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再想想。”沈黎薇这么说。
“你最好早点想清楚。”沈燕燕觉得她不会拒绝。
她和薄应淮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比谁都了解他的厉害，想要打败他，那可是个大难题。
光靠她自己，那可真是难上加难。虽然现在和周之岚联手了，但她还得处理乔延和毕鹤的三角恋，现在可没空管薄应淮这边。
如果她不笨，就应该知道和她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燕燕戴上墨镜，仰起头，像领导一样发号施令：“我等你消息，别太晚。”
“嗯。”沈黎薇双手插兜，看着她离开。
看着她扭着腰坐进车里，车子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了，一股无力的疲倦涌上心头。
她有点迷茫地摸了摸额头，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层数一层层往上爬，她看着数字一个一个增加，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靠着栏杆。
为什么呢？
有时候她也想学毕鹤那样，疯狂地对生活大喊：为什么？！
本来日子过得挺好的，突然就变成了一团乱麻，为什么她和应淮偏偏是仇人，为什么啊…好多为什么在她心里转啊转的，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即便这样，她还是得继续往前走。
沈黎薇发现电梯快到的时候，赶紧擦了擦脸，把那些不开心的情绪都藏了起来。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她走了出去，装作没事人一样和碰到的同事打招呼，然后就走进了周之岚的办公室。
喝完一大杯咖啡，沈黎薇逼着自己振作起来，她走到窗户边，打开了之前关着的窗户。
冷风一阵接一阵地吹过来，冻得她直打哆嗦，但这也让她有点迷糊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然后她拨通了毕枭的电话。
她压根儿不想跟沈燕燕一起合作，如果真要一起合作，那也不能让沈燕燕占据主导。
“是我，沈黎薇。”电话一通，沈黎薇就自报家门了。
对方显然知道是她，但他没接她的话，反而冷笑一声，“沈黎薇，别到处插一脚，小心翻船后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
一开口就是警告。
听到这话，沈黎薇脸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太刺耳，还是因为风实在太冷，“毕枭，别咒自己，万一真应验了呢。”
她换了个手拿手机，把窗户重新关上，“当初我是答应跟你合作，但我可没说只跟你合作，你要是这也管那也管，那我只能自己单干了。”
“那些秘密嘛，我可不敢保证哪天不小心说漏嘴，就泄露出去了。”
她虽然说得挺客气，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
她虽然害怕他背后错综复杂的力量，但也不是随便就能被他控制的。
毕竟他们俩现在都知道的秘密，对他来说是个弱点，对她来说也是，一旦说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别拿这个来威胁我。”
“你可以跟他们表面应付，但机密的事情不能牵扯进去。”毕枭终究还是让步了。
“那当然，我沈家的秘密怎么可能随便让外人知道。”沈黎薇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事儿不只是他们家的私事，牵扯到的利益太大了，现在要是传出去，她怕是要倒大霉。
等毕枭摆正了态度，沈黎薇才开始跟他深入聊天，结果还没聊两句，助理就打来电话说薄应淮来了。
“沈总，薄总说是要找老板谈新公司的合作，您看要不要让他上来？”助理侧着身子，手捂着话筒小声地告诉沈黎薇这个消息。
薄应淮就站在助理旁边。
“不…让他上来吧。”沈黎薇本来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同意了。
“好的。”
助理挂了电话，恭敬地对还在等消息的薄应淮说：“薄总，沈总让您上去。”
薄应淮内心满是喜悦，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微微笑了笑，“谢谢，麻烦了。”
随后，快步走进了电梯里。
他听说毕鹤和乔延打起来了，幸好他们最近都在周氏公司上班，如果像前两天那样在沈氏公司，那今天的丑事可能会影响到她。
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不管是周氏还是沈氏，对薄应淮来说都挺熟悉的。一进办公室，他就把门锁上，确保外面没人偷听，然后大步走向沈黎薇，语气里满是高兴，“黎薇。”
沈黎薇站在窗边，两边的头发有点儿卷，脸色有点儿苍白，睫毛湿湿的，看不出来哭过，“这么冷的天，还是少吹风比较好，小心着凉感冒……”
“你真不该来。”沈黎薇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话。
薄应淮被她这么一堵，愣了几秒，“……这个你别担心，我找的理由很合适。”
她明白她担心被发现，这点他早就想到了，所以今天来这里，无论是理由还是时机都合情合理，就算有人怀疑他也没用，说是偶然遇见，也没人怀疑。
沈黎薇的脸色不太好，这让薄应淮更觉得内疚了，他弯下腰来，还在解释，“对不起黎薇，只是有点担心你，周之岚那边乱成一锅粥，根本没空搭理我，现在的舆论风向让我也不方便通过别人来了解你的情况，所以只能亲自过来看看。”
就在他的手试图去碰她的肩膀时，沈黎薇眼疾手快地推开了他，没想到，手上的动作却往前了一步。
“你真的，很烦人。”
薄应淮听到这句话时，感觉到了左腹一阵刺痛。
他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然后惊讶地低头，看到一把水果刀插进了自己的左腹。
他嘴唇动了动，还是努力抓住她的肩膀，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不像是在咬牙切齿，“黎薇，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他的手指开始发抖，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冷汗也冒了出来。
他不相信黎薇会突然想要杀他，这不可能。
她明明有机会能轻松杀了他，却搞得这么漏洞百出。就算他真的死了，警察一查，她肯定跑不掉，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所以，这肯定不是沈黎薇的本意，一定有她的苦衷。
这么一想，薄应淮心里舒坦多了。
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血腥味儿在他们中间弥漫，薄应淮深深地呼了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几乎是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黎薇，能告诉我吗？”
“薄应淮，你还想继续让我难受吗？还想恶心我吗？”沈黎薇冷冰冰地抬起眼睛，狠狠地剜着他的心。
“不，不是这样的……”薄应淮身子摇摇晃晃的，他急着想解释，但下一秒就被沈黎薇推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