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妥。”白梧桐神色平静,直视着靳薇歌的眼睛,“不论她们出身何处,这般阴损的手段,终究是伤人害己,我断不会参与。”
纷飞的雪花落在她的肩头,更衬出她清冷的气质。
靳薇歌脸上还是挂着笑意,向前凑近一步,“妹妹,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我都已经拿出这么大的诚意了,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要不这样,那绝嗣药由我来准备,你只需寻个时机动手就行,这样总行了吧?”
“我说了,此事断不可行!”白梧桐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
她上下打量靳薇歌,只觉得眼前的人处处透着怪异,举手投足间都与往日截然不同。
“这天寒地冻的,我不宜在外久留。你大病初愈,身子还虚,也早些回殿歇息吧,别再染上风寒,徒增烦恼。”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体顺堂。
靳薇歌见状,连忙快步追了上去,“妹妹,你再仔细想想,先别这么快拒绝我。我是真心实意想与你化干戈为玉帛,倘若你还是信不过我,那我再拿出些诚意便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这才压低声音,凑近白梧桐的耳畔,“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惊天秘密!”
白梧桐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脸,“什么秘密?”
“关于已逝皇后的秘密。”靳薇歌刻意顿了顿,吊足了白梧桐的胃口,才继续说道,“你以为皇后一死,所有的事情就都结束了?大错特错。她生前笼络了不少心腹,那些人至今仍在暗处蛰伏,谁能保证她没有留下什么厉害的后手?”
“而我知晓的这个秘密,恰恰就与这后手紧密相关。妹妹,你信我这一回。一旦你掌握了这个秘密,说不定日后登上皇后之位,也并非难事。”
白梧桐心中一阵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甩了甩衣袖,没有再理会靳薇歌,加快脚步走进体顺堂。
她怎会如此好心,主动帮自己谋取皇后之位?
方才那些话,恐怕不过是她编造出来诓人的。
莫不是她大病之后,又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今日这般离谱的言行!
白梧桐自认为对靳薇歌了如指掌,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都能精准地揣摩出背后的心思。可如今却像被一层迷雾笼罩,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踏实,就像是原本稳稳握在手中的东西,突然要从指缝溜走了。
靳薇歌望着白梧桐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愤,可很快就消失不见,依旧满脸笑容,缓缓消失在银白的雪景之中,只留下一串脚印。
次日清晨。
白梧桐迈出体顺堂,准备出去散散心。
她不畏严寒,反而对炎热格外不耐。
这样冰天雪地的时节,恰到好处。
凛冽的寒风轻轻拂过她的面庞,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以前。
就在她沉浸于回忆之中时,一抹明艳的红色闯入了她的视线。
靳薇歌身着一袭如火的披风,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妹妹,真是太巧了,咱们又碰上了。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心里可有个准信儿了?”
白梧桐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她一言不发,转过身,抬脚便欲离开。
靳薇歌见状,哪肯罢休,急忙快走几步追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妹妹,你先别走啊!好歹给姐姐个回应,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呀?”
“你到底有完没完?”白梧桐彻底失去了耐心,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眼神中满是冷意,“离我远点!你要是再这么纠缠不休,我可就告诉皇上了,你意图谋害两个突厥美人,心肠歹毒!”
靳薇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强挤出一丝笑容,“妹妹,你之前不是还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大家都往前看吗?怎么这会还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呢。这样吧,姐姐也不绕圈子了,现在就把皇后的那个秘密告诉你。”
说到这,靳薇歌扫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当初皇后留下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是先皇御笔亲书的两道圣旨。这第一道圣旨,册封的可不是当今圣上,而是另一位皇子。第二道圣旨,才是册封当今圣上的。妹妹你仔细想想,要是你能得到这之前的圣旨,凭借其中玄机,再加以巧妙运作,这皇后之位,说不定真就非你莫属了!”
白梧桐听完,冷笑一声,这般荒诞离奇的故事,亏她编得出来!
想拿这种鬼话来诓自己,简直是异想天开!
皇后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靳薇歌想怎么瞎编都可以。
白梧桐脚步更快了。
这次靳薇歌没有追上,而是在后面喊了一声,“我可都告诉你了。”
疯子,她现在绝对是个疯子!
白梧桐实在猜不出她到底怎么想的,决定先一步告诉张承宴。
“皇上。”她走进养心殿,神色忧心忡忡,“臣妾有一件事必须告诉您,靳妃好像……疯了!”
张承宴抬起头,满脸惊诧,“疯了?怎么疯了?”
“昨日臣妾出门看雪,恰好碰到她,她说要让臣妾……”
“皇上!”王德才进门通报,“靳妃娘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