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杀戮的矛盾
冰囡在落栖庄里只是住了一天，到处带着凝冰转了一圈，就时不时的看向大门的方向。
两只眼睛甚至都有些变化，若非她的身躯不是人体，怕是现在两眼都要发红了。
甄鳯和颜寻在安全的地方小醉了一场，这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喝醉。
第一次是颜寻刚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甄鳯的欣喜和安心让她畅快的喝了一场，尽管那时候的下人和护卫都是租用的。
清晨醒来，颜寻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虽说内力和灵力都可以让他的身体免疫这些凡人酿制的酒水。
但是刻意求醉时，他和甄鳯还是醉了。
“你醒了？”甄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两个人在外经常住在一起，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只有可以交付后辈的队友。
“嗯，醒了。哎，也不知道我们昨天做的事情到底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颜寻两眼稍稍有些空洞。
“不用再想了，若是连这点事情你也走不出去来，那怕是我们一起也走不了多远。”甄鳯的声音很是平淡，平淡得都有一丝的冷漠。
颜寻看向了甄鳯，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昨天你也心软了，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
颜寻的话没有说完，不是不想说完，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甄鳯这才扭头看向了颜寻，眼中甚至有泪水打转，但她的语气却是依旧那么平淡：“我又梦到了小柔。”
一句话颜寻也沉默了下来，不再去想昨天柳家的惨状，倘若柳家真是老实本分的家庭，岂会用阴损的办法去对付落栖庄？
倘若柳家真是靠自己的能力慢慢积累的财富，岂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灭人全家的事情？
洛盛栀调查的那些资料之中，柳家借用京城权贵的势力，吞掉了好几个家族，最惨的一个确实是被灭门了的。
而那时候，江宁的官员却没一个敢于站出来追查柳家的，因为惹不起。
至于小柔这个名字，颜寻知道，这是她的心结，虽然在那次幻境之中解开了，但是依旧还会梦到小柔。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而人也是如此，虽然大部分人在社会体系规则之下，会安分些，但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恶。
这一小部分人从来不当人是人，就是这么简单。
柳家或许没有这么恶，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会对落栖庄手软。
这也让颜寻明白了现在的柳家与百年前的凌家有着很大的差别，当时的凌家只是想娶了洛容南之后，能让自己的家族和落栖庄绑定在一起。
而这次柳家所做的事情是准备直接吃掉落栖庄，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这也是甄鳯决定对柳家动手，而曾经对凌家也是揍了一顿人就算了。
而当甄鳯说出小柔的时候，颜寻自然就想到了甄鳯说过的，小柔死于追杀她的那群土匪手中，这也是为什么她痛恨土匪。
至于柳家，不过是伪装过了的土匪罢了。
“走了，回去。冰囡还在落栖庄，这百年来，她几乎从来没离开过我们两个，我怕她担心。”甄鳯说道。
颜寻想了想还是说道：“小柔的事情，节哀。”
“嗯。”
甄鳯和颜寻两人离开了临时找的这个看起来还比较安全的地方，随后换了一身衣服，快速回到了落栖庄。
现在的江宁城里，人心惶惶，柳家的名声在江宁城里也算赫赫有名了，只是却被一夜灭了大半的人口。
洛盛栀在落栖庄里，听着底下人收集来的信息，心中也不禁打了个颤。
她猜到了初代庄主和公子，一夜没有回来，可也从未想过两人做事如此雷厉风行，如此狠辣。
甄鳯和颜寻刚走进落栖庄的大门，就被迎面跑来的冰囡撞进了怀里。
“我怕你们不要我了，那样我就又变得孤独了。”冰囡小声的说道。
颜寻将冰囡抱起来说道：“傻妞儿，我和你甄鳯姐姐，何时丢下过你？”
“以往我们或许会分开，但是哥哥或者姐姐总有一个会陪着我，但是这一次，你们两个同时离开了，我就有些担心了。”
趴在冰囡肩膀上的小猫也轻轻说道：“两位大人，小姐确实很想你们。”
“好了，我们去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我怕带上你把你给教坏了。”甄鳯也连忙解释道。
冰囡不是洛西，没有体会过社会上的苦难，所以甄鳯也并不愿意带着她去杀人。
还有一点很不同的是，洛西是人，对人的思想更了解。
冰囡不是，若是被冰囡学到了动不动灭人满门的做法，怕是甄鳯和颜寻都难以估计后果有多可怕。
“你们回来了，可还好？”洛盛栀的出现，短暂打断了甄鳯和冰囡。
在庄子里，她可不敢公然叫甄鳯为初代庄主，这是庄主的秘密，那也就意味着只有庄主能知道。
这个秘密可是关系着近乎长生的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京城的事情不用担忧，没了柳家，那些人也会盲目一阵子，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让传承者出来，另外还是派人去京城盯一下。”甄鳯往洛盛栀安排的院子走去。
洛盛栀就陪在甄鳯身旁，说道：“我知道了。其实我们隐入暗中，调查柳家，也是为了找出到底是京城哪家在背后谋算落栖庄。
落栖庄在江宁，距离京城不算近，即便是落栖庄曾经很繁荣，但是皇帝任由大臣作乱之后，落栖庄已经收缩了很多。
京城那边的人不应该顶上落栖庄才对。”
甄鳯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对洛盛栀说道：“若是我们没来，你准备怎么处理？”
洛盛栀倒是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暗中将柳家与京城的关系搞清楚，然后除掉柳家。”
“我们打听到一个消息，过几天京城会过来几个先天宗师，来协助柳家对付落栖庄。”
洛盛栀眼睛一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说道：“您或许不知，如今落栖庄的传承者足有二十多人，而柳家所知道的只有十人左右。
有些传承者就连繁凤都不知道，对她而言，这些前辈已经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死亡了。”
甄鳯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停下对洛盛栀这个庄主笑道：“不错，你做的我很满意，至少能够让落栖庄在如今飘摇的赵唐国安稳下来。
另外我提醒你一句，银票不如现银安全，你该准备也准备，若是不足，去安泽城落栖庄，少洛盛楠去安全屋那边的密室，我在那也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