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笼罩着这座神秘而危险的所在。刚刚冲破五毒阵,那通往水牢的入口近在眼前,仿佛希望的曙光就在咫尺之间。
然而,众人还未来得及有所行动,子辉和白三爷却同时身形一滞,脸上瞬间布满了痛苦与惊愕。
体内的金蟾衾毒,竟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爆发了!
子辉闷哼一声,那痛苦的声音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一般。金色的毒纹如狰狞的蛛网,迅速地从他的脖颈蔓延至脸颊,甚至连他的瞳孔都泛起了诡异的金芒。
他紧紧握着那支判官笔,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显得苍白如纸。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毒发的折磨,仿佛有无数只毒虫在体内撕咬。
白三爷的状况更糟,原本仅右臂金化,此刻毒素逆冲而上,左半边身子也开始逐渐僵硬。那一根根刺猬针在他的指间微微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梅大管家眼神一凛,黑袍在夜风中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她并未贸然上前,而是指尖轻轻叩击着腰间的骨铃。
只见一只漆黑如墨的人偶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袖中爬出,那小小的身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毒入神智了。”她冷冷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虫落纹身在她的颈间若隐若现,仿佛有生命一般。
“退后,本姑娘来制住他们。”
然而,话音未落,子辉已然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判官笔裹挟着阵阵腥风,直取梅大管家的咽喉,那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
但就在距她三寸之处,那支笔骤然停滞——一根肠子不知何时已缠住了他的手腕,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令人胆寒的银光。
她轻嗤一声,脖颈处的纹身骤然亮起,光芒夺目。
飞头老祖破空而出,那腐烂的头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张口便咬向了子辉。腥臭的黏液溅在子辉的手背上,竟逼得毒纹微微退缩。
另一边,白三爷的刺猬针已抵住了鱼幽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龟公突然甩出龟甲,“铛”的一声,清脆而响亮,格开了那致命的银针。龟壳上古老的符文亮如星火,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三爷!”鱼幽趁机后撤,娇喝一声,手中的鱼骨剑横在胸前,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阿姐还等着你!”
白三爷身形微晃,金化的左臂突然痉挛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扭曲着他的肢体。
他猛地将刺猬针刺入自己的肩井穴,闷哼声中,眼中的血色稍稍褪了几分。
“…...走!”他咬牙挤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而决绝。针尖转向自己周身的大穴,竟是要以刺骨的痛楚来压制毒性的蔓延。
梅大管家突然甩出一枚骨铃,动作快如闪电。骨铃精准地砸中子辉的膝窝,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就在他跪地的瞬间,梅大管家已鬼魅般绕至他的身后,五指成爪,狠狠地扣住了他的天灵盖。
“忍着点,臭小子。”她冷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虫落纹身如活物般迅速游至掌心,一股神秘的力量从她的手中传递而出。
子辉顿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震碎这寂静的夜空。
七窍中渗出浓稠的黑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但在这极度的痛苦中,他眼中的金光逐渐暗淡,毒势似乎得到了一丝遏制。
“梅大奶奶!”
飞头老祖突然尖啸起来,声音凄厉而惊恐。众人纷纷回头,只见那水牢的石门正缓缓闭合,仿佛命运的大门即将关闭。
门缝中隐约可见鼀潭蟾祖那阴冷的笑脸,带着得逞的得意与残酷。
千蟾鼎不灭,他果然死不了。
梅大管家毫不犹豫地甩出手中子辉,后者借势翻滚,判官笔“锵”地一声,精准地卡住了石门。
“老龟!”她厉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命令。
龟公早已掐诀念咒,龟壳瞬间暴涨如盾,死死地抵住了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白三爷突然暴起,三根刺猬针呈品字形射向门缝。碧水金蟾闪避不及,肩头中针,闷哼着退入黑暗之中。
石门停滞的刹那,鱼幽如游鱼般滑入门内,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梅大管家这才松开按在子辉头顶的手,任由他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半刻钟后毒性会再次发作。”
她甩了甩手上的血渍,黑袍翻飞间已冲向石门,“要救人就现在!”
龟公看着地上两滩触目惊心的黑血,又抬头望了望梅大管家决绝的背影,绿豆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梅大丫头,倒是比传闻中靠谱......”他嘟囔着,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但随即,他不再犹豫,驮起昏迷的子辉,紧跟在梅大管家身后,向着未知的危险迈进。
子辉倒在地上,意识模糊,心中却满是不甘和愤怒。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毒素如恶魔般肆虐,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无尽的痛苦。
“小爷我可不能就这样倒下……”他在心中对自己呐喊,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眼前的世界却越来越模糊。
白三爷强忍着剧痛,心中挂念着还在水牢中的鱼殇,“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把人救出来!”
他不断给自己打气,那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梅大管家冲进石门的瞬间,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黑暗中,隐约传来滴水声和不知名的低吟。
她脚步不停,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中的骨铃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龟公驮着子辉,艰难地跟在后面,心中暗自祈祷着这次行动能够顺利。
鱼幽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前行,手中的鱼骨剑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她前方一小片区域。
她的心跳急速,紧张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但一想到亲人可能就在不远处受苦,她便鼓起勇气继续向前。
而在水牢的深处,鼀潭蟾祖正捂着受伤的肩头,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哼,就算你们进来了,也休想活着出去!摄魂镜,坐井观天,嘿嘿!”它低声咆哮着,准备迎接众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