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我觉得这个什么灵宝天尊的教团算不上腐化，他的信徒只是追求独立族国而已。”
回去的路上，翠茜·晨歌脸色不悦，甚至有些愤愤不平。
在阿斯莱的世界观里，一族=一国，一直没什么问题。
甚至在旧世界，这一壁垒分明的观念也得到大多数种族的认可。
精灵是精灵，矮人是矮人，绿皮是绿皮，蜥蜴人是蜥蜴人。
只可以往下细分，比如精灵分为杜鲁齐\/阿苏尔\/阿斯莱，矮人分为群山矮人\/混沌矮人，人类分为北佬人\/帝国人\/巴托尼亚人\/死人。
多种族国家在她眼里，那才叫乱来。
“哪怕是那些傲慢愚蠢的阿苏尔，也不会让巨龙统治自己或者巨龙被精灵统治，双方只是一种合作关系，双方是一种为了同一个目的临时合作。”
“我就不明白，帝国那种也就罢了，毕竟半身人很少出穆特领，矮人也从来不把自己当做帝国人，但也就已经很混乱了。震旦比我见识到的还混乱，我刚刚在军营里甚至见到了毛茸茸的野兽人，差点没拿出弓箭。”
“搞得那么复杂的种族，不就不能简单明了的一下分出敌我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后宫卫队被震旦雇佣，结果我看到个野兽人一箭射死，结果死了才告诉我射杀的是友军，要给我治罪，我岂不是很冤枉？”
阿斯莱少女化身好奇宝宝，一路上喋喋不休吗，问题一个接一个。
“有完没完，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震旦人。等一下你自己找个震旦人问问。”
魁野恼羞成怒。
有了令牌之后，就方便多了。
魁野和众多巡林客姑娘们回合，向南出发，准备顺时针来一圈调查。
魁野离开军营时，顺便拿了份笔记和毛笔，也绕着军营观察了一遭。
整个军营目测五千人到六千人，大概六成是玉勇和弩手，大概有八百玉勇骑兵，还有一些役农和文职人员。这应该是原昊天将军的部将。
但军营外海包围了黑色铠甲的玉勇和少量天廷龙卫天廷龙弩，还有天灯，少量巨龙马，目测八百人，也就是说这些是妙影用来控制原部队的直属部队。
用来防止整只军队被天尊教派腐化。
可是光是五六千人的部队才这么点人，她是用多少人封锁六镇的？封锁得住吗？
魁野看着非常怀疑。
为了防止假传龙旨，妙影除了令牌之外，还派了一支巨龙马骑兵护送巡林客姑娘们，这才一路到了六水镇。
“这位是飙龙令使，负责调查窝藏天尊妖邪的负责人翠茜·晨歌女士。这位是六水镇主册白武，之前在经略使下负责人员和财政。”
带着金漆面具的巨龙马骑兵队长落地，带着巡林客众人来到六水镇前。
而一个穿着绿蓝色丝绸官服，头发用发簪卷起的中年书生摸样男子，携带一些小吏衙役在镇口石门下躬腰行礼。
“只是一个管账的，总负责人经略使不来拜见吗？”
“前经略使牛大人在六天前一问三不知，已经被妙影殿下砍了，在新经略使上任之前，只有在下为诸位提供微薄之力，为您提供帮助。”
主册白武毕恭毕敬的弯腰垂眉，丝毫没对眼前的阿斯莱巡林客起任何惊异之色。
“也对，牛头人不死不是好牛头人。”
魁野在一边小声吐槽。
“就你们几个，真要有什么狂徒恶党，就算查到怕不是人家直接跑了。”
翠茜·晨歌也对那主册身后跟着的一百多个衙役不满。
六水镇看起来人头涌动，喧闹拥挤，小小不过两足球场的面积，却挤了至少三万人。
这放在旧大陆，已经是努恩，尼德灵那种级别的中型城市了。
就这点人怎么控制。
“请飙龙使节放心，在路口，我们有先人拦路，邪魔不侵。”
此时巨龙马骑兵队已经离开，主册白武领着众人进入镇口的了望塔，了望塔边还拴着一个天舟（无武装版）。
