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皇后人选
虽说谢清表面上看起来非常严苛，但是在他们用膳之后，来到后花园小憩和闲谈的时候，忽然就有人来上甜点了。
上的自然是单芯最爱的那道桂花酿。
规矩是要立的，但孩子喜欢吃的甜点怎么能让她吃不尽兴抱有遗憾呢？
单芯看到桂花酿就掩嘴笑了起来。
迎程程刮了刮她的鼻梁：“小淘气。”
单芯笑得咯咯咯的：“爹爹用膳时便告诉我了，大姑姑口恶心善，必定会在午后又叫人上来给芯儿吃的！”
谢清教育孩子从来都是这样，以前带单子寅的时候也是，规矩是一定要立的，道理也必须讲清楚。
然后该给的都会给，该宠的照样宠。
迎璜在午后没多久过来接孩子，说是要带他们去见识见识好玩儿的。
迎程程警告他：“若是让我知道你带他们去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她朝迎璜扬了扬拳头，迎璜说：“什么啊，我可是孩子亲舅舅！我能这样不识数吗？而且我自己现在也不去了！”
单子寅朝她点了点头，迎程程这才放心。
谢清请他们过来，当然不是为了见单芯而已，主要是商议立后一事。
“颜悦一直在宫里，陛下说是叙旧，几乎日日召见，我请她出宫多有不便，”谢清等孩子们都走了才开口说正事，“但陛下又请我入宫小住……”
她多少有些拿不准赵乾的意思。
其实京中适婚女子，几乎都在赵乾登基前，赵堃的那次大选中入了宫，后来宫变之前，又都靠着娘家势利早早脱身了。
即便谢清心中最是清楚，赵堃从不曾碰那些女子，但她们毕竟曾是先帝的嫔妃，而且……
在先帝面临宫变之时，毫无气节地弃君出逃，如此女子，是赵乾最为不耻的，他也绝对看不中。
那还能娶谁呢？
这的确是个难题，满朝文武虽然一直催促赵乾立后，但当赵乾真的松口之后，也没有人提出个具体的人选出来。
实际上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若是世家大族中没有合适的，能否在民间选秀？”迎程程想了想，“出身民间的女子，更知人间疾苦，与陛下更为相配。”
赵乾不是那种生来含着金汤匙，随后便一直金尊玉贵地长大直到登基的，他年幼时也曾吃过不少苦头，在边关见识过民间疾苦，亲眼见到过他的子民都是在过着怎样的日子。
这样的君王也不会需要一个娇滴滴的世家小姐来与他并肩。
但问题是，如何在民间选秀呢？
这在过去是从没有过先例的，即便是谢清也有些没有头绪。
迎程程和她一同看向了单子寅。
单子寅摊了摊手：“看我做什么？我也只成过一次亲，还是先帝包办的，我何来经验？”
“不必在我面前故意说这些，”迎程程却对他这示好并不买账，“夫人叫你来是商议正事的。”
单子寅只好想了想。
这人选的确是不好定，满朝文武都商量不出个结果来，他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呢？
但满朝文武叫不出来一个名单，主要是因为自家都没有合适的女子，又不愿叫旁人家平白当上国丈或是国舅，这才愈发犯难。
若是赵乾根本不想立后，这便是最好的借口，你们一直催我，我现在可是自己松口了，但你们推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呀。
但他如今将颜悦留在了宫中，又特意请谢清入宫主持此事……
单子寅眯了眯眼睛。
谢清立刻问道：“你心中有了人选？”
“不知长姐可还记得，此次随我一同入京那季春？”
谢清略微思索了一下，迎程程却是立刻反应了过来。
季秋儿和季春姐弟俩这次安抚灾民当记头功，季秋儿还在迎程程赶赴单子寅身边时，冒充她顺利麻痹住了蒲甘军，这功他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替她去请呢。
这样一看，若是真要从民间选后，这季秋儿的确是个好人选。
只是她有如此胸襟，又曾见识过残忍战场和广袤天地，会愿意以皇后之名被拘在后宫之中吗？
又或者，她心中是否有意中人呢？
这推举一事需得从长计议，万一陛下也认为合适，直接下旨了，这事可就挽回不了了。
单子寅立即起身：“我去拜访一下季春。”
季春刚查到将范良平灭口的幕后之人与陵郡王有关，正犹豫是否要如实上报。
恰巧这是单子寅来拜访，他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般迎上去，将此事缘由说清之后，有些犯难：“陵郡王从龙有功，正得陛下重用……”
赵堃留下的烂摊子，赵乾收拾起来并不容易，而且朝中众臣各自心中都有小九九，若当真追究起来，没谁身上是清清白白的，可朝廷不可能一次将所有人全都捉拿起来。
赵乾还是得用人。
单子寅犹豫了片刻，没能给他一个准确答复，却又给他出了个难题。
季春听完后先是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据我所知，长姐并不曾有心上人，但并无心上人也不意味着便就愿意入宫。”
这的确是。
“我的意思是，是否需要先试探一下她的口风，若是不反对，我们再去陛下面前提一提。”
单子寅仍旧没将话说满：“只是陛下也有自己的考量，我们如此推举，事也未必能成。”
季春当然明白，推举之后事未必能成，但若是事成，季秋儿再想反抗也是不能够了。
他当即道：“我修书一封回丰县，先问问长姐的意思。”
单子寅仍有疑虑：“她会否因为害臊……”
季春立即摇头打断他的猜测：“长姐并非如此扭捏性情，若她愿意，绝不会故意推诿。”
“但若是事不能成……”
“长姐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此前大楚也从未在民间选秀立后，她自然心中有数，不会失望。”
有了他这句话，单子寅才放心：“既如此，此事便拜托季兄了。”
“可陵郡王……”
“这事都已经让你查到证据，若是知情不报，是你失职，”单子寅沉吟片刻后回答他，“至于陛下如何定夺，那便不是你我为人臣子该操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