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了,二婶,你帮我扶着梯子,我……”
“萱萱!”
“萱萱,你们在家吗?”
正准备攀爬梯子的顾玥萱闻声回首,看到胡婶满脸的笑容,不禁有些惊讶。
“婶儿,您怎么突然来了?”
胡婶怀抱着一个用布遮盖的篮子,笑容可掬地说:“我还能为了什么?明天就是节日了,自然是来给你们送些节日的美食——炸货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这炸货刚出锅,还热乎着呢,赶紧拿进去分给大家尝尝!”
席兰芳双手接过她递来的篮子,脸上泛起一抹羞涩:“节日将至,我们还没抽出时间去拜访您,怎么好意思……”
“哎呀,这有什么好客气的?”
胡婶直爽地回答:“昨天屠苏博送来了两大坛子上好的酒,让我家那两位老人乐得合不拢嘴,至今还未清醒。这些炸货哪儿比得上那些珍贵的酒呢?”
“诸位不介意这份简陋的礼物就足够了!”
席兰芳哭笑不得地邀请她进屋休息,胡婶却摆了摆手,爽朗地说:“我不过是来送东西的,不用客气,里面请就不必了,家里还有一大堆杂事等着我处理呢。”
黎氏提着水壶,和颜悦色地说:“再急的事也等不了这一时半会儿,先进屋喝杯水,稍作休息再说。”
余氏也跟着劝说,顾玥萱亲自搀扶着胡婶,温柔地说道:“婶儿,既然来了,赏光坐会儿也不妨碍什么。”
“燕婷,去把我昨日精心制作的栗子糕端些过来,旻洋,快去准备些瓜子。”
胡婶推辞不过,便在炭火盆旁的座位上坐下。顾玥萱将屠苏燕婷端来的栗子糕摆放在桌上,双手递给胡婶一碗清水,仿佛不经意地询问:“婶儿,您今日有空过来,家里还有人在捣乱吗?”
“如果还有人在闹的话,不如我……”
“这点小事儿,值得你如此挂心?”
胡婶在村里也是历经风雨,她冷笑一声,不无讥讽地说:“那帮无赖的确没有放弃敲诈勒索的心思,但他们也得有继续兴风作浪的力气。”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昨夜柳铁钢不知为何,与几个品行不端的家伙出去畅饮作乐,结果半路上遭到仇家的伏击,被打得重伤,今天连门都出不了,在家里唉声叹气,哪有功夫来纠缠我们?”
顾玥萱的眼神微微一动,胡婶继续咬牙切齿地说:“不仅是柳铁钢,与他一同胡闹的郝仁也吃了大亏,真是活该!”
她神秘地环视了一圈,然后低声透露:“我还听说,这两个恶棍受伤的地方与魏天文的一模一样!都是被人拧断了胳膊,柳铁钢甚至一条腿都被打折了!恐怕性命堪忧啊!”
一大早,家里的每个人都忙碌着准备明日的节日琐事,这件事确实是刚刚得知。
黎氏听不惯这种血腥的描述,愁眉苦脸地吸了口气,喃喃自语:“把人伤害成这样,得是多深的仇恨啊?”
“再深的仇恨,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
胡婶冷笑着补充:“你们家刚搬来不久,可能不太清楚这里的底细。魏家那些人,是出了名的无法无天,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讲理的。他们做尽了坏事,这次遭遇报应,完全是咎由自取。”
顾玥萱的思维如同闪电般敏捷,稍作停顿后,她好奇地开口询问:“人都被伤害成这样,你们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吗?”
“上哪儿去打听?”
胡婶轻笑着拍了拍大腿,带着几分幽默地说:“深更半夜的,除了那些心怀叵测的混混,谁会没事跑出去探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我偶尔听到有人提及,外面风传说是这群醉汉酒后失态,竟然胆敢盗取城里某位豪门巨富的珍贵物品,结果触怒了不该触怒的大人物,遭到了残酷的报复。”
这个解释听起来倒也合理。
毕竟,这群人的所作所为素来就是如此嚣张跋扈。
胡婶一家这段时间被他们纠缠得不胜其烦,得知这个消息后,早餐都吃得格外香甜,此时打开了话匣子,便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他们受伤的部位与魏天文如出一辙,显然是一伙人下的黑手,我那胡嫂子特意去隔壁村子打听了一番,众人都说他们是惹上了惹不起的对手,才引来了仇家的报复,从头到尾与我们村子毫无瓜葛,全是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在兴风作浪!”
“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往后看谁还敢胡说八道!”
顾玥萱装出一副好奇的姿态,细细聆听,确认这件事与屠苏博再无瓜葛,她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有牵连就好。
这招转移视线真是高明。
胡婶虽然未曾亲眼目睹那些人的惨状,但心中早已积怨甚深,此时想起,仍感到无比畅快,声音也随之提高了几分。
在里屋撰写春联的老祖父听到声音,步出房门,看到胡婶笑得合不拢嘴,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么说来,魏家那些人大概是默认了?”
“不认又能怎么样?”
胡婶不屑地撇了撇嘴,说:“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他们本来就已经让人反感,这一番折腾更是将村里的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就算不被赶出村子,今后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
胡婶说得兴起,感到有些疲惫,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突然看到外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春联,不禁有些惊讶:“哎呀,你们家的春联是从哪儿买的?怎么这么好看?”
春联所用的红纸虽然相同,但被赞美的却是上面的字迹。
胡婶虽然一个字都不识,但她能辨识出何为美观!
在温暖的阳光下,老祖父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谦虚地摆手回应道:“不过信手涂鸦,哪里配得上如此赞誉。”
“写?”
胡婶惊讶地圆睁双眼:“这不是市面上买来的,竟然是你们在家中自己创作的?”
“哎呀呀,真是看不出来,你们家竟然藏着一个学识渊博的才子!这字迹比邻村的那个秀才还要俊美得多!”
屠苏家除了几个年幼的孩子,其他成员都算得上是受过教育的,听到胡婶的夸奖,众人纷纷发出欢快的笑声。
胡婶在惊叹之余,突然一拍大腿,神情变得焦急道:“要不是亲眼见到你们家的墨宝,我险些将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