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泽然到午饭前才回来。
他拎着工具箱,穿着灰色衬衫和剪裁有型的西装裤出现在门口时,万眠登时眼前一亮,第一时间给了他一个拥抱。
李泽然空出的那只手也轻轻揽过万眠。
“想我….卧槽。”原本的柔情蜜语还没说完,就被万眠咬在锁骨上。
发泄完毕,万眠松开他,语气中的责怪没有遮掩:“下次,记得把最重要的注意事项写在最前面!”
原来是为了那件事,李泽然因为疼痛而拧着的眉头渐渐放松。
他看着面前生气的人,没有多说,用一个浅浅的吻算作回应。
“我很想你。”他低声在万眠耳边说着,也成功让她打消了继续惩罚的念头。
修瑾和司深正在吃饭,李泽然跟在万眠后面,也自然地坐在一边,跟他们吃起来。
地上的莫利丰还是和昨天一样,注意力完全在食物上,似乎没看到有陌生人进来。
而奇怪的就是,李泽然也像没看到地上的人一样。
直到吃完后,他也不管莫利丰的状态,直接就丢过去一管子麻醉剂,真就像对待野生动物一样,看都没看他一眼,针刺的位置完全随缘。
莫利丰呆了一瞬,随后又扒拉了两口饭就这么趴在了碗里。
“倒挺像你那次喝醉酒的样子。”修瑾调侃道。
李泽然嘴上自然不会吃亏:“也像你那次被万眠榨干在桌上就睡过去的样子。”
司深夹着菜,哼笑一声。
修瑾:“……”
李泽然带上手套和口罩,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塑料垫子铺在地上,随后半蹲着把已经晕过去的莫利丰翻转到了垫子上。
他回头看了眼修瑾,说道:“和万眠一起出去吧。”
修瑾点头,然后走到万眠的身侧轻声说:“我们去逛逛超市?昨天还说买点一次性餐具呢。”
万眠想了一会,她知道李泽然是想支开自己,原本不打算同意,李泽然却及时问了她一句:“是你说的,相信我。”
好吧,她的确弄不过这家伙,只能被修瑾揽着肩膀走出房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司深坐在椅子上根本没打算帮忙,只是观察着李泽然的动作。
即便是以前经常厮杀异兽,血腥脏污都接触过,但看李泽然拿着手术刀切人组织的场景,司深还是忍不住皱眉。
“你挺厉害,都不见血,以前经常这么做吗?”
李泽然没回答,却突然像愣神一般抬头看向司深,两秒过后,他指着自己带来的工具箱对他说:“帮我拿一下里面的册子,翻到第一页,展开放在地上。”
司深有点莫名,但还是照做。
只见册子上写满了记录,但密密麻麻一片,根本看不懂是什么,图像不像图像,文字不像文字。
尴尬的就是,司深看不懂,李泽然也在那里辨认半天。
“你自己写的,你自己看不懂?”司深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李泽然问。
“这家伙真的可以抑制能力,我现在不知道应该切哪里了…我到底在写什么鬼东西,怎么都糊到一起去了。”
李泽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搞笑…..
没办法,他脱下手套,拿着册子和笔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并对司深说:“我离远一点,正好实验一下他的影响范围。”
司深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因为觉得恶心,所以也不再看面前这个被切的像花豹一样的人。
李泽然的实验结果是,范围只有七八米,他刚刚走出门口,思绪就全部都回来了。
李泽然边记录边重新回到房间,口中喃喃:“我这写的是人体的切面图,所以才会重叠到一起。”
拿出新的手套,他又继续自己的实验。
由于答应了万眠,他的确下手很轻,虽然切的位置很多,但每个位置都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组织。
到了男人的特殊部位,李泽然突然对司深说:“要不要来试试?这里的肉切除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像蛋糕胚一样。”
“滚滚滚。”
李泽然耸肩,然后继续动刀,嘴里依旧欠着:“装什么,你浑身烧焦的时候,那里的结痂还是我给你剥除的。”
“闭嘴!再说,我就用你的来练练手。”
……两人的对话结束,李泽然没再说,司深也没再问。
等到组织切除完毕,莫利丰的皮肤上满是斑点,看起来十分密集恶心。
“我要切内脏了,你到旁边来,万一他出现了反应,你立刻推一针麻醉进去。”
“你没算好麻醉剂量吗?”
“我只是根据体重算的剂量,但我不清楚他的体质,现在我能力被抑制,也估计不出突发状况,所以才需要你随时待命。”
司深点头,特意从工具箱里拿出针管,蹲坐在旁边待命。
切除内脏就必须见血了,而李泽然铺的垫子也成功阻隔了血污。
好在他没有切除太多,只动了五刀就基本结束,切口很小,连缝合都不需要。
过程中,司深发现莫利丰的眼球在眼皮下转动,为避免意外,只能加了一点剂量。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就这么坐在饭桌边发呆。
终于,二十分钟后,司深忍不住了,他严重怀疑,李泽然是能力消失忘记接下来的步骤了。
“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司深问。
“等他醒。”
“醒了以后呢?”
“打芯片测异变类型。”
“测过了呢?”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李泽然呛了一句,司深靠坐在椅子上无奈地说:“那不是怕你变蠢,替你回忆一下。”
“不需要,我能力被抑制,又不是没记忆力了。”
两人聊天间隙,地上的人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他挪动的第一下,表情立刻就开始变化,身上的疼痛正在逐渐清晰,到后来,他已经开始面容扭曲着说不出话。
李泽然适时喂他喝了两瓶药剂。
等到莫利丰好一些后,他缓缓开口:“你们是在报复我吗?”
李泽然虽然能力不在,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审问的契机:“报复你什么?”
“报复我,昨天对她使用了麻醉剂。”
李泽然突然站起身,又往门外跑去,过了一会,再次回来问莫利丰:“下面疼吗?”
“有点。”
“为什么疼知道吗?”
男人愣住,惊讶之余强撑着脑袋看向自己下面,恍惚之后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为了报复我所以切了它。”
李泽然继续说:“我们会根据你对她做的严重程度来判断怎么对待你,切了应该也不算冤枉你吧?”
“我只是对女性身体感兴趣所以用鸭嘴钳看一下构造而已,应该不至于要切了吧?”莫利丰没有任何防备地说出口。
李泽然和司深同时深吸一口气。
李泽然面向司深,缓缓问:“怎么说?留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