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杰有些难受的翻了个身子。实在没办法继续入睡后才掀开蓝白格子的薄毯起身。
客厅里没有李玄臻的身影，此时厨房传来一阵声响。牟杰刚转头就看见李玄臻端着热好的早饭走了出来，对方小心过头的样子他觉得很好玩。似乎手里端的不是饭，而是什么好宝贝。刚想说话却被一阵巨大的声响给逼了回去。
“轰——”
李玄臻因为很久没有听见这种巨大的动静，脑瓜子嗡嗡的，不由得皱起眉。
“你的床太硬了，要不让阿姨再拿一床棉被铺在下面。这一晚上睡的我脖子疼，一大早还被战斗机的声音吵醒。”牟杰接过热水烫过的牛奶，抓起一个温度正好合适的肉包子就往嘴里塞。
花椒和小葱的味道率先发动攻击，然后就是醇厚的肉汁将两者刺激的味道中和。李玄臻则拿出调好的蘸料，陈醋和红油的香气混合勾引着牟杰尝试，不过香气李玄臻吃醋不要命的习惯没太敢尝试。
“你回家睡呗，又不是非得睡我那张床。”李玄臻没有理会牟杰的无理要求，转头询问中午对方想吃什么，是去外面吃还是在家里吃。牟杰专心的解决包子让李玄臻自己决定。
李玄臻盘算着冰箱里的材料，打算炒个肉末茄子拌饭吃，再炒点空心菜。中午简单点，还要留时间精力给晚上备菜。
“今晚是不是有莲藕排骨汤？我看见叔叔昨天晚上在解冻腊排骨，是用莲藕炖吗？”牟杰很喜欢李玄臻家炖的汤，应该说他们一家都很喜欢。
“嗯？你想吃莲藕炖的吗？这个季节的藕是脆的，本来拿来炒的，炒糖醋口和辣口的。排骨准备拿来和春笋炖，虽然不是新鲜春笋，但是比这个季节的藕要合适一些。”李玄臻认知的解释着，牟杰也没太多想法，只是昨晚看到冰箱里有莲藕。
决定好了今天一天的饭菜之后，两人迅速解决完早餐，一个清洗蒸锅，一个备菜。排骨是切好的，只用解冻就行。需要处理的是中午要吃的茄子，豇豆，青椒还有肉沫。空心菜都已经被摘好放在菜篓里面。
牟杰洗完锅碗便躺在沙发上刷起手机，给自家老妈发照片，和同学炫耀，还想着约人出来玩。还没聊几下就看到自己父亲发来的消息，正打开看的时候厨房里也有手机铃声响起。
牟正华看着手机里的回复，自己儿子已经开始连续发出疑惑的表情包。当然也看见了对方在李玄臻家这两顿的伙食如何，只是一想到今天看到的情报就一阵头疼。不过好在另外一边很是理解的表示配合，不过要给他留点时间。
李玄臻按照原本的计划将肉沫茄子炒好了，茄子条，青椒片，和一段段的豇豆被盖在酱油色的肉沫下面，油滋滋的。散发出一股子诱人的香气，空心菜还在菜篓里面原封不动。
“饭我已经定时，你中午要吃的时候就把肉沫茄子热一下，拌个饭。空心菜你自己对付煮一下就行。我这边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晚饭来得及的话我再叫你过来吃，你吃完午饭就赶紧回家。钥匙我放这里了，晚上我回来找你拿。”说着李玄臻将钥匙放在茶几上，自己进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就出去了。
牟杰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是自己父亲让自己赶紧回家不要在这边逗留，一个是李玄臻这边突然就有急事。两人商量好了吧！不过想着已经炒好的肉末茄子。牟杰觉得不拿去拌饭可惜了，决定吃完午饭再走。
李玄臻按照手机上的提示找到了接自己的人。这次对方很低调没有开着军用吉普出来，不然李玄臻都不好跟街坊解释。
“牟叔。”
“我家那小子还在你家？”牟正华坐在副驾上，看着李玄臻上车后才问道。李玄臻点了点头，看了眼驾驶位的人，不是认识的人。
“玄臻你不要紧张，我们就是有些事情需要跟你求证一下，不会占用太长的时间。”牟正华担心李玄臻会害怕出声安慰，从后视镜却看到对方很是淡定，似乎早有预料。
三人来到一个像是修车的地方，这里里他们的宿舍不算远。其中一个隐藏的通道就在这附近，一个像是仓库的地方里面摆了两张桌子。李玄臻来过这里，不清楚的外人以为这是个修车房的仓库，其实这是一家私房菜管。
“原本想着把阿杰那小子叫来，但是想着有些事情可能不适合他知道，我就让他回去了。待会儿饭点让他自己点外卖。”牟正华看着一瘸一拐跟在后面的李玄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即使到了现在对方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自己似乎很少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鲜活的青春。
房间内已经有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上了，窗户玻璃经过了特殊处理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周叔，你也来了。”李玄臻看着那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对方眼里有些担忧。
