雪捣好的草药就用完了。
从背篓里抓出来一大五颜六色的草,又就近从地上摸了块石头在研钵里用力捣,听到岘对自己的夸赞,雪微微一笑道:“那你可放心得早了。”
“什么意思?”岘皱眉,“你不是说佘白榆不会死外边了吗?”
雪耸耸肩漫不经心回答:“是啊,不过我的意思是,他现在被你们搬回来了,所以有可能会死在部落里边。”
岘:“……”
是这个意思吗?
白榆和290:“……”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她可真是个冒昧的家伙。
知道雪救人时不喜欢被围观,其他人把白榆放地上后就自觉离开了。
只有青石,仗着他和雪是姑侄关系,看她们没出声赶自己,于是他也就真的像是神经大条一样,留在这里不走了。
时不时朝白榆身上瞟几眼,听到雪说他可能会死在部落里边时,高兴得差点笑出了声。
眉头微皱,青石语气担忧,可等他转身背对着雪和岘时,看向白榆的眼神里又满是嘲讽:“真的吗姑姑,佘白榆竟然伤得这么重吗?对了,咱们部落里这次受了伤但又还没来得及医治的族人好像还挺多的?他们也会他一样有性命之忧吗?”
岘听到青石这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想起他平常总一副热心肠的样子,又是雪的侄子,可能真的想要只是关心一下部落里的其他伤员?
不过,雪就不这样想了。
板着脸,掀起眼皮看了眼青石,她声音冷冷道:“要没记错,我是不是已经不下十次地给你说过在外面不要叫我姑姑?还有,你这么担心他们,还留在这里干嘛呢?跟在我屁股后面看了这么多年,你也学会怎么治伤敷药了吧?有时间说闲话,还不如去我那里拿些草药给他们把处理伤口了。”
白榆没忍住,边笑边给雪鼓掌:“别说,这巫医还怪有意思的,我之前还以为她在故意针对我呢,现在看来,她分明是个逮谁突突谁的大炮机关枪,主打的就是一个无区别扫射。”
听雪竟然这样说自己,青石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抱歉巫医,我以后不会了。”
顿了顿,他落寞低头:“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的,也不知道哪句话叫巫医你误会了,但……”
说话间,雪已经把草药捣好了。
一手端着研钵,一手把青石掀去一边站着,她皱着眉没好气地说:“你眼瞎?当我很有空吗就在大路上挡着?另一个,不知道就回去好好反省,免得下次自己说错话,结果又反过来说是别人把你误会了。”
又往白榆身上敷了团黑乎乎的草药,雪眯眼嘶了声,又想起件事来:“对了,不晓得是哪个不长眼的缺德货搁我家大门口拉了,你要闲着没事做,就过去把屎给我铲了。”
救人烦,救一大堆人更烦。
青石这没眼力见的,真当自己上嘴皮碰下嘴皮的说两句就能躲懒了?
既然不想和她一起给伤员处理伤口,那门口那堆屎总要帮她铲了吧。
青石有些不愿意:“我……”
才说一个字呢,岘又突然凑上来把他话打断了:“对了,我家大门口也摆着几坨野猪屎呢,反正你等下要路过,顺便就帮我收拾了?”
青石:“……”
刚才还不如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