本来是主册白武和翠茜·晨歌要登舟查看，但魁野硬生生挤了上去。
天舟扶起，视野越过了大片的城镇建筑，才看到城镇尽头对面的路口，耸立这一队队半透明的人影，从装备外貌上酷似天廷龙卫。
“先魂军？”
魁野一下就认出了这些半透明士兵的真实身份。
怪不得不担心奸佞宵小逃离，作为死者，混沌势力再也无法让其堕落。
“飙龙使节似乎是从外国而来，有所不知。震旦的将死之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魂归故里，那些战死的士兵和勇士们自然不例外。在风水师的策划酝酿下，这次死去的将士会变成先魂军，一直保卫家乡。”
“这就是镇守六水镇的先魂军。”
“看到最前面右侧第三个矮个子先魂军吗，那就是家父英灵。别看在下现在玩弄的是笔杆子，家父当年可是在长恒上英勇作战的士兵。就是不知道将来死后，在下能不能也进入先魂军中，与父执戈。”
这位文弱的中年书生语气骄傲且向往，一点也没有谈及生死大事的厚重。
这种关系看的魁野目瞪口呆。
“这要祭祖也太方便了吧，连烧纸钱都省了。”
在魁野的印象中，游戏里召唤出先魂军和鼠人召唤出的鼠鼠几乎没什么两样，都是用来抗线送死的一次性步兵而已。
而现在听着这个震旦人用憧憬的语气描述和先魂军的关系，才察觉震旦人那内敛的情感和情怀。
生战长恒死护家。
人终有一死，但有比落叶归根和庇护后人更浪漫的吗。
而且仙魂军的存在，不用担心什么乔装蒙混过关。
“好厉害，我们阿斯莱顶多死后种树，但种出的树人也不是原来的阿斯莱。我原本以为我会很讨厌死灵术的，但这种死灵法术，我好像讨厌不起来。”
翠茜·晨歌作为排外的阿斯莱本来对震旦印象不好，但看到这些先魂军也忍不住感叹。
“这不是死灵术，这是风水术。”
本来应该官场油条不动神色的主册白武脸上也不由得多了一丝怒气纠正。
他自然从震旦商队里听所西方死灵术的污名。
“没有任何污秽的强迫，所有的先魂军都是处于保家卫土的朴素愿望而自愿存在，龙子也从来不会命令任何人成为先魂军。只是在危机下召唤他们而已。”
“是我们冒犯了，六水镇的列祖列宗都是英雄好汉。震旦的死者都是值得尊敬的大圣大贤。”
魁野急忙打哈哈说好话，免得第一天来就因为文化冲突搞得寸步难行。
这一顿彩虹屁下来，对方紧绷的面部肌肉着才放松。
“也不是所有死者都是什么大圣大贤，没那么了不起……”
被夸得老脸一红的主册先生一边让天舟下落，一边把话头往回拉。
但就在三人坐着的天舟下落的时候，却发现了望塔下，所有巡林客解下了弓箭，张弓拉弦齐刷刷指向一个方向。
被众多巡林客指着的，是一个站在六十米外，举着油纸伞眺望的女人。
这女人看起来不过一个年纪轻轻的美少妇，一头黑发挽着妇人簪，有着东方式的温婉和贤惠，唇红齿白柳眉桃眼，好似那桃子一般令人垂涎。
但如此美妇，却身穿着墨黑厚重的长衣长裙，甚至油纸伞都黑得不见一丝反光，而温婉美丽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
但这并不是被弓箭指着的理由。
她看着下来的三人微微一笑，殷桃小口露出两颗和外貌不符的尖锐獠牙。
“吸血鬼！”
翠茜·晨歌也是第一反应张弓拉箭，指着这个大刺刺出现在阳光下的吸血鬼。
“这位女士不是吸血鬼，是玉血族的陈师妃小姐，她也是一位死者。为震旦服务的死者。”
主册先生急忙出来打圆场。
“而且，她也是飙龙令使，也是来查天尊奸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