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君傲堂内,气氛寂静。
张翊君和李傲放正在听着右护法李源的汇报。李源语速适当,不快不慢,声音清晰道:“堂主,从蜀中传来消息,我们派去蜀中的“死间”全部折损了,只剩下一个诸葛。”
张翊君一脸的阴沉,没有说话,李傲放则显得非常平静,静静地问道:“那派去慕容世家的呢?”
李源的声音明显的迟了一下才道,但是说得也无比的沉重:“一个都不剩了。”
李傲放道:“为什么会一个都不剩了。”
李源道:“慕容秋水发现了他们,然后便一个都不剩了,但是尸体却完好无损地送了回来。”
李傲放道:“把尸体抬来让我看看。”
李源出去了,然后又进来,此时身后已经抬进来十具尸体,尸体已经散发着尸臭。李傲放没有丝毫的介意,走过去,掀开白布,尸体脸色苍白,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模样。瞪大了眼睛,脸上只有惊愕的表情,连一丝痛苦之色都没有。李傲放知道这肯定是还来不及痛苦便死了,可想而知,出手的人速度有多快。李傲放将尸体的胸襟撕开,只有一个淡淡的掌印,很明显是一掌震碎了心脏,当场死亡。
李傲放起身,回到座位上,挥挥手道:“抬下去,将他们好生安葬,好好抚恤他们的家属。”
李源点头道:“是。”
李傲放继续问道:“温家有什么动作?”
李源道:“温家派了十个年轻人来洛阳,其中有手握夕影刀的温夕寒,温世情的大儿子,还有一个上次和温暖雨一起来过洛阳,他叫温琴,关于温家的消息就只打探到这一些。还有唐门也派了人来洛阳,不过最重要的便是唐天殇他来了洛阳。”
李傲放瞳孔微缩道:“他也来洛阳了么?”
李源道:“唐天殇带了四个年轻人来洛阳,分别是唐佩、唐笛、唐鸣、唐萧,这四个人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李傲放轻轻地哦了一声,仿佛并不放在心上。
李源继续汇报道:“武夷南宫世家前一段时间和霹雳堂在于家村打了一场小战,双方各有伤亡。鄂东浔阳江家和皖东滁州王家都没有动静。”
李傲放道:“江家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年轻人,叫江子越,有他的消息么?”
李源道:“江子越是是江家大公子,被一致看好会成为下一任江家家主的不二人选,但是两年前已经离开江家学艺,至于去了哪里,暂时还没有查探清楚。东北方面局势很稳定,关西关东都没有什么问题。”
李傲放喟然长叹道:“江南多俊杰啊!”
张翊君冷哼了一声。
李傲放道:“你先下去吧,唐门还派些人去,慕容世家则不用了,有慕容秋水在,派去也没有用。”
李源恭敬道:“是,属下告退。”
张翊君道:“唐门和慕容世家越来越厉害了。”
李傲放道:“慕容世家不足为虑,慕容余恨和慕容秋水,慕容龙城是不会重用慕容秋水的,慕容秋水只是分家的,更何况他还有个儿子叫慕容余恨,他们自己家的事情都处理不完,如果慕容秋水能够为我们所用,那便是如虎添翼了,可惜啊。”
张翊君问道:“唐天殇这老不死的突然来洛阳干嘛?”
李傲放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按唐门的规定,他这个年纪早应该颐养天年了。”
张翊君道:“我决定将关东张家的全部实力转移到洛阳来,你看可好?”
李傲放道:“不必,就算转移过来也没有多大用处,还是留着吧。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帮手和扩充势力,毕竟一个洛阳还是太小了。这巴掌大的一块地,除了我们君傲堂,还有百花阁,唐门、老字号温家这三个势力。我们的日子并不好过,最主要的还是温家,上一次,我们没有将温家在洛阳的势力彻底扫除干净,如他们反而更加壮大,源源不断地向洛阳输送新的血液,这一点是我们的失误。”
张翊君沉着脸道:“天剑山庄还有余孽没除。”
李傲放点头道:“天剑山庄,我们还留了人一直在凤凰城查探,天剑山庄逃掉的人,我只担心那个天情。”
张翊君想了一会道:“你是说那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天情?”