“你小子是又去翻消防大院还是部队的围墙了？”身穿警服摘下帽子的周永正虽然担心对方，但还是开着玩笑，想让对方放松一下。
“周叔，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还能去翻围墙的吗？”李玄臻跟走在周永正身旁的男子点头之后同样以开玩笑的口吻回复前者的玩笑，丝毫不介意自己是个瘸腿之人。
“这位是林溪，林同志。他有些事情需要找你调查一下，不用紧张，如实回答就可以。”周永正说完带上帽子，打开设备示意林溪可以询问了。
林溪没有将自己查到的东西跟李玄臻交代，只说自己执行的任务牵涉梁国栋，查到了两份奇怪的病例需要李玄臻来核实一下信息。林溪最先与李玄臻核对了一下病例上的那些信息，先确定这个李玄臻就是他所找的那个人。
李玄臻看了一眼牟正华和周永正点了点头，知道了对方为什么直接找到自己而没有将自己父亲找来。没有去找自己父亲说明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严重，只需要自己将那些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交代清楚就行。或者说对方已经将自己父亲排除在调查范围之外，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身上的古怪之处了。
李玄臻接过牟正华递过来的资料的复印件。他最先看得是自己父亲的那份病例。那是三年前自己父亲被查出癌症时住院的病例，并且在住院期间还进行了一次手术。期间还下发了一次病危通知书，上面有自己母亲的签字。那时候他正在读书，两人一直对自己进行隐瞒只说是小手术。
可是那时候的李玄臻已经懂得不少事情了，看到检查单上大大的字母‘c’时他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明白过来一年前那个奇怪的男人说过的他要进行的一次选择到底是什么了。于是第二天他照常去上学，只是放学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到自己的家中，而是去到那个自己过去一年经常去抓药的巷子里见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
“想好了？”纪年看着眼前瘦弱的男孩，对方的眼睛很大，嘴角微微下撇，看着一脸的苦相。
李玄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等对方再一次问自己如何做选择，他就率先开口，他决定放弃自己双腿恢复的机会。
“好，你回去吧，你父亲会没事的。以后记得按时过来取药。”纪年闻言并不惊讶，说完低头书写着什么。
李玄臻并没有按照对方说的就此离去，而是看着对方将手中所书写的纸张撕下，然后那张纸就这么化作青烟消散。看到那张纸消失的时候，李玄臻才放下心来，从一年前开始一直悬在自己头上的利剑似乎随着那张纸一起消失了。
“纪先生，你为什么一年前就找到我跟我说这件事情？”李玄臻很是不解。
当初自己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距离自己出车祸过去一个月。当自己醒来的时候，自己的父母并没有在病房里面。自己迷糊了好一阵才回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记得自己和平时上学一样，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处岔路口的时候正准备过过马路。他记得他有好好观察路况，尤其是一遍的岔路是个很陡的下坡。他每次都会注意那边有没有车过来，或者有没有什么车辆在那里停车。
他的视野里并没有任何安全隐患，于是他就快速通过了马路，来到对面的台阶上。自己只要再顺着左边的人行道，不出五六分钟就能抵达学校了，可是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他听到哐当一声从身后传来，因为他上学的时间比较早，此时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那一声巨响在这个寂静的早晨十分明显，可是他却没有机会转身去看了。
他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身后传来，一个巨大的物体从他的身上压过。然后自己从那巨大的物体下沿着台阶被碾压过去，自己当时只来得及护住头部，翻滚期间他看到了货车底板。不过就一瞬间他就没了知觉，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