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长城,几人渐渐不再闲聊。
站在高处时,靠着城墙远眺,山川大地尽收眼底。
心胸,仿佛也随之开阔。
烦恼几乎瞬间被抛诸脑后。
“老爸,你的相机呢,拿出来咱们几人合影。”林天雎说。
李映棠:“咱们往高处再走走吧,前面的风景更好,地方也大,这儿有些逼仄,拍不到好的角度。而且时不时有游人经过,咱们阻碍人家走路,太不方便。”
林天雎星星眼:“你对照相还有研究啊。”
“一点点。”李映棠笑说。
读书的时候假期多,经常和和朋友们一起旅游。
想要拍照出片自然得研究角度。
大家继续往上爬。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狗叫,伴随着人的惊呼。
几人循着声音回头。
一条黑色大狗不知道从哪窜过来,掠过行人直冲甄佩而去,吓得甄佩不敢动。
林野在狗挨着甄佩前一秒,抬腿一脚踹飞,狗落地后抽了两下不再动弹。
李映棠从包里拿出一把剪刀,走过去作势毙了它的狗命。
一道沉呵,一道大力,推开她,阻止了她的动作。
“狗已经快死了,你还拿刀戳,长得漂漂亮亮,心咋这么歹毒?”高庆挡到狗前面。
李映棠重心不稳后退一步,被秦霰扶住,清冷的眉皱了皱:“这狗疯了,不打死会嚯嚯人。”
“哪里疯了?咬着谁了?我只看到你们一伙的,一脚踹飞了它,它都不动了,怎么嚯嚯人?”高庆义愤填膺。
李映棠怀疑对方为了报复她而故意护狗,以彰显他的善良,衬托她一行人的恶毒,神经病!“疯狗不往我家人身上冲,我们怎么会踹?”
林野和甄佩互望一眼。
家人?
他们是她的家人?
明明刚认识,她为何如此说?
高庆:“你们谁受伤了吗?”
李映棠无语了,难不成被狗咬了才能反击吗?
高庆余光瞄了一眼秦霰,骂一句:“没素质!”
“狗爬起来了,你小心。”秦霰拥着李映棠快步后退。
林野护着甄佩,随时防止狗发疯冲向他们。
林天雎左右观望,跑到林屿旁边,挽住他:“三叔,我也好怕啊,只有你能保护我。”
林屿拍下她的手:“两条狗不够你打的,我保护你?”
还有那个李映棠,身手猛如虎,学什么娇弱?
除了大嫂,一个比一个能装!
林天雎:“.......”没人保护,咱自己保护自己!
高庆不屑:“我要你提醒吗......啊!”
狗爬起来咬高庆,他因为害怕踉跄着摔倒了。
路过的游客不敢上前。
高庆挣扎着呼救,李映棠看爽了,心道,叫你学圣父!
林野上前一脚踢上狗头,狗子不再动弹。
但嘴,还是死死咬住了高庆的裤腿。
高庆掰狗嘴掰不动,求助秦霰:“秦霰,你,你媳妇的剪刀借我用用。”
秦霰低眸:“棠棠,行么?”
李映棠扔下剪刀:“看我老公的面子才给你。”
高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接过剪刀使用时,怕狗子再咬人,往狗头上囊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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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过去,大家继续往前走,到了合适的位置,邀请一位过路的游客帮忙拍照。
大家合了影,爬到顶休整。
李映棠出了一身汗,掀动衣摆散热。
甄佩在李映棠下方的位置,一抬眼,李映棠腰上的印记,被她看个正着,她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声张,而是悄悄告诉林野:“棠棠腰上有个胎记和天雎的一样,要不是年龄不对,都怀疑自己生了对双胞胎被人偷了一个。”
“确定一样么?”
“确定。”甄佩道:“她方才说,我们是她的家人,她会不会是你哪个伯伯家姐姐生的?”
“哪个姐姐我都见过,家里有几个小孩我也知道,不是她这样的相貌。再说,就算是,找我们干什么?且她家这里有亲戚。我不记得哪个姐嫁给姓李的人,或许她就是这样热情的性格,当朋友做自家人。”林野只能解释通一半。
剩下的疑问,比方天雎教她身手,为何知晓他家的事情,他也不明白。
甄佩被说服了。
回眸朝李映棠的方向,对方正和她女儿说话,她唤了一声:“棠棠,天雎,喝水吗?”
“我有水。”李映棠确实有些渴了,从秦霰那拿水喝。
林天雎吃醋:“老妈,你怎么能把我放到棠棠后面?”
甄佩这才反应过来,笑笑:“不知道啊,就这么喊了。”
李映棠抿嘴偷笑,她出生的时候,爸妈的工作处于上升期,没太多时间带她,爷爷忙着吞并别人的公司,奶奶在家,可她还有哥哥,总有顾不上她的时候,忙不过来会把她交给家里的阿姨们,家里有监控,奶奶只要一放开她,妈妈立刻打电话过来问。
总疑神疑鬼怀疑阿姨苛待她。
时不时突击检查阿姨们口袋里有没有药,卧室有没有针头。
闹得一家子不安宁。
外公外婆便接到她去南方住,当时外婆退休了,全天陪着她,凡事以她为一,手机里全是她的成长记录。
真想念几十年后的外婆。
不像现在,他们都不认识她。
“下次先喊我。”林天雎强硬道。
甄佩顺着她意道:“好,先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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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城脚下,双方乘车回招待所。
即将分开时,秦霰告知林屿,卫生站的详细地址。
林屿:“知道,你媳妇那天在丁家说过。”
李映棠担心他找不到,给他村里的地图。
林屿心情复杂,他昨儿拧她胳膊,她居然不记仇。
李映棠:“再见,你们保重啊。”
“你也保重。”林天雎恋恋不舍,心里不知道怎么的,莫名难过。“记得给我写信,照片洗出来,我也会寄给你。”
“好。”李映棠两人同林家人道别后,和秦霰回村。
过晌后,和煦的春风,吹在脸上带着冷意,路上静悄悄的。
秦霰目视前方的时候,不忘用余光观察她,自从和林家人分开,她便没说过话:“棠棠,不开心么?”
“我有点难过,我的外公外婆,妈妈,所有的亲人,会老。”
秦霰眉眼多了几分柔软:“但你见过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他羡慕她的机遇,如果他能回到过去,他会告诉母亲,远离贾焰,贺一池。
他宁愿自己不出生,也不愿意母亲挨骂受苦。
“也是。”李映棠又开心了。
每个人都会老。
这是自然规律,贵为皇帝也不能幸免,何况普通人,没什么好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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