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言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身着黑色短褂,年轻英俊的男子放下手枪,正往这边跑过来。
有点眼熟。
见是友非敌,林若言松开手中的尸体,对着过来的人说道。
“多.....”
“若言你没事吧。”
......声音也熟,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张海峡。
从离开南洋开始,她就再也没见过张海峡本来的容貌。
猛的一下,没反应过来是谁。
“你伤到哪了?”张海峡见她呆呆的看着他,半张脸都是鲜血。
他是去前线半途闻到独属于她的血液味道,才跟着过来。
情急之下,顾不得太多,一把拉过她,从血腥味最重的地方检查。
“我没伤到,是别人的血,你怎么在这里,还没有易容?”林若言退后了一步,将手帕拿出来去擦自己脸上的鲜血。
张海峡的眼中有一缕黯色闪过,明明她的背部胳膊是血腥味最浓的地方。
“今天的物资全到了,这些年我并不经常参与林家对外的事务,大多都是林一在负责。
他处理这些,我很放心,来得急也没准备易容之物,林二管家的身份并不合适参与这些。”
“战场太危险了,这是我想做的,救命之恩,你已经还完了,没有必要再做这些。”
林若言蹲下身子,去检查那个奸细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我来吧。”张海峡听到林若言的话时,第一次对她心中有怒气生起, 但很快他就悲哀的发现,他没立场。
“我并不是为了你的救命之恩,膏药国这些年在我们国土上犯下桩桩罄竹难书的罪恶,我早就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上场杀敌。
马神父你还记得吗?他因你来到种花国, 厦门沦陷后,他在那里建立的教堂保护了不少人。”
“他身体还好吗?”早些年种下的花,总算开了。
没去到金陵那年,也是难受。
“挺好的。”厦门是他的故乡,这些年来他一直有跟马德寻联系。
“这是什么?”林若言看他从那奸细的衣服中找出一张折叠的图纸,上面都是一些膏药文标注。
“布防图。”张海峡眉毛皱了起来。
“海峡你看得懂?”
“这些年因为战争的原因,会一些。”
林若言........好像只有自己一直是学渣。
张家出来的人,有没有不那么聪明的?
“这人我们先将他带回去,布防图只有将军身边的人能拿到,他如果是将军身边的人还好,如果不是,那说明奸细并不是一个。”张海峡将图纸收起。
“行,那海峡你去处理。”林若言去拿枪。
“你觉得我怕死?”张海峡猛然抬头,没有忍住,死死握住了她拿枪的手腕。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林若言吃惊的看着他。
从认识他以后,她还从没在张海峡脸上见到过有愤怒情绪的出现。
“你自己明明受伤却不肯处理,还要继续去前线,反而吩咐我去安全的后方,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从林若言那不解的清透双眼中,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张海峡松开了手。
“抱歉,若言,我.....”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布防图还有奸细这些弯弯绕绕,我弄不懂,跟过去也没有意义。
而且我的伤口愈合很快,不用处理,我也没有觉得你贪生怕死,等这事你处理完了,我们再并肩作战。”
林若言解释了一下,看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就拿着枪往前线那里奔去。
实在是今天的小膏药还没杀过瘾。
等她再跟随那些战士们回到营地时,有士兵告诉她,将军要见她。
怀着不解到了将军帐中,张海峡也在。
他们的脸色都很凝重。
“将军,你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做?”林若言直接问道。
将军顿了一下。
这姑娘很直接。
不过这性格对于他们这种军营中,正适合,也就不兜圈子了。
“我们的人之前截获了一封膏药国的电报,东北那里的黑太阳部队收到滇西膏药国人最后的反扑要求,将会在滇西各地投放大量的霍乱鼠疫,而这份详细计划资料和一部分的细菌,会通过在大理城中一个代号为“守贵”的人手中分发下去。”
对着林若言那张苍白的脸色,将军迟疑了下。
这个姑娘跟最初来到这里时的状态差了好多,只是时间紧迫,他只能接着说道。
“这种细菌毒性和传染性都非常强,长沙那里.....”将军想到了传来的消息,头长青莲的金龙,跟前几天出现在这里的一样。
听他提到长沙,林若言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因为神龙的出现,军民一心,士气极为高涨,膏药国久攻不下,越来越多的兵力集结,因此分不出兵力攻打作为长沙重要战略地和后援地的常德。
他们就又发动了一场细菌战,导致鼠疫横行,数以万计的同胞染病,长沙也在前几天彻底沦陷。”
林若言如遭雷击,心气一下被打散了不少。
明明不是已经拖过了历史上沦陷的日期,为什么最后还会沦陷?
张海峡注意到了林若言眼中闪过的绝望,心生担忧,这个时候却也只能按耐住心情,继续听将军说道。
“我们牺牲了很多的同胞,最后才查到这个代号“守贵”的人是谁。
只是这人在大理城中颇有势力,没有证据加上害怕对方恼羞成怒将那些细菌无差别放出,并不能直接解决此人和打草惊蛇。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封存大理城,只许进不许出,却也不是长久之事。
林家这些年在边南跟对方多有生意上的针锋相对,由林家正面对上也能降低对方的警惕心。
正好你是林二管家的朋友,这位也是林家人,姑娘你的袖里乾坤还有武力好似仙人之姿,可否能同林家一起配合,找到那份资料和细菌?”
“当然也并非强求,这个任务的危险不下于在战场之上,姑娘你帮与不帮,我都能理解。”
历史无法改变吗?
林若言恍惚,她以为过了那个注定沦陷的期限,膏药国的退兵,加上时间上己方会有更多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