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言的心法从进来后,没有停止过,一直在疯狂的运转,可却依然微薄的可怜。
“姐姐你的糖好甜。”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糖?糖,糖自己空间已经一颗都没了。
旁边一只血手伸了过来,手心里面有一颗干干净净,被玻璃纸包着的糖。
“给小义吃吧。”
林若言接过,手中的糖还带着这个少年的体温。
他一定很珍惜这块糖,所以才一直放在怀中舍不得吃。
只不过是后世普通的一颗糖,却是这些孩子们眼中的珍稀之物。
她将糖剥开,放进了小义的嘴中,甜甜的滋味是他活的这十一年中记忆最深的味道。
“好甜啊。”小义睁开了眼睛,就是口中无力,糖块一下咽了进去。
“姐姐,你会记得我吗?”
“会的,不止是我,还会有很多人能记得。”林若言知道他的生命已快走到了尽头。
“你们这些小英雄的功绩,会一直被记在我们的心中。”她伸出一只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身上修炼出的一丁点灵力,往手下的额头输入。
“姐姐,我好像不疼了。”星星点点的灵力缓解了他最后的疼痛。
“我想好好睡一觉。”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满足的笑容,眼睛缓缓闭上。
“睡吧,再醒来就是盛世下幸福的祖国花朵。”林若言抱着他,直到他的身子彻底变冷。
战场上死去的士兵只能就近掩埋,这里已经埋了太多的无名英雄。
没有棺材,没有葬礼,没有像样的衣服,就连一张破席裹身都没有。
林若言把那足以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包住的军大衣,当做他的棺椁。
随后将手中之前给他拍的那张照片,用相机拍下,然后将自己原本保留的那张照片,放在大衣下他的手中。
照片中,孩子稚嫩的笑脸随着大衣的遮盖,沙土的掩埋彻底消失不见。
“姐姐,其实他已经很幸福了,起码死前还有人能抱抱他。”将自己珍藏的糖拿出的那个少年面对过太多的死亡。
已经不知悲伤为何物了。
“我死的时候,不知还能不能有人替我收尸。”他的声音很平淡,眼睛看向还没彻底攻下来的松山那里。
林若言觉得此时所有的语言都已苍白无力。
眼前这些孩子们在后世还在上小学、初中的年纪,就已经视死如归,生死看淡的踏上了朝夕间性命不保的战场。
她静下心来,再次跟着上战场时,剑没了,用死去战友的刀,刀卷了,人累了,她会抢夺小膏药的枪,用枪来射击对方。
不过半天的时间,枪法的准头竟然有了很大的提升。
感觉身体好了一些,她又跑到偏僻地方,化成龙身,将那六架给膏药国空投弹药补给的飞机撞毁,丢到碉堡上。
碉堡内敌军的军火爆炸声接连不断。
己方战士顶着对方火药的封锁,几个带着手榴弹和腰上裹满炸药的士兵在战友的掩护下,从那膏药国撤离的交通壕中,匍匐到另外几座碉堡中,舍身从内部爆裂点炸毁碉堡。
种花国的军人即使有超脱世俗的帮助,他们也从不会放弃自身的努力。
被紫雷追着劈的林若言没有错过这一幕。
她这次被劈了五道,龙身的金鳞变得暗淡,有一些地方还缺了一些龙鳞。
【你这是何必呢?你明知这一场他们也会胜利,任何一场战役的胜利不可能会没有牺牲。
你难道就没想过,你这样做也是否定了那些士兵的牺牲努力,历史是他们自己书写的,而非你的帮忙。】
树杈子有点心疼的抓住她变得灰蒙蒙的小金龙身子,上面的金鳞被劈烂了不少。
【我从没否定他们用生命书写出的历史,我只是想让他们多活一些人,能看到将来的盛世。
我不想这一场战役太过惨烈,只要我多做一点,活下来的人可能就会多一个,那些孩子最大的年龄,到二十世纪也不过才六七十岁。】
林若言全身都无力动弹,化成龙身后,力气也并非想象中的永不知倦。
她很庆幸她之前化龙成功,在龙身的状态下,也能做出很大的毁灭性。
不然灵力因为天道的锁定,很难修炼出,指望她手中的那把长剑,挽不出一个什么。
好在这一次,虽然身体又累又疼,可是她的灵台依然一片清明。
抗雷性似乎高了许多。
树杈子看了一眼她头顶那精神抖擞的青莲,没再说什么。
虐身也或许是宿主的修炼之道吧。
林若言又躺了一会,感觉有点力气了,将树杈子撵远,恢复了人形。
只是相比上一次的身子,更弱了一些,脸上没好全的青痕再次增加。
营地中是高兴的欢呼声,他们现在在援军和后勤还没到达的情况下,拿下了一大半的阵地,又破坏了敌方的备用储水槽和仓库。
又因金龙的两次相助,军心高涨,为即将到来的黎明而兴奋。
【宿主,你不能再干预下去了,天道给了警示,再有下一次,祂的天雷会毫无顾忌。】
树杈子抖了一下身子,转告天道的话语。
林若言笑了一下,即使让她现在再做,也没有力气,难道去当靶子吗?
她闭上眼睛休息,现在膏药国的弹药补给没拿到,只能消耗原有的军火储备。
快了,等她身子好一点,摸清膏药国的地下储备,将那些武器全部带出,这场战争就会很快结束,不用死太多的同胞。
更何况还有这些军人也一直在共同的努力。
张海峡与手脚利索的两个人先行带了一些药品到了松山这里的营地。
从滇西的抗战打响,只要林家有可流动的资产,他一直都是全部捐献各路师旅团。
这张脸在一些军方那里还算熟悉。
再结合有奇异的现象发生的方向,他很快就知道了自己该去的营地。
等他与那将军交接明白,言明自己的一个朋友也到了这里,想询问现在她所在位置时。
将军有意外闪过,却也没问什么,只是说道。
“那是一个很厉害的孩子,只是,太过赤诚了。”
营地他虽没经常走动,但林若言的动作从不掩饰。
很多的将领都有所耳闻,来了几次询问,被他搪塞了回去。
“她只是不想我们的同胞死太多,想早点让这场战争结束。”张海峡垂下了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