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姜茯谣大声喊道。“抓住我的手!”
她终于触到了孩子的衣角,一把将他拽进怀里。
可就在这时。
滔天的洪水裹挟着碎石轰然而至。
姜茯谣来不及多想,抱紧怀中的孩子,纵身一跃。
姜茯谣希望于岸边那棵倾斜的老树。
“啪!”
姜茯谣的手指堪堪抓住了老树的枝条。
但湿滑的树皮让她无法稳住身形。
就在这个时刻,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姜茯谣的手腕。
“抓紧了!”容珩沉声道。
他半个身子探出马背,另一只手死死扣住马鞍,硬生生将姜茯谣和孩子从滔天的水中拽了出来。
姜茯谣还未站稳,容珩已经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马鞍上的披风瞬间裹住了她湿透的身子。
“你就这么想让我守寡?”容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姜茯谣却顾不得回答,她低头查看怀中的孩子。
小家伙已经被吓晕了过去,但呼吸尚且平稳。
“先送他回去。”姜茯谣说着就要翻身下马。
容珩却收紧了手臂:“你这副模样,是想让全城的人都看看本王的王妃有多狼狈?”
姜茯谣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衣衫几乎贴在身上。
她下意识地往容珩怀里缩了缩,任由他将自己裹得更紧。
姜茯谣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关在王府里,哪儿也不准去。”容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容珩声音里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茯谣抬头,正对上容珩的眼睛。
他那眼睛里面翻涌着的,分明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姜茯谣心里暖暖的,却故意板起脸来:“那我下次看见有人落水,就眼睁睁看着不管?”
容珩的声音依旧沉着,“有白术在,他武功比你好得多,你不要上。”
姜茯谣刚要反驳,就听见怀中的孩子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连忙低头查看。
小家伙脸色发白,嘴唇泛着青紫。
“不好,他受了寒,快送他去医馆。”姜茯谣急道。
容珩却勒住缰绳,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解释道,“王府更近,而且王府的药材比医馆全。”
姜茯谣点点头。
姜茯谣用手轻轻揉搓着孩子冰凉的四肢,在心中盘算着该用什么方子。
马蹄声疾,不多时就到了王府门前。
容珩还未勒住马,就见程纪带着一队人马迎了上来。
程纪快步上前,“殿下,可要请大夫?”
“去准备艾草、生姜、红花。”姜茯谣不等他说完,就报出一串药材名字。
程纪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王妃本就精通医术。
他连忙应声去办,“是,王妃娘娘,属下这就去。”
容珩抱着姜茯谣下马。
却不让姜茯谣走,就这么直接抱着她进了内院。
“我自己能走。”姜茯谣挣扎道。
“你也受了寒。”容珩有点生气,“待会儿给孩子看完,就该给你诊脉了。”
姜茯谣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容珩的手臂立即收紧了几分。
但是这一声喷嚏却不是从姜茯谣口中发出的。
怀中的小人儿缓缓睁开了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四周。
姜茯谣柔声道,“别怕,你现在安全了。”
孩子怯怯地点点头,又往姜茯谣怀里缩了缩。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我叫小福,在城南的……”孩子话未说完,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姜茯谣轻轻拍着他的背,“先别说话了,等你好些再告诉我。”
容珩看着怀中人温柔的样子,眸色渐深。
容珩将姜茯谣和孩子放在软榻上,立即有丫鬟端来干净的衣裳。
姜茯谣却顾不得更衣。
让丫鬟将孩子抱去换上干净暖和的衣服。
程纪很快就将药材送来,“王妃娘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药都带来了。”
“行给我吧。”
姜茯谣利落地配好药方,一边煎药一边为小福把脉。
“王妃,您也该换身衣裳了。”芸儿担忧地说道。
姜茯谣摇摇头,“等会儿再说。”
容珩大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姜茯谣拼命挣扎,“你放我下来,我还要照看孩子。”
容珩直接朝内室走去。
“你若病倒了,谁来照看他?”容珩语气不容置疑。
“芸儿,伺候王妃更衣。”
姜茯谣只得由着芸儿服侍自己换上干爽的衣裳。
刚换好衣服,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王妃,不好了!”程纪匆匆跑进来,“那孩子…那孩子不见了!”
“什么?”姜茯谣一惊,顾不得擦干头发就要往外冲。
容珩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你先把头发擦干,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