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又把郭嘉、典伟、杜袭、张合和潘璋等几个人找来,除了杜袭之外,其余均是明年攻打冀州时要随军的将领。
“诸位,今已是冬季,黄河已开始结冰,在此之前,我已让子绪和子山分别从东平陵和章武调运粮草到平原和南皮,为明年攻打安平、清河做准备。这场大战,不可避免,我若不及早出兵,袁绍也会出兵攻打平原或渤海。”
“故我打算先发制人,先出兵攻打安平或清河,把火烧到敌境,如今就能让平原和渤海两郡百姓不受战事侵扰,安心耕种,当初我等制定此战略时,因距离战事日久,故不商讨具体该如何去打,如今就不得不商讨了。”
陈炎看着诸人,看看谁先说话,结果还是郭嘉。
“袁绍大军从易京回到邺城,已是八九月份了,其军久战,岂是休息这么几个月时间就能恢复的?所以,州牧无须担心,袁绍若攻青州,最快也得等到五六月份才动手。我军明年春就发兵攻安平和清河,可比袁绍快一步,抢占先机。”
看到郭嘉娓娓道来,想必早有准备。
“看来,奉孝已是经过深思熟虑了,那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
郭嘉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张舆图来,在上面比比划划:“从渤海南皮到安平信都,路程三四百里,从平原城到达信都约三百里,而从平原城到甘陵不到两百里路。袁绍在安平信都和清河甘陵各屯兵五六千人,若这两地遇袭,袁绍唯有从邺城出兵,支援两城。从邺城到信都将近五百里,到达清河亦有三百里以上。”
看得出,他也是下一番功夫的。
“我军若从南皮出兵攻信都,同时从平原攻甘陵,两边出兵,兵力过于分散,要想攻破信都和甘陵,只怕难上加难。”
陈炎点了点头,此前他也想过,以他如今的兵力,最多出不足一万兵力,如果分攻两城,这兵力就不够用了。那么,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集中兵力,攻打其中的一个,拿下后,再想办法打另外一个。
“我军需集中兵力,先攻一城,拿下后,再攻另一城,如此一来,我军能攻的,唯有安平国的信都城。不管从南皮还是平原,去信都都有三四百里路。我军以强盛兵力攻信都,信都孤立无援,只能向邺城求援,可邺城到信都较远,我军就有可能在援军到达之前,攻下信都。”
张合有了疑问:“若袁军从甘陵出兵支援呢?我军出兵后,平原兵力空虚,无力再攻甘陵,甘陵则放胆出兵。”
不过,郭嘉显然早已考虑到这点:“袁绍未必有这胆量,若甘陵出兵救信都,则甘陵兵力空虚,虽明知平原无力攻甘陵,但袁绍不得不防备,万一我军行调虎离山之计呢?故我以为,袁绍不会动甘陵的兵力去支援,只会从邺城出兵。不过,袁绍倒是有可能会从甘陵出兵,向平原方向进去,行围魏救赵之计。”
“围魏救赵?”陈炎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这倒应付,仲从曾在平原与清河交界之处击败袁谭,今仍以仲从坚守平原,吸引袁军来攻。”
“嗯,州牧之言与我相同,我军倾力攻信都,仲从所率陷阵营乃军中精锐,其兵力已扩展到两千,挡甘陵方向五千兵力都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军就能倾力攻信都,若在袁军援军到来之前拿下,那更好,若拿不下,届时再做打算。”
郭嘉滔滔不绝,把他的计策说了一遍,思路很清晰。众人沉吟了起来,想着他的计策有没有漏洞。
张合在冀州为将时间长了,对道路情况比较熟悉,他提醒了一句:“甘陵之西有条河,称为白沟,宽度窄处在清河国广川县,有广川渡口,若我军攻打信都,不管是从南皮出兵还是平原出兵,都需走此渡口。以我之见,我军当于冬季提前攻占广川,控制渡口。日后若清河甘陵出兵攻平原,只能往南绕道几十里,从另一渡口渡过白沟。”
“儁乂提醒的是……我军确实当先占据广川县。”陈炎突然想起,他和国渊讨论冀州旱灾时,曾说过历史上曹操的一项功绩,即引漳水入白沟,用于灌溉良田,缓解了灾情。
张合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但平原城由高将军镇守,自是不成问题,可南皮呢?南皮出兵后,必兵力空虚。”
郭嘉早有想法:“今年秋,袁绍派次子袁熙率军攻打涿城,结果无功而返,后退兵于河间易城,驻守了下来。不过,袁绍此举,不是针对南皮,可能还是涿城,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只怕袁绍已经鼓动辽西乌桓蹋顿出兵攻打涿城,届时袁熙也率军攻打涿城,两面夹击,不知田国让是否能守得住?”
“我此前已经派人联系鲜于辅和阎柔,两人已答应协防乌桓,若乌桓与袁熙同时出兵,国让只要坚守下去,必有转机。”
陈炎并没有说转机在哪,其暗含的意思是,安平清河战场打完了,他就能支援涿郡。这战事看似不同战场,各自为战,实际上是一个整体,安平清河胜了,涿郡战场也能获胜。
郭嘉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陈炎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州牧所言极是,袁熙所率,是为攻打涿城,袁绍谋划已久,断不会改变主意,向南皮发兵,否则失信于蹋顿,所以,南皮应该是安全的。万一袁熙真向南皮发兵了,南皮只需以少量兵力,驻守渡口,防范袁军渡过白沟即可。”
“嗯,奉孝言之有理,如此一来,出兵后,平原和南皮虽兵力空虚,但我亦无须着急。”陈炎认可了郭嘉的说法。袁绍既然把蹋顿给引进来,就必须得出兵涿郡,拿下涿城,否则蹋顿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报!”一个士兵在门口,看到一帮军方大佬在开会,一时不敢进来。
“进来吧,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