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完后,瞳孔霎那间转为暗紫色,朝老婆子扫视过去。
血月幻杀!
老婆子似有所感,迎着幻姬的目光看过去。
在两方眼神交汇的一刹那,老婆子眼珠子停滞片刻,嘴角扬起的微笑也短暂僵住。
但也仅仅维持了不到一息时间,老婆子扬起的嘴角愈发阴森可怖,嘴唇微微翕动。
幻姬神情一怔,没有听清楚对方说的什么。
只是下一瞬,她就发现自己脚步无法挪动,似乎扎根在地上,双腿被冻住,血液无法向下运化。
这让她心头一惊,眼里浮现骇然之色。
“你对我做了什么?”
老婆子嘴唇仍旧在不停的翕张合拢,似在念什么咒语一般。
“什……么?”
幻姬仔细倾听老婆子的声音,观其嘴型开合,半晌后,她终于配合唇语,读懂了对方所说的话。
“我看到你了!”
这让她心中不解,“看到我了?”
“什么意思?”
就在她疑惑之际,却惊觉自己精神力迅速耗损,一股无力虚脱感觉袭遍全身。
“不好!”幻姬心底警铃大作。
她深知这是对方精神力远胜于她,想用此手段磨灭她的意识,以达到兵不刃血的目的。
能修习幻术之人,精神力本就强大,她还是出山以来,第一次发现精神力在她之上之人。
不过就算这样,想控制、甚至侵入她的神识,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幻姬默念心法,一股气流自她四肢百骸中游走,流转在经脉中,将那不属于她的意识尽数涤荡出去。
“噗!”
一口鲜血喷出,幻姬身子瘫软,差点跌倒在地。
终究是修为差了不少,强行冲破脉络关隘,但反噬之力也让她受到重创。
“有点意思!”
老婆子微微一笑,将银簪插入挽起的发丝中,满是褶皱的脸庞勾勒出欣赏的笑意,“倒是个好苗子!”
这时焱刹也彻底清醒过来,望着自己满是血痕,还在不断往外淌的手心,他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人。
“你是什么人?”他目光中带着警惕,原来的轻蔑和不屑,在此刻全都化为了浓浓的震惊。
能这么轻易伤到他,莫非是化鼎境强者?
难道又是从上界而来的?
这个想法刚浮现出来,便看到一旁身受重伤的幻姬,他连忙瞬移过去,将其扶着,“发生什么事了?”
他刚才被困囿在梦魇中,才挣脱出来,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幻姬目光直直盯着老婆子,摇头道:“她的修为和大哥你是一样的,只是精神力过于强大,你一着不慎,才中了她的招。”
焱刹恍然。
他就说,若这个老婆子真是化鼎境强者,想要他的命的话,他应该没有清醒过来的机会才是。
“可是……父亲不是说,你是迄今为止,精神力无人可比拟的存在吗?”
焱刹同样看着那个一直面带微笑的老太婆,脸色难看道:“难道说,她也是从上界而来?”
“应该不是!”
幻姬认真打量对方许久,“她身上的气息,和这二人完全不像。”
她把目光定格在青芍和煞影身上。
这老婆子不管怎么看,都难以从其身上看到半分煞气,甚至真气都未曾外泄丝毫,这与他们祖先所遗留下关于幽冥的记载,完全不同。
“可是……”
焱刹皱眉,不解道:“她几乎达到辟海境之巅,隐隐有突破化鼎境的趋势,如此人物,若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默默无闻?”
“或许是……隐世宗门之人?”幻姬不确定的猜测道。
焱刹一时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他才抬起头来,直视着老婆子的目光,“敢问阁下是什么人,这是我魔宗与天道院之间的纠葛,你背后的势力难道想插手吗?”
他直接将魔宗抬出来,就算是隐世宗门世家,也不敢与之争锋,毕竟他们要是发起疯来,整个天下除了天道院以外,没有任何势力能抗衡。
谁料老太婆只是微笑摆首,“孤家寡人一个,何来什么势力,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唤老婆子的闺名银簪。”
“银簪?”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表示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号。
“那你为何要拦下我等?”焱刹沉声问道。
银簪仍旧报以微笑,“你想要伤少爷性命,老婆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少爷?”
焱刹瞳孔猛地一缩,看向陆昭,“你说的是他?”
“没错!”银簪点头。
“很惊喜,还是意外?”
陆昭走出来,朝二人扬起笑容,“你现在觉得,该逃的是我,还是你?”
铩羽现如今昏迷不醒,幻姬又深受重伤,现在就只有一个焱刹勉强能打。
以一个辟海境,对战陆昭这边三个辟海境强者,无疑是落于下风。
焱刹今日被陆昭频繁挑衅,气急攻心,周身灵力都逐渐有失控的迹象,眼眸一片猩红。
“我要你死!”
焱刹歇斯底里的吼道!
云层翻滚如墨,火流自上不断坠落,每一个流星,都能在地面轰炸出一个巨大的洼地,似有雷鸣声隐隐作响。
他此刻就犹如一个发狂的狮子,不顾一切朝陆昭猛地扑射而去,真气悍然的在他指间流转成球形电弧,不断滋啦作响。
“嗞~嘶!”
电弧越聚越大,逐渐形成了一座堪比小山的形状,焱刹将其往高空重重抛起,混合着自云层砸下的巨大焰火,朝陆昭迅速坠下。
“这位公子,你僭越了!”
银簪阴恻恻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下一瞬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焱刹身边,拔下头上的簪子,向其陡然刺去。
焱刹冷哼一声,他现在时刻防备着这个老婆子的动静,已经不可能再轻易像方才那般着道,看到她的动作后,身形一晃朝旁边避开。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方才还在另一个方位的老婆子,像是能预判他的轨迹般,提前出现在那个位置,仍旧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扎中他的肩膀。
这一击完全是冲着他的脖颈而去,若非他反应够快,此刻鲜血喷涌之处,就非是伤及臂膀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