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又看看坐在自家木头墩子上不动如山的古月漓,白榆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厚着脸皮留下来的。
屋里一共三个人,一个主人家被吓得畏手畏脚不敢说话,另一个主人家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但那客人倒好,像是看不见似的,甚至还有闲心喝茶。
捡了块干泥巴丢向对面,白榆拧着眉语气不耐:“古月漓,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他说完,一旁的沅顿时也满脸期待。
“不走,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走了。”又慢悠悠抿了口茶,古月漓拿着根莫须有的鸡毛当令箭,“来之前族长可嘱咐过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呢。”
说着,想到什么,古月漓低下头,视线落在离他不远的一堆干泥巴渣子上:“啧,瞧你现在这病恹恹的样儿,想扔东西砸我都扔不准,要是旁边没个可以搭把手的在,怕是解手都难吧?”
“你!”白榆怒极,“说话就说话,文明一些不行吗?真就三句话两句不离屎尿屁是吧?”
古月漓手在胸前挥了一下,看白榆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哎,别生气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小心自己气嗝屁,再说了,我前面说的也是实话不是?”
前不久古月漓才跟两人讲过青石捣草药时干的好事,惹得白榆本就不大好的胃口直接没有了,想把还剩了些兔肉没吃干净的骨头扔他身上吧,又到底是没那么缺德,只得从地上捡块干泥巴丢他身上去泄愤。
“粗鲁粗鄙粗俗粗野!”气冲冲丢下这么一句,白榆转身就要回房间里去,临走前,看沅实在怕得厉害,又没那个胆子走,于是又拉着他手腕先送他回去了。
回到房间,见白榆抬脚就要走,沅急忙拉住他用气声问:“阿榆,你刚才这么骂古月祭司,他之后真的不会找你麻烦吗?”
白榆一听,当即吹鼻子瞪眼:“他敢!”
古月漓要敢找他麻烦,看他去不去系统商城里兑个毒药把他毒死就完了!
打个哈欠,白榆伸手,按住沅的肩膀用了些巧劲往下压,叫他一屁股坐到石板床上去:“行了雌父,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歇着去了。”
“好……”沅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又说,“我刚才仔细想了想,觉得古月祭司说得确实没有错,你如今受了重伤,我又是个帮不上你什么忙的废人一个,他若愿意留下,那就遂了他意吧。”
白榆点头:“好,他要实在想留下我也不赶他,但我们家可没有多的地方供他睡觉,他留下也只有趴桌子的份。行了雌父,我真想休息了,有什么事就留着明天再说吧。”
说完,他一个潇洒转身,然后一瘸一拐走出沅房间。
啧,脚掌心也被拉了一根手指那么长的口子,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看白榆出来,古月漓放下杯子冲他挑挑眉:“真那么狠心让我趴桌子睡呢?之前处理给你伤口时,我可是借机把你看光了的,要是不对你负责我实在过意不去,不如……”
手掌心没受伤,白榆啪的一下照着他脸打过去:“啧,怪不得能说出这种话呢,原来是脸皮足够厚,有不要脸的资本啊。”
手掌收回,古月漓脸上多出几道红痕。
嗯……别说,还真挺勾人。
想着,白榆又视线下移,从古月漓喉结一直看到他腹肌。
看得正满意呢,突然,手腕上多出道微凉触感。
纤长的手指扣住白榆手腕,指腹轻轻摩挲腕间肌肤,古月漓狭长凤目微眯,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慵懒而妖冶的弧度:“一巴掌能消气吗?要不再来几下?”
白榆瞪大眼睛,任古月漓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在自己手腕摩挲。
艹!
被男狐狸精勾引了!
反手又是一巴掌给古月漓甩过去,不过这次,力道可比先前轻上太多。
见古月漓仍旧不生气,白榆笑了,倾身凑到他耳边:“呵,还真把你打爽了是吧?”
古月漓偏头,唇同白榆侧脸一擦而过:“还有更爽的,你要试试吗?”
白榆:“!”
“试你个大头鬼啊试!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一把将他推开,这次,连古月漓胸肌的手感也没细细感受一番,白榆就脚步匆匆开门关门然后躲回了自己房间。
坐在石板床上,白榆闭眼拍了好几下他那又红又烫的脸,最后无声做了个“啊”字的口型,避开伤口多的地方仰头往下倒。
可恶可恶可恶!
等他伤好了,一定让古月漓见识下两根的威力有多强!
堂屋里,古月漓又坐回了木头墩子,想起白榆跑开时腾的一下爆红的脸,不由低笑出声。
前两天族长说他也是时候娶妻生子了,当时他只道不着急,但现在,佘白榆似乎还挺有趣,娶谁不是娶呢,刚好对方也对他有这方面的意思。
而且……
指尖撩起缕头发随意打着卷,古月漓唇角勾起。
而且,把人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还能防着他又起小心思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