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大殿上，丝竹之声悠扬响起，编钟、琵琶、古筝等乐器交织出一曲华美的乐章。
舞者们身着华丽的衣裳，踩着鼓乐款步进入殿中。
她们的动作优雅而富有力量，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韵律之美。
大殿之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和满足。
整个宫殿似乎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氛围中。
然而在座的许多人都明白，这样的祥和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无趣！”两岁的福宝已经可以说简单的句子了，只不过这小家伙说起话来的语气和他那不苟言笑的爹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除了面对喜欢的人以外，对其他人其他事都是言简意赅，绝不废话。
“娘亲，福宝要去找皇祖父玩。”
福宝仰着小脸征求连蓉蓉的意见，连蓉蓉宠溺地摸了摸小福宝圆圆的脑袋，微笑回应道：
“去吧。”
得到娘亲的应允，小福宝立刻一蹦一跳地跑到老皇帝跟前。
见孙子来了，老皇帝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老皇帝招招手，小福宝就撅着屁股爬到了他的腿上。
老皇帝随手拿了一块糕饼递给小福宝，福宝咬了一口便将那糕饼还了回去。
老皇帝：“不好吃？”
福宝：“没有娘亲西楼的糕点好吃。”
老皇帝：“你这小东西嘴巴还挺挑。只是那么好吃的糕点你怎么不想着给皇祖父也带些来啊？”
福宝：“带了带了，一会儿还有惊喜呢。”
爷孙两人说话的功夫，两名明月堂的女先生已然走到大殿正中。
二人站定后，连蓉蓉才缓缓起身，对上位的三人施礼道：
“父皇恩典，邀明月堂先生共庆夜宴，明月堂无以为报，故而也准备了几个小节目供大家观赏。”
连蓉蓉的话成功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毕竟这明月堂在圣都可是出了名的。
尽管褒贬不一，但谁都无法否认其影响力。
一些仍抱着男尊女卑想法的人自是看明月堂不顺眼，在这些人心中女人就该相夫教子，夫唱妇随。
在他们看来，明月堂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规矩，是以自然不会喜欢这个为女子撑腰的地方。
而这些人今日便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要瞧着那些平日里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是如何出丑的。
“该不会也是些寻常的歌舞吧？”最先开口的是坐在李元祁对面的凌王。
凌王夫妇比肩而坐，那凌王妃人到中年，虽已没了年轻女子的美貌，却也说得上端庄华贵。
一袭华服着身，看起来倒也颇为唬人。若不是连蓉蓉曾见过她在老妖婆面前的狗腿模样，只怕还真要被唬住了。
“皇叔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也’是些寻常歌舞？”
连蓉蓉瞥了对面的凌王夫妇一眼，还故意加重了那个“也”字。
“皇叔是对今日的舞乐有意见？听说今日的节目都是贵妃娘娘亲自操持的。
皇叔如此评价，难不成是对贵妃娘娘不满？”
连蓉蓉四两拨千斤，直接把球又给凌王踢了回去。原本还端坐的凌王妃此时到底是忍不住了。
毕竟也不能让凌王一个大男人同侄媳妇斗嘴。
“素来听闻祁王妃牙尖嘴利，今日倒也真是见识了。
王爷不过就问了一句，祁王妃就如此上纲上线，只怕是有些不敬长辈吧？”
“皇叔就问了一句便已表达了对今日舞乐的不满，皇叔是长辈，贵妃娘娘也是长辈。
皇婶倒是说说，侄媳妇应当如何呢？”
姚贵妃端坐上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变被这祁王妃拉下水了。
不过今日这夜宴节目确实都是她亲力亲为的，一来是要在太后面前展示一二。
二来也是为了给自家儿子长脸。凌王的“寻常歌舞”的确让她有些下不来台面。
“到底还是本宫准备不周了。”姚贵妃一开口，凌王妃立刻闭了嘴。
本还想再怼连蓉蓉两句，可贵妃都张嘴表达对凌王的不满了，凌王妃又岂敢再多言。
毕竟，若李元邑未来继位，这位贵妃娘娘可就是万人之上的皇太后了。
今时今日凌王府的确有太后娘娘照着，可等太后百年以后呢？
凌王妃显然已与李元祁树敌，倘若再得罪了李元邑，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了。
“贵妃娘娘误会了，我家王爷并未不满今日的歌舞。今日的舞乐别开生面，堪称精彩。
王爷只不过是不相信，明月堂的乌合之众能演出个什么花来？”
凌王妃这是彻底站队了。不过这样的场面倒也在连蓉蓉的意料之内。
“这凌王妃也太过分了！”坐在殿内最靠后的明月堂众人都不禁面露怒容。
好在还有严明月在，这样的场合她见得可是太多了，不仅是见，曾经她可也是明争暗斗中的一员。
“皇室女子大都如此，不必介怀。凌王妃羞辱咱们不过是为了攻击蓉蓉。
所以咱们得表现得更好方能让蓉蓉扳回一城。”
“嗯，定要叫她们哑口无言。”
下面讨论的功夫，连蓉蓉已款步走到大殿中央，她屈膝施礼，对老皇帝说道：
“父皇，方才凌王妃说明月堂乃是乌合之众，儿臣倒是觉得没错。
其实细细想来，我大晟国本不就是靠着凌王妃口中所为的乌合之众在支撑吗？
高贵者有高贵者的舞乐，那我们乌合之众便也有乌合之众的活法。
今日明月堂带来的节目或许不似大家想象那般，但每一个却都另有深意。
这两位是明月堂负责教授厨艺和糕点的女先生。下面就让诸位贵人看看我们日常饮食都是如何来的吧。”
“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在大殿上表演做饭吧？”连蓉蓉话音刚落，殿内便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连蓉蓉听到了，但连蓉蓉不在意，她拍了拍两下手，殿内便不知从何处响起了轻柔的音乐。
众人循声望去，却始终不见到底是谁在奏乐。
只是那跃升袅袅，宛如天籁，却是众人从未听闻过的美。
李元祁面上冷素，心里却早就笑开了花。他偷偷控制着夫人给的小盒子。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理，这玩意竟能自己奏乐。
不过不管什么原理，只要一看到永安宫众人都跟傻子一样的到处找，李元祁便觉得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