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粱大喜道:“我看了你的经脉,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你的体质却发生了变化,我发现你体内一丝杂质都没有,我仔细想了下,一定是昨天你排出来的那些汗的原因,连同你体内的杂质全部都排了出来,你现在身体没有杂质,连起武来要比常人快很多,你现在就是为武而生的一样。”
天情并没有宗粱那么开心,反而看起来有一点不开心,脸上没有表情。天情在想,就算我现在再怎么会练武也没有什么用了,就算以后天下无敌又怎样?我爱的人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我心爱的湮永远地沉睡在了苗疆的那片山水里,不会再醒过来。莫北又离我千里万里远,远到我无法触摸。
天情的心情很是低落,望着灰蒙蒙的天,心中空荡荡的,迷离萧索,不知道何处才是自己的方向。天情再没有说什么话,转身进了石洞,宗粱看着天情的背影,莫名其妙,脸上的笑容也停止了,不知道天情这是怎么了,但是旋即也跟了进去。
天情问道:“前辈,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此地?”
宗粱看着天情道:“只要你有了一定的内力,能够下山便可以自行离开了,我是不会带你下去的。”
天情淡淡地“哦”了一声,再没有什么言语。
宗粱按捺不住了,像天情这样的好胚子,如果让他做自己的徒弟,那可真的是后继有人了,自己的一身武功都传给天情,天情一定能够将自己的武功发扬光大。
宗粱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道:“这是我珍藏的先天培元丹,我给你服下,对你固本培元,修炼内力有极大的帮助,你服下,很快便可以施展轻功自行下山了。”
天情结果丹药道:“谢谢前辈。”
天情服下丹药,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最后沉在丹田之处。宗粱道:“你刚接好经脉,相当于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这先天培元丹利用时间有限,只有三天,三天之后药效全无,你要靠这三天之内,好好修炼内功,固本培元,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天情并没有说什么,宗粱以为天情是同意了,脸上说不出来的欣喜。天情开始自行修炼,宗粱则决定下山买些食物来,打算在此住一段时间,好好教天情这个徒弟。
天情一个人在洞中修炼内力,将丹田内的暖流引导至全身百骸,然后在经脉中运行,这些路数天情已经是轻车熟路,只是比较枯燥而已。天情之前将自己的大部分内力修为传给了莫北,自己身上只有少部分的内力修为,重新练起来刚刚好,反正天情自身也没有什么内力。
由于先天培元丹的效果,天情修炼起内力一日千里,加上天情体质没有杂质,一天的时间抵得上别人一个月。天情就这样修炼了三天,相当于别人一个季节的时间。虽然进步如此之快,但是天情脸上并没有什么欣喜之色,也许武功什么的再也不能让天情感到高兴了,毕竟天情已经不是当初十三岁的少年。
三天过后,宗粱准备教天情一些武功,便道:“小兄弟,你吃了先天培元丹,练了三天的内力,觉得怎样?”
天情道:“还好。”
宗粱不满意道:“吃了先天培元丹还只是还好?那什么才能叫好?”
天情淡淡道:“没什么好的。”
宗粱没有想到天情竟然如此冷淡,但是也没有多介意,询问了天情的一些情况便没有再多问什么。独自一个人在洞口练剑,本以为天情会去看两眼,但是没想到天情竟然置若罔闻,根本就不堪宗粱的剑法。宗粱有点郁闷,以他水木上人的剑法竟然不能够入这个天情的眼,宗粱倒想看看什么样的武功才能入天情的眼。
天情还在打坐精心修炼内力,现在对天情来说,修炼起来内力才是最重要的,内力起来了,自己便能够下山了。天情一心想着下山,但是下山后去哪里,做什么天情并不是很清楚,并没有一个清晰明了的地方。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吧。
宗粱看着天情,本来想不理会天情,但是天情资质和体质实在是让宗粱放不下,心痒难当,非要收为徒弟不可。宗粱心中谋划着怎样才能够让天情成为自己的徒弟,思来想去宗粱都没有想到一个好的方法。
没有好办法,那便用最烂的办法,宗粱直接问天情道:“小兄弟,你天资聪颖,我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天情听后,呆呆地望着石壁道:“不了,我已经过了拜师的年纪。”
宗粱听了后不以为意道:“那有什么,很多人四五十岁了还在拜师呢。”
天情怔忪道:“那是他们不是我。”
宗粱为天情所说的话哑口无言,无以反驳。
宗粱看着天情,捻着白花花的胡子思来想去,对天情道:“我们打个赌怎样?输了做我徒弟,赢了我带你下山?”
