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话,容铮与谢瑶华很重视,其实即便太后不讲,他们也早就决定要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的。
他们每晚都很认真地执行命令。
只是一个月过去,并未有好消息。
“可能是姿势不对。”
容铮找了许多避火图。
两人精力也是旺盛,处理完政事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解锁避火图里的姿势了,后面两人还独创了一套适合他们自己的能让两个人都能升天的姿势。
但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要是再没有好消息,明年八月份,太后就当不成奶奶了。
这夜两人痛快淋漓地享受了一番后,容铮搂着谢瑶华说:“别灰心,可能是我身体有问题。”
他受过许多次伤,在北境和南境时,都各有一次重伤,两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谢瑶华道:“也不一定是你的问题,也有可能是我的。我小时候落过水,可能伤到了根元。”
“不管是谁的问题,瑶华,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一样。”
大不了就养几个孤儿,只要用心教导,他们就是有用之材,日后也能顶起大兴这片天。
大兴不是一开始就姓容的,只要接下来的那个人有治国之策,也能够善待大兴的子民,是谁的孩子,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所谓呢?
两人的心思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当隔天将太医过来请脉时,两人都紧张了。
怕有问题的是自己,让另一个人不得不没有子嗣。
更怕有问题的是对方,对方会因此负疚。
两个太医同时请脉,半刻钟后,两人同时收回手指。
给容铮请脉的太医一脸轻松:“官家,您身体康健,也无任何隐疾,日后生下来的子嗣,必定个个都如您这般龙精虎猛。”
容铮松了口气。
给谢瑶华请脉的太医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他问谢瑶华:“娘娘幼时可是饥不饱腹?可有落过水?”
“三天饿九顿,幼时不止一次落水,还曾在雪地里昏倒过。”
“难怪。”太医轻声,“娘娘少时身体没打好底子,前几年又是受伤又是奔波,体力被透支了,如今很虚。”
容铮立即道:“要怎么调理?要调理多久?”
“从现在开始调理,少说也要三五年,这是乐观的,不乐观的话……”太医有些不敢讲,还是谢瑶华说赦他无罪,他才敢讲实话,“调理好了,也子嗣艰难。”
子嗣艰难……
这对一门心思想要拥有一个亲生骨肉的人来说,无疑于是晴天霹雳。
“不过微臣学艺不精,估算或是有错,官家不若让农大夫再请一次脉,再让农大夫开方子调理?”
农大夫连柳太后那么破败的身体都能调理回来,必定也能把谢瑶华的身体调理好。
等身体调理好了,诞下皇儿,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让两个太医下去,容铮命沧云去宫外请农大夫与姚木兰,他拉着谢瑶华安抚:“瑶华,我说过,我只要你。”
“我知道。”谢瑶华笑着点头,“看明天农大夫怎么说吧,总归是有办法的。”
帝后二人心态都很好,兰姑她们的心却是一下沉了下去。
一个女子,便是嫁于普通门庭,没有子嗣都是极大的罪过,更别说是皇室了。
而自家娘娘嫁的又是大兴朝里最尊贵的男人,她若是没能诞下一儿半女,官家又不纳妃的话,御史台那些言官还不知道要用怎样激烈的言辞去批判她。
写一个善妒都是轻的,若是扣一个绝了皇室香火的帽子,自家娘娘如何担当得起?
今日之事,容铮下了禁口令,但消息还是传到了柳太后那里。
梅姑将屋里下人都遣出去了,又亲自点了熏香。
柳太后沉默着坐了许久,她问梅姑:“瑶华这事,梅姑你如何看?”
“娘娘抬举,可奴婢不过是个奴才,哪有奴才妄议主子的房中事的?”
“你陪着本宫也几十年了,何时因为多说了几句旁的话而获罪?梅姑,本宫将你当自家姐妹看。瑶华这事,我也没个人帮着参详参详,只能是与你讲几句了。”
柳太后叹气,“容铮和瑶华都是苦命人,原想着二人终于开花结果,终得安宁,没想到老天还是不愿意怜惜他二人,竟连个子嗣都不愿意给。”
梅姑宽慰她:“官家与娘娘都是身有功德之人,老天定不会辜负,只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娘娘不必杞人忧天。再说不还有农大夫吗?农大夫还未瞧过,这事哪就能定局了?”
“若是连农大夫都没辙呢?他俩这么优秀,对大兴又作了这么多的牺牲,没得临了临了,连个自己的孩子都不得。”
见自家主子情绪低落,梅姑沉默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娘娘,也不是毫无法子。”
柳太后像是知道她要讲什么似的,先行讲了狠话:“铮儿断乎不会因为子嗣问题而去纳妃!他与瑶华苦了那么多年,本宫也不可能因为子嗣问题强迫他纳妃!”
“娘娘,您误会奴婢了。”梅姑声音更低,“官家与娘娘伉俪情深,劝官家纳妃那是对他们的侮辱。娘娘,奴婢的意思是……过继。”
“过继?”
“娘娘,官家与逍遥王兄弟情深,官家与娘娘都大度,想必会很愿意将侄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培养,日后等这个孩子长大成人,继承了大统,对官家,对逍遥王以及娘娘您,也都是圆满。”
圆满?
这怎么能算是圆满呢?
柳太后叮嘱梅姑:“你刚才说得对,农大夫还未发话,一切皆未成定数,所以旁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梅姑,我视你如亲人。”
梅姑应了声是,果然就没再提“过继”的事。
这一晚,除了帝后二人还在解锁新姿势并睡得香甜,其他人都无心睡眠。
隔天下午,农大夫便被请进了宫里,彼时容铮和谢瑶华还在处理朝政,农大夫便干脆先去给柳太后请脉。
请脉过程中,柳太后与他闲聊,话里话外都是叫农大夫一会小心说话,就算是真的子嗣艰难,也要给容铮与谢瑶华一个希望。
大不了,就让容战赶紧生个儿子来过继。
农大夫只当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只跟她闲聊宫外的事情,柳太后听着很是向往。
诊完脉又闲话了一阵,容铮与谢瑶华便来了。
遣退所有下人,农大夫立即给谢瑶华把脉。
半刻钟后,农大夫结束了,表情平静,看不出什么。
谢瑶华直接了当:“农大夫,我不喜欢听虚话,我的身体情况如何,你如实说便行。农大夫,我将你当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