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雌性被集合在一起，她们思索着这两条路，也有人朝一旁吃着水果的顾霜询问。
“顾霜，是你的话会选什么？”
这育子屋里放了不少水底才会产出的水果，本是给雌性们备的，但都被看守私吞，现在拿出来，顾霜图个新鲜尝了点，正在给夜星打包。
对于雌性们的追问，她摇头，“我是蛇族的族长，不用选这个。”
几只自认为跟她关系较为亲近的雌性愣住，“那只死掉的蛇族不是说你身边空无一人吗？”
鳄子扬接过话头，“顾霜是我朋友，与鳄新之间是误会。”
众人这才知顾霜是以身犯险给鳄子扬指引位置，当场一个接一个想要跟顾霜结金兰。
“妹子，往后只要你开口，能帮的我们定会竭尽全力！”
顾霜点头，“自然，鳄子扬若是有做得不好的，你们也别手软。”
这里全是雌性，气味也多，尤其加上孕妇，百里眠早就头晕的去外边透气了，这是鳄族的家事，顾霜不干涉她们的决定，正准备也出去时，被鳄子扬喊住。
“顾霜，可否先住一晚。”
少年不如初见那般清爽，而是略带沧桑，胡茬都没有修剪，看上去有些邋遢，他眼神疲惫，怕是都没有休息。
顾霜点头，表示可以。
眼下天色全都黑了下来，顾霜出了院子，抬头看见树上半躺着个黑色身影，他融于夜色，一双如血月的眸子微微流转朝顾霜看来。
雄性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邀请顾霜上座。
顾霜再次仰头，她都多久没有好好看这月色了。
等坐在百里眠身边，她才惊觉。
“我忘了告诉菟锦怀孕的事了。”挠头，上次回去就跟老头和夜星聊了几句而已，崽崽月份还小，她一时半会儿总是不觉得自己在孕期。
旁边的那张俊脸微微抽动，“那只兔子的崽，会跟他一样弱吧。”
顾霜神色认真，“菟锦不弱，我们的崽崽也不会弱。”
“……”百里眠低哼一声。
顾霜没在意他的话，点了点脖颈，“今晚你不饿么？”
平时这位血族老祖可是老喊着肚子饿，想从她身上吸血饱腹。
俊美雄性眉头轻蹙，“吾不吸孕期雌性。”
那岂不是有两个月不用被吸血了？
顾霜正回脑袋，“有了血控异能后，你的异能和兽力不匹配，得增加兽力。”
这道理百里眠也懂，“吾听说兽境可以提升兽人兽力。”
顾霜眉心微动，忙打开石镜，那边同样是黑夜，镜中只有微弱的萤石光芒在摇曳，看不见人，她喊着夜痕和晨野的名字。
一只伤口纵横遍布的小臂伸了过来，对上那张成熟的脸庞时，顾霜差点没认出来。
“晨野？”
“……”镜中雄性的金发长了许多，他双眼微垂，有些轻微的呆滞，等确认了镜中的人是谁后才逐渐有了反应。
“姐姐。”他嗓音干哑，眼底湿润，“夜凌和夜墨蜕皮了。”
蜕皮对蛇族来说即生即死，顾霜心口紧缩，“出事了？”
晨野摇头，“他们花了半天时间蜕皮成功，随后夜寒和夜焰也开始蜕皮，但是他俩没有及时用药材辅助，导致蛇皮粘黏，只蜕了一半。”
石镜只能顾霜主动联系，那边没有办法及时将消息告知，顾霜深深自责，让他快些带自己看情况。
怎料晨野摇头，几番开口，最后跪在地上，落出热泪。
他离开顾霜之前，阳光热情，刚离开顾霜时，也保持着活泼，而现在却是绝望喊道：“兽境昨晚转移，当时石镜在我身上。我和他们……分散了！”
他和夜痕俩人采药回来后一起照顾着几个孩子，因为对蜕皮一事没有夜痕了解得多，多给夜痕打下手，所以石镜暂时放在他身上，万一顾霜联系，他好说明情况。
兽境的每一块区域根据时间长短都会转移，就从晨野快来的一个月来算，他都经历了五六次转移，还好夜痕对这些转移的时间地点有研究，所以每次几个人都没有分散过。
但昨天的转移打破规律，夜痕因为严重劳累没有及时做出对策，晨野转身去拿药的时候，夜痕和崽崽们全都不见。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要是石镜在大哥身上，你就能知道崽崽们的情况，我当时就不应该接下，都是我的错！”
莫名其妙离开顾霜的身边后，是夜痕和崽崽们给了晨野一个定心丸，他才没有崩溃，现在顾霜所重视的人全不见了，他自责到无以复加。
顾霜闭了闭眼，却是半天拿不稳石镜，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帮她稳稳拿住。
她深深呼吸，镜子对面的晨野哭得像孩子一样，面部和耳朵发红，脸上身上也全是大小伤口，他唇瓣干裂，声音嘶哑，气息羸弱，不知是有多疲惫和劳累。
“错不在你，晨野。”顾霜伸手贴在镜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养足精神寻找他们，除了灵兽堂的选择外，我会去找别的办法进入兽境。”
错的是她，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灵兽堂身上，没有将这件事作为一级紧迫，她相信夜痕没错，却忘了兽境规则这些外来因素。
顾霜提了口气，“晨野，听到我说的吗？”
晨野的呜咽声小了许多，他摇了摇头，又点头。
“姐姐，我不会放弃找他们的，只要我还能动，爬我也要爬着去找他们。”
他抬起红彤彤的眼眶，里边被泪水浸湿，“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
这孩子，自己也哄着自己，顾霜反而觉得他在安慰自己。
“他是谁。”情绪稍稍平复，晨野看见了顾霜旁边的雄性半张脸，那脸不怒自威，深沉的盯着他。
百里眠是谁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先找到进入兽境的其他方法。
因此顾霜只说了他是朋友。
晨野点头，没有追问，刚好石镜时间到，俩人联系中断。
最初石镜从石头上剥落之前只能简短通话，后来被做成石镜后时间通话时间延长，但也不会太长。
顾霜没有像往常一样将石镜直接收好，而是捏着镜子沉思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