天情道:“不用了。”
宗粱为之气结,这个天情死活都不上钩,如果天情一旦有能力自己下山,那么自己便失去了这个绝佳的收徒机会。既然天情不想出手,那么自己便逼着他出手便是,于是宗粱一拳便假装挥向天情,一边挥一边道:“让我来试试你的深浅。”
天情灵活地躲避着,皱着眉头,并不愿意和宗粱多作纠缠,也不想和宗粱比武。一开始宗粱只用了两层功力,天情避起来轻松随意,甚至能够反击宗粱。宗粱心中窃喜不已,天情慢慢地上钩了,要的就是这效果。
宗粱暗暗加强了功力,用了五层的功力,但是天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也没有什么压力似的。宗粱挑起一柄剑给天情道:“我们来较量一下剑法。”说罢,向天情连刺三剑。
天情一手接过剑,脸色阴郁,眉宇间突然就难过了起来,像极了要哭的模样。宗粱的剑刺道面前,天情的反应过来,机械地格挡着,宗粱的攻势并不犀利,所以一时间天情还是有空分神想其他的事情。
天情在想,自己有多久没有碰过剑了?具体多久已经不知道了,自己一直用的是刀,如果自己当年不是心血来潮,非要下山的时候用刀,也许自己的成就会更高,自己也不会让湮死在绾萝的手中,自己便能够用手中的剑保卫湮的安危。
天情开始惨笑,不对,那根本就是惨哭,天情在恨自己为什么用的不是剑,为什么用刀?如果自己一心学剑,不分心学刀,自己一定早就超越了师父,一定能够让湮活下来。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太晚,天情心中充满了遗恨,对自己的不满,天情心中在怒吼,但是脸色依然平静,只是更加忧郁,双眉几乎挤到了一起。
天情的剑法也在变化,原本的格挡便成了主动出击,宗粱心中暗喜不已,他想要的就是天情的主动攻击自己,这样打起来才酣畅痛快。但是宗粱没有想到天情的反攻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自己太低估了天情的实力和潜力。
天情的剑法有着浓重而化不开的悲伤,剑剑快速而决绝,凶悍而冰冷,不给宗粱留一丝的后地。宗粱慢慢地发现天情剑法的厉害,觉得自己也要认真起来,不然说不定就败在天情的手上了。可是宗粱还没来得及用上十分功力的时候,他已经败了,因为天情的剑就停在他的天突穴前。
宗粱脸上充满了惊讶,天情怎么那么快,快到自己来不及变招。宗粱看着天情寒若冰霜的脸,感到一丝寒冷和悲凉,宗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悲凉的感觉,但是就是明明确确的感觉到了一种悲凉。
天情的剑只在宗粱的天突穴前停了一下子便收剑,然后转身向洞穴里面走去。当天情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宗粱一直盯着天情的背影,心想,天情这样子一定是有着心事,不然剑法不会那么冷,天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宗粱在天情平静的时候去问天情,天情紧闭双唇,不言不语,只字不提。宗粱也不想太多地打听天情的事情,既然天情不愿意说,宗粱也就算了。由于宗粱自己败在了天情的手上,加上天情的功夫看起来绝对不止表面这点深度,最重要的是天情对宗粱的功夫一丝兴趣都没有,宗粱也就算了,也不再想方设法让天情拜自己为师,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收徒也是一个道理,没有师徒之情,收来也是没有用的。
天情在山洞内待了一个月,不再想着收天情为徒后,宗粱每天闲来无事便会和天情将一些自己武学上的心得,天情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在听,却更好像不在听,他就在哪里坐着,不言不语。不管天情有没有听,宗粱都自顾自地说着,至少天情总会听那么一两句进去。宗粱也会和天情说一些自己的江湖事迹,说当年武林的十大豪杰的一些江湖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