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他的过去,不会和任何人说,你和我说过什么。”许留夏赶在在便签本上写,因为太激动,那字迹越发的扭曲。
淹死的……
沈寻是淹死的……
“可以告诉我,他死在闽省的什么地方吗?我想……去那边看看。”许留夏一边写,一边又开始簌簌落泪。
小和尚最怕的就是这个。
且她哭得也实在是伤心,加上小和尚已经给许留夏写好了悲情的剧本,索性一咬牙:“我知道的也不多,他的牌位来的那天,和他忌日这天,我在法事上看祭文的时候看到的,说他在闽省一个叫玻璃海镇的地方,在海里淹死的!”
玻璃海镇……
许留夏的喉头忽然翻上来一股腥甜。
她极力的咽了下去。
可下一秒,一口血还是毫无征兆的吐了出来。
“哎呀!”
小和尚一惊,立马站了起来。
供奉亡者的地方,见血可不吉利!
“师父!”他赶忙摇人。
片刻后。
许留夏被请到了边上的禅院里。
“还是去医院吧,你吐血耶!”小和尚怯怯的看向师父。
他觉得是自己说太多了,刺激到了女施主,生怕师父一会儿责罚。
许留夏摆摆手,在便签上写:“我得走了,如果之后有人来问起我是不是来过,又去了什么地方,为了你们的安全,还请不要告知。”
“这不是教我们出家人扯谎吗?”小和尚脱口而出。
老和尚却给了他一下。
许留夏没再多写什么,起身冲老和尚双手合十拜了拜,转身往外走去。
路过地藏殿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沈寻所在的方向。
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回忆,和陆衍沉之间的选择了。
是真正的她是谁,她真正的爱人又是谁,她和陆衍沉、沈寻之间又发生过什么的真相!
许留夏出了寺庙,望着外面的艳阳高照,身上却像是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阴湿,冷得她克制不住想要颤抖。
她想起来,自己看过的那部电影《楚门的世界》。
难道她也一直活在楚门的世界里吗?
她所看到的一切,是陆衍沉想让她看到的一切,记忆中的一切,也是陆衍沉想要她记得的一切。
她浑浑噩噩上了车。
心口已经疼得有些麻木了,也就是在这时,陆衍沉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之前,每次陆衍沉打电话来,许留夏都很开心雀跃。
哪怕一天中,两人分开的时间,也不过几小时而已。
许留夏舌尖舔舐过干涸的唇瓣,扫到了唇齿间一些血腥残留的味道。
淹死的……
她心里想着这三个字,接起了陆衍沉的视频电话。
接通的瞬间,许留夏看清楚了陆衍沉眼里一闪而过的焦急。
他这个时候打来,自然是知道她不见了。
“老婆,你不在剧院吗?”陆衍沉问。
“忽然不想看话剧了,听说鹏城有座弘法寺很灵,风景也很好,我就改道来了这边。”许留夏回答道。
她打手语的时候,视线始终盯了陆衍沉看他的反应,他明显怔了一瞬,眼眸也颤了颤。
“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我……”
“在市里能远到哪里去?老公,你看着好紧张的样子,我不能来这里么?”许留夏缓缓打手语。
陆衍沉沉默一瞬:“当然可以。”
“嗯,我已经逛完了,烟熏火燎的我不大喜欢,这会儿就回去了。”
陆衍沉又沉默了片刻:“你哭过?”
许留夏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吗?可能又是之前的症状吧。好了,我得开车回去了,你安心工作,有什么我们回来再说。”
陆衍沉明显能感受到,许留夏对自己的冷淡,和她的不高兴。
是一点点高兴也装不出来的那种不高兴。
“好,我早点忙完回来。”
“嗯。”
许留夏主动挂断了视频。
安静的坐了片刻,她忽然猛锤了一下方向盘,她心里有一股说不上的劲儿,绞得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陆衍沉本来是在参加合作方的工厂。
负责跟着许留夏的安保打来电话,说许留夏不见了。
陆衍沉这才立马给许留夏打来了视频电话。
他担心她出了什么事,被什么人带走了。
然而,许留夏没多久就接听了视频,且她人在弘法寺。
许留夏挂断视频之后。
陆衍沉的心慌简直瞬间被拉满了。
他立马给栾欣打了电话去。
栾欣秒接:“小陆先生,有什么事吗?”
“数据今天没有异常吗?”
“没有,还是和之前一样,偶尔会出点短时的低落情绪。”栾欣回答道。
陆衍沉在那边沉默一瞬:“你准备好她这段时间的所有数据文件,立刻送到我办公室去。”
“好的。”
陆衍沉挂断的电话。
“师姐,你怎么能不说实话呢?”栾欣的师弟这个时候也已经要崩溃了。
他不知道师姐是怎么了,从半个多月前开始,明明陆太太的数据出现了极大的异常,可她始终没有上报。
没有告诉教授,也没有告诉陆衍沉。
尤其是刚刚,预警的声音,把他的神经都要拉爆了。
“你知道教授的实验失败了,谁会第一个倒霉吧?”
“当然是我俩!”师弟崩溃不已。
“对,所以我现在在自救。”栾欣一字一句的说道,“教授这次的判断一定出问题了,其实他的判断总是会出偏差,你我都知道,但陆太太区别于其他的病人,她一旦出了问题,变成了那些试验病人的样子,教授、你我,整个实验室,全都活不了。”
师弟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望向已经恢复平静的数据曲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师姐我家里花了很多钱,培养我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们是希望我有大成就的,我怎么能因为财阀的老婆就死了呢?!”
“所以我在自救,你要是想我能成功,就给我冷静一点配合我!”栾欣被他那副样子烦到了,直接拽起他的衣领子呵斥到。
“他现在让我们立刻送数据去他办公室,可咱们的数据不能篡改,打印出来不就露馅了?”
栾欣很快恢复镇定。
“小陆先生多疑,我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从决定要这么干的那天起,就已经做了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