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照耀大地之下,给漆黑抹上一片片灰白。
一只全身漆黑的红眼雄鹰从庄园上空袭掠而过,向着起伏不定的山脉飞去,悄无声息。
篝火噼里啪啦的炸响,火光照耀,林中空地处,几个萨满涂抹着鲜血围着高耸的篝火舞蹈
在众人包围的中心,一个穿着狼皮的大汉坐在树干上,四周的山民目不转睛的盯着仪式
看着众人激烈的讨论和大笑,狼皮汉子猛然起身,吸引众人目光。
“愿女神玛丽卡注视我们!”
高声大呼,引来众多山民的附和。
“感谢慷慨的玛丽卡女神。”
“我们一定会夺回属于我们先祖的土地!”
举手止住手下的狂笑,约翰志得意满,声音高亢。
“凛冬将至,又一年的寒冷即将到来,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强壮的身躯和凶猛的意志,我们本该拿起武器,向卑鄙的外乡人发起进攻,夺回先祖的家园。”
“但是年迈的老达顿,却忘记了先祖的荣耀,要我们守着这空阔的山林,要我们承受无尽的寒冷。”双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
林子的泥土与平原大为不同,这里是枯燥的干黄色,而平原到处都是黝黑发亮的肥沃土壤。
众人看了,目露凶光。
“每年我们都会因为寒冷而失去很多亲人,千百年来,这里的山民人数越来越少,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们山民生来就应该承受这一切的磨难?”
篝火剧烈的灼烧,火苗子猛然穿上两米高,火星子摇曳升空,众人的心情也渐渐被愤怒填充。
“不!”
“原本不该是这样。”
约翰从山腰指向远处黝黑的远方,“那里,本该是我们的家园,但却被外乡人霸占,五十年前我们在那里放牧、狩猎。”
“但是今天!”
“看看你们的衣裳,柔软的衣物离你们而去,僵硬咯手的毛皮成了你们的遮羞布。”约翰讥讽的一把撕掉身上的狼皮,裸露出充满刀疤的躯体。
众人见此,纷纷效仿。
“呸,都是该死的外乡人,我母亲去年冬天被冻死了。”
“我哥哥的孩子因为发烧死掉了,本来托蜜拉医生同意过来治病,都是那该死的贵族,他抓走了孩子的生机,他是恶魔,他应该被众神判死!”
这些不满老达顿保守和固执的青壮,因为认同约翰的充满未来的想法而汇聚在一起,相互诉说自己的愤懑。
约翰暗中点点头,知道这群人可以为自己所用,有了统一的目标,那么什么事情都很好做了。
回到篝火前,约翰端起漏水的木碗一饮而尽。
“拉多冈,今天的事情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约翰老大。”拉多冈一口撕咬着兔子肉,一边抚摸盘坐在一旁的失孤小鹿。
“跑了一个,原本他离我们最近,可惜跑得最快,一眨眼就骑上一头驴跑了。”
约翰一巴掌拍在小弟头上,哈哈大笑,“金秋季快到了,拉多冈,属于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我们必须在冬季之前做出事情来。”伸手把小鹿抱在怀里,约翰柔顺毛发,“只要成功袭击一次村庄,带着大量的粮食和财货回去,他们就知道外乡人的软弱。”
“毫无疑问,约翰老大,外乡人都是一群种地的山羊,只要向他们举起斧头,就会被吓得尿裤子。”
“不要大意,拉多冈。”轻笑摇头,约翰把小鹿放在身边,“你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进展,费克村的那群老家伙顽固得很,不愿意加入我们。”拉多冈不满,把木棍丢入火里。
“向他们借点武器也不同意?”
“是的,约翰老大。”
这就有点难办了,费克村当年能够和贵族对着干,是因为他们在外面商路上捡到了一辆摔下山谷的马车,上面有几十把刀剑。
凭借简陋的斧子和各种生锈的武器可不是外乡人的对手。
“三天后,有几十个从深山里来的兄弟愿意加入我们,我准备在秋收之后发动攻击,你怎么看,拉多冈。”
篝火照耀两人的脸,拉多冈听了瞬间咧开嘴,“这很好,约翰老大,秋收正是他们防守不足的时候。”
“这个时候进攻,不仅危险最低,也能够大捞一笔。”
粮食、铁器、工具、武器、牲畜……每一样都是山民所缺少的,还有那些吃得白白胖胖的外乡女人。
两人交谈密谋的时候,营地外围忽然有人大喝一声。
“停下,你是谁?嗯?库洛斯,你怎么现在才来?”
“去你妈的,狄罗,给我一块烤肉,饿死我了。”
进入营地的库洛斯大大咧咧,一把抢过别人的烤肉,吃得满嘴流油。
“不噎死你,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被抢的山民,气笑了,一脚踢向库洛斯,可惜被后者轻松躲过。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约翰老大汇报,他人在哪儿?”吃干抹净,询问。
山民撇撇嘴,指头指了指营地另一头。
库洛斯一路上和众人打招呼,但是内心却越发沉重。
因为他看到了被切了大半的心脏,这是血祭仪式必须要的人心,想起威廉男爵说的那些话,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真的那么做了,该死,他们背弃了黄石山部落的传统。’
血祭和奴隶这只有那些在雪漫山脉深处,原始、野蛮大部落才搞的事情。
“我的手足好兄弟,你怎么才来,我们就等你了,有什么好消息吗?”
正在烦躁的时候,一声阴阳怪气,拉多冈那讨人嫌的丑脸就浮在眼前。
“让我瞧瞧你,真奇怪,看起来你好像被人修理一顿?”拉多冈惊呼一声,围上来哈哈大笑。
库洛斯露出一丝微笑,对拉多冈夸赞起来。
“听说你今天干了一件大事。”意有所指,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拉多冈诧异的看了过来,没想到一向和自己不合库洛斯也会夸赞人了,不由勾嘴笑了起来。
“一对该死的夫妻和他们那该下地狱的孩子~”现在想起来,之前那种滋味真不错,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库洛斯一边听着,眼睛越来越凶狠,心理对约翰也是失望透顶。
冷笑几下,引来拉多冈的不满,“笑你妈啊,害的约翰老大等你好久,你快点~”
但下一秒,只感觉肚子一凉,浑身肌肉不由自主的收缩,拉多冈不敢置信的看着库洛斯。
他居然在营地里捅了自己一刀,张开嘴巴,想要喊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一双手死命的挣扎着。
可惜,鲜血溅射而出,库洛斯连续捅了几刀子。
直到此时,拉多冈才是发出绝望的惨叫。
而这声惨叫,就是招呼狼群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