李傲放吸了一口气道:“对,他当时给我的印象很深,这个人应该也是个人才,如果他躲起来,专心练功,练成之后,找我们复仇,那么这将会是我们的一个心腹大患。”
张翊君道:“不管他是谁,只要露面,我就要将他斩于刀下。”
李傲放叹息了一声道:“这些事情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去接你师叔的徒弟吧,他今天会到洛阳。”
张翊君道:“好。”于是,君傲两人便走出了君傲堂。
张翊君的师父是霜刀雪剑文关白,而张翊君师叔便是当年江湖人称莲花仙子的文秋荷,文秋荷的徒弟正是石雨沫。石雨沫此际正好到了洛阳城南的开阳门,正在桥头等待李傲放和张翊君两人。
石雨沫天声丽姿,一双眼睛,如同浸在水里的一样,水汪汪的。光是这一双眼睛,便能够夺取不少男人的心魄,更何况那娇艳欲滴的容颜,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引来不少登徒浪子的观看,甚至有人当场吹起口哨来,石雨沫心中甚是烦恼。于是,将手中的剑狠狠地扬了扬,表示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于是众人才有所收敛。
此时,温夕寒一行人刚好抵达城南,由于石雨沫站在桥头,而引来许多人驻首,一时间原本宽阔的桥反而变得有点拥挤。温夕寒一行人显然都发现了石雨沫,温玉赋笑道:“好水灵的美人。”
温玉卷对道:“好惊艳的剑。”
温夕寒本来没有在意,及时是听了这话也没有在意。对前面的人笑道:“请让一让,借过,谢谢。”温琴对女性根本没有兴趣,于是跟着温夕寒过桥。
温夕寒和温琴都走了,其他的温家子弟虽然想停留多看一眼,但是还是要跟上。就在温夕寒刚好从石雨沫身边走过的时候,袖中的夕影刀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在袖中嗡嗡作响。温夕寒听了下来,看着袖子,莫名其妙,夕影刀怎么会突然震颤,这只有夕影刀开锋的时候才会出现。
温夕寒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看见了石雨沫,更看见了她手中绯红色的剑。此际,石雨沫的剑也在微微作响,但是由于是石雨沫手握的,加上声音嘈杂,所以石雨沫听得并不是很清楚,没有感受到血薇剑的震动。
温夕寒想走进石雨沫,但是围住石雨沫的人太多了,根本没有空隙让温夕寒进去。温琴看出来温夕寒想进去,于是拍了拍挡在温夕寒面前的人。那个人转过头怒目看着温琴吼道:“拍什么拍,找死啊,大爷的肩膀是你能随便拍的么。”
温琴并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姓温。”然后那个人便再也说不出话来,赶紧让出了位置,飞一样的跑了,好似跑慢一点都会死一样。其他人听见了温琴的话,仿佛是看见了瘟疫一样,一瞬间逃得远远的,桥一下子就空了出来。
温琴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站在温夕寒的身后,其他几个温家子弟看得一愣一愣的。温琴不愧是出来走过江湖的,竟然还知道温字可以这么用。
温夕寒走近石雨沫,谦而有礼道:“在下温夕寒,想问一下姑娘手中的剑叫什么?”
石雨沫看着彬彬有礼的温夕寒,目光和其他的登徒浪子完全不一样,一下子心中的戒备就放下来了。但是石雨沫还是很奇怪,为什么温夕寒不问自己姓名,而问剑名,难道自己还不如一把剑么?虽然石雨沫心中是那样想的,但是口中还是答道:“这柄剑叫血薇。”
石雨沫甜美的声音落在众人的耳朵里,说不出的悦耳,很舒服的感觉。但是一众温家子弟的脸色就不一样了,大名鼎鼎的血薇剑他们是听过的,但是没想到他们面前的这个女孩手中拿着的便是血薇剑。最吃惊的便是温夕寒,整个身子都在颤动不已,竟然这么早就碰见了血薇剑,难怪自己袖中的夕影刀会无缘无故地震动起来。
温夕寒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女孩,看得石雨沫脸上开始有了怒意,本来以为这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也是个登徒浪子。石雨沫还没有来得及生气,温夕寒便已经说道:“多谢姑娘告知剑名。”
温夕寒说完便带着一干温家子弟走了,朝洛阳温家走去。石雨沫看着温夕寒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跑来只是为了问自己剑的名字,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问。
温夕寒的印象留在石雨沫心中,石雨沫一个人喃喃道:“温夕寒,他叫温夕寒。”石雨沫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没有注意道手中的血薇在温夕寒离开后,发出柔和的光。
石雨沫对温夕寒的印象总的来说还是挺不错的,她没有想到在以后的几年里面,她的生命和温夕寒完全连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