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娇羞地扭动着身子,学着“丽春院”里那些姑娘们的腔调嗲声嗲气地说道:“大爷呀,人家才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呢,只要能躺在您温暖的怀抱里,就算立刻死掉也心甘情愿哟!”她这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既幼稚又故作姿态,让人不禁觉得好笑。只见她生涩地伸出小手,轻轻地抚摸着韦小宝的身躯,由于太过紧张,那双小手竟然不停地颤抖着。
就在这时,韦小宝敏锐地察觉到外面的暗卫似乎已经离开了。然而,此刻他的心却像被猫爪子挠过一般,变得有些躁动不安起来。虽然心中有所波动,但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因为在魏倜傥的庄园里,还有一大群人正焦急地等待着他回去。念及此处,韦小宝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迅速抓起一旁的衣物,转身便准备往门外走去。
那小姑娘见状,顿时慌了神,“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倒在了地上,紧紧抱住韦小宝的双腿,带着哭腔哀求道:“大爷啊,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好好伺候您!求求您不要这么快就离开嘛!”韦小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只见她身形娇小,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似的,看上去楚楚可怜。于是,韦小宝心生怜悯,伸手将她缓缓扶起。
那小姑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顺势紧紧抱住韦小宝不肯松手,并嘤嘤哭泣着说道:“大爷,您千万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不管呀,如果您走了,那些可恶的龟奴肯定会把我打得半死不活,甚至不给饭吃,活活把我给饿死的呀!呜呜呜……”她的哭声并不大,但这番话却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韦小宝见这小姑娘楚楚可怜,心中不禁一动,当下便决定帮她一把。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冲着小姑娘朗声道:“你且速速去将那龟奴给本大爷叫来,就跟他讲,本大爷要将你买下,顺便问清楚究竟得花费多少两银子才行。”
那小姑娘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樱桃小嘴微张着,结结巴巴地问道:“真……真的吗?”
韦小宝可没有心思与她磨蹭,连忙挥挥手催促道:“莫要啰嗦,赶紧去吧!若是迟了些,本大爷说不定就要改主意喽。”
小姑娘一听这话,哪里还敢耽搁半分,忙不迭地应道:“多谢大爷!”边说边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慌乱之间,连外套都尚未完全套上身,便匆匆拉开房门,一溜烟儿似的跑出去找龟奴了。
这边厢,韦小宝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就在他刚刚穿戴整齐之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先前那个小姑娘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个满脸堆笑的龟奴。
那龟奴一进门,便谄媚地朝着韦小宝躬下身去,正欲开口奉承几句,却不想韦小宝已然按捺不住性子,急吼吼地打断道:“别废话!快告诉本大爷,想要买下她到底需要多少银两?”
龟奴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点头哈腰地应道:“哎呦喂,大爷您真是好眼力啊!这位兰芝姑娘可是咱们‘丽春院’的头牌呢,而且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哟……”
然而,未等龟奴把话说完,韦小宝再次不耐烦地插嘴道:“少扯那些没用的!直说吧,买下这兰芝究竟得花多少银两?你只管报个数便是!”
只见那龟奴颤巍巍地伸出五个手指,满脸谄媚地看着韦小宝。韦小宝见状,眼皮都不抬一下,随口说道:“五千两。”话音未落,他便迅速地将手伸进衣袖之中,摸索片刻后,掏出一张崭新的五千两银票,毫不犹豫地递到了龟奴手中。
龟奴接过银票,瞬间愣住了。他原本想说的价格可是仅仅只有五十两啊!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差价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而此时,韦小宝见龟奴呆立当场,心中不禁有些恼怒,猛地一瞪眼,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兰芝的卖身契给我拿过来!本大爷可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呢!”
龟奴被韦小宝这一嗓子吓得浑身一抖,如梦初醒般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小的马上就去……”说罢,他赶忙转身朝着屋内奔去,脚步踉跄,仿佛生怕慢一步就会惹恼这位出手阔绰的大爷。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姑娘兰芝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她泣不成声地说道:“大爷,您的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从今往后,奴家愿为您做牛做马,一辈子伺候您。若是这辈子无法报答完您的恩情,哪怕下辈子投胎转世,奴家也定会继续报答您的再造之恩。”
韦小宝见状,急忙上前几步,弯下腰来,伸出双手轻轻地将兰芝扶起,并和声细语地安慰道:“姑娘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如今你已经自由了,可以随心所欲地去任何地方。”说着,他又从衣袖中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进了小姑娘的手中,接着说道:“兰芝,这些银两你拿去,回家买一所舒适的房子,再购置些田地,好生过日子去吧。”
兰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银票,上面清晰地印着“壹仟两整”四个大字。她心中暗自惊叹,要知道,即便是像“丽春院”那样声名远扬的地方,其头牌姑娘辛辛苦苦干满一整年,也不过才能赚到区区三十两银子而已。而眼前这位公子哥,随手一挥就给出了整整一千两的巨额银票,那他的家境该是何等殷实啊?恐怕家中财产远远不止十万之数吧。
兰芝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一方面,她实在太渴望能拥有这笔钱来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另一方面,她又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接受这份馈赠必然意味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韦小宝迈出了一小步,手也微微伸了出去,想要接过那张诱人的银票。然而,仅仅一瞬间之后,理智又让她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突然,只听“扑通”一声,兰芝再一次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她哭得梨花带雨,悲悲切切地哭诉道:“恩公、大爷呀!奴家的爹爹因为沉迷赌博,不仅输光了所有家产,还欠下了巨额赌债。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好狠心将我卖到‘丽春院’去抵债。就算我现在拿着这些钱回了家,爹爹肯定还是会故态复萌,到时候说不定又会把我给卖掉。奴家宁愿这辈子都做您的奴婢,尽心尽力地伺候您,只求您大发慈悲收留我。如果您觉得奴家不配侍奉左右,奴家唯有一死以报您的救命大恩!”说罢,她便作势要一头撞向身旁的桌角。
好在韦小宝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兰芝。兰芝见状,趁机紧紧抱住韦小宝的双腿,死活不肯松手,嘴里不停地哀求道:“求求大爷行行好,收留奴家吧!”韦小宝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女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但同时也感到十分为难。毕竟现在自己无家可归收留一个陌生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可面对兰芝如此恳切的请求,他最终还是心软地点了点头,无奈地应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