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只醉了七分,要不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喝过,以我的酒量,他们四个就是打包和我pK都不是我的对手。
特别是那个大头领朱武,席还没吃得一半就醉了,尽搁那吹嘘他创业的艰难和如今山寨兴旺的来之不易,把我膈应的不行。
我一个过路的人,你少华山牛不牛逼关我q事,在我面前吹嘘个什么劲,有毛病。
最让我不爽的还不止这个,他们还看人下菜碟。王希孟小兄弟堂堂一个京城来的画家,就算不是江湖上的同道中人,好歹也是客人,你们总得客气一下敬个酒劝吃个菜什么的,他们倒好,除了刚见面时朱武说了两个好好之外,没人跟他说一个字,表面文章都懒得做。这朱武还叫神机军师呢,连虚伪都学不会,真是差劲。不过我看王希孟小兄弟倒是不卑不亢,举止得当,丝毫没有怯场,跟他上山之前判若两人,不由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不愧是在京城混的,这社交能力,恐怖。
比起那三个,史进兄弟不要好太多,他见王希孟不喝酒,就让他以茶代酒,还频频劝他吃菜。我很欣赏他这种以礼相待的态度,要不是人多,我当场就想给他点个大大的赞,这样的好汉居然才屈居第四把交椅,我都替他感到可惜。不过我转念一想,这是少华山的家事,我一个外人瞎操心个什么劲,跟我有鸡毛关系呢。
算了,不想这些,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第二天中午喽啰们过来叫吃饭我才起来。
我看见王希孟眼袋都是肿的,便问他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他说昨晚根本就没睡着,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熬了一晚上,他本来想等我早上起来后一起下山,见我睡得这么香就没叫我,自己坐在床边发呆了一个上午。
我哈哈大笑,说:“你没在江湖上混过,各种不习惯也很正常,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就跟四位头领告辞,我们一起下山。”
用餐完毕,一起喝茶的时候,我跟四位提出告辞,他们同意让王希孟下山,却极力挽留我,史进兄弟还叫人把我的包袱拿走了。
我没有办法,便提出要送王希孟下山,朱武同意了,史进也说要跟我一块送送王希孟,朱武也同意了。
朱武吩咐喽啰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送给王希孟,希孟拜谢,三人告辞了众头领,一起出了聚义厅。
正在等喽啰牵马过来的间隙,王希孟突然问史进:“史进大哥,小弟问一下你身上的龙是哪里纹的?”
“我们镇上的托尼老师,怎么啦?”
“我看这些龙,表情做作,略显浮夸,不太符合你的气质。只可惜我们相识太短,要是我们早点认识,小弟就可以帮你画得更好一些。”王希孟一脸认真的说道。
“哦,这不然,托尼老师那有洗纹身的药水,我可以托他帮我把纹身洗了,只是要麻烦你帮我重新画,有些不好意思。”
“史进大哥这话说的,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举手之劳而已。”
“希孟兄弟京城来的,是我们大宋画界的正规军,那水平岂是常人能比的。有他给史进兄弟做背书,那是最好不过了。”我在一旁插口道。
忽然想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王希孟:“希孟兄弟,为什么你叫史进兄弟做大哥,却在我面前自称晚辈,我有这么老吗?”
“不老不老,是小弟一时口误,请武松大哥见谅。”
三人相视而对,一起放声大笑。
喽啰们把马牵了过来,我们一起上马,到了山下,在寨门前交了马,三人步行到了史家集镇上的托尼老师的纹身店。
跟他说明了来意,托尼老师满脸不高兴,不情愿的给史进洗去了纹身。王希孟向托尼老师借了毛笔颜料,重新给史进兄弟画了九条龙。我凑上去一看,不禁失声叫好:“希孟兄弟不愧是京城正规军,果然名不虚传,我一个不懂画的人都能看出很好。画的栩栩如生,神态各异,线条优美,活灵活现,就像缠在史进兄弟身上似的,比那庙里的龙都画得好。”
托尼老师也凑过来看,他半天不做声,突然他走到王希孟面前,向他深深的一拜。
王希孟赶紧给托尼老师回了礼。
托尼老师请我们在一旁休息,他自去准备药水,给史进兄弟重新纹身去了。
“希孟兄弟,你画功如此了得,肯定不是一般的画家,方便说一下你的老师是谁吗?”我好奇的问他。
“武大哥,我跟你说了,你可要帮小弟保密啊。”
“这是自然。”
“不瞒大哥说,小弟出生于绘画世家,家父是宫廷画师,从小就教我画画。后来进入宫廷做了生徒,主修山水画,因为成绩还不错,考入皇家画院,师承当今圣上赵官家。现今奉官家之命创作一副山水画,叫做千里江山图。因为要寻找灵感,故而到全国各地采风。老师要派几个随从保护我,我这人生性喜爱自由自在,就向他老人家讨旨恩准一个人出来。一路走来都没事,直到来到了这里。”
我靠,想不到他居然是天子门生,怪不得画功如此了得。
“那你怎么不跟那些军汉表明你的身份,他们差一点就结果了你。”我不解的问他。
“我说了,没用,他们压根不信。我说我是天子门生,那个军汉头子说他还是玉帝女婿咧。”王希孟一脸委屈的回到。
正说话间,进了了一个小年轻,原来他也要纹身。托尼老师让他坐下等等,有旁人在场,我俩停止了交谈,专等史进兄弟纹身。
两个时辰后。托尼老师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告诉我搞定了。
不一会,听见史进兄弟在面里大声吼着:“我靠!这新龙好燃!好炸!吊爆了!我喜欢!”
他穿好衣服走出来,就要搂着王希孟亲。
王希孟赶紧躲开。
我哈哈大笑,叫史进兄弟付了钱,离开了纹身店。
三人来到一家茶水铺,喝过茶后,王希孟提出告辞。
我俩想再多送他一程,被他坚决拒绝了。
临别时,王希孟向店家借了纸笔,给了我俩留了地址,让我们无论谁去了京城一定要去找他,他认定我们这两个大哥了。
我们收好地址,互道一声珍重,王希孟独自一人向镇外走去。
我俩站在街上目送他,只见夕阳下他的身影越拉越长,直到消失不见,我们才动身回少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