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爷站在慈善堂的院子里,望着远处阴云密布的鼀潭方向,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一针生,一针死!
他这辈子救人无数,可偏偏救不了自己最在乎的人——鱼殇。
鱼殇,那个曾经温柔似水的鱼美人,如今却被碧水金蟾和鼀潭老祖当成婚祭的祭品,送过来送过去。
白三爷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他恨自己医术再高,也解不了这世道的毒。
……
此时,刘倩站在鼀潭旁,冷眼看着再次开始仪式的灰王雕塑。
她是吴掌柜的二妹,但今天这事儿,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一个癞蛤蟆,也配玩婚丧嫁娶?”她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她刚刚破坏了纳吉占卜的仪式,灰王雕塑本该震怒,可奇怪的是,它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始了仪式,仿佛刘倩的干扰不值一提。
刘倩眯起眼睛,心里暗骂:“这灰王雕塑,还真是个不要脸的,装模作样搞什么仪式,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她越想越气,干脆直接开口嘲讽:“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也学别人玩过家家?一个只会偷鸡摸狗的看家妖王,还敢来乱谷城摆谱?”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鼀潭蟾祖听见。蟾祖那张富态的人脸瞬间扭曲了一下,显然被戳中了痛处。
“刘倩!你……”蟾祖怒吼,声音沙哑难听,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他不敢动刘倩分毫。
说穿了别人不知道吴掌柜的厉害,鼀潭蟾祖作为常年和慈善堂打交道的丹妖,深知吴掌柜的“狠”。
此时,刘倩嗤笑一声:“哟,急了?你们鼀潭抓鱼殇还不够,还敢动山水盗的鱼幽?真当我家哥哥是好惹的?”
蟾祖脸色阴沉,他确实忌惮吴掌柜,但此刻灰王在场,他不能露怯,只能硬着头皮反驳:
“吴老是封圣,又不是妖王,他能管慈善堂、管黄府、管山水盗。但还管不到蟾宫。碧水金蟾和本老祖的小妾鱼殇,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刘倩笑得更加讽刺,“你们这群癞蛤蟆,也配谈情投意合?不过是一群躲在毒潭里玩过家家的玩意儿!”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头顶的骨簪,骨簪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信号。
蟾祖被她的话激得怒火中烧,可偏偏又不敢直接动手——刘倩虽然境界不高,但她背后的吴掌柜可不是好惹的。
更何况,她现在摆明了就是要捣乱,真要硬碰硬,吃亏的未必是她。
灰王雕塑依旧在自顾自地进行仪式,似乎完全不在意刘倩的嘲讽。
刘倩见状,更加肆无忌惮,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老鼠嫁女,蛤蟆嫁妾……”
蟾祖气得浑身发抖,可又拿她没办法。他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刘倩,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她闭嘴。
刘倩见鼀潭蟾祖不吭声,继续火上浇油:“小孩子过家家,又是镜子又是斗的,……丢人现眼。”
蟾祖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刘倩!你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老祖不客气!”
刘倩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用你那破毒烟熏我?还是让你那群癞蛤蟆小弟来咬我?”
她话音刚落,突然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弹,一缕蓝色的丝线悄无声息地飞向灰王雕塑的方向。
脐盘丝!
那丝线细如发丝,却在半空中猛地绷直,像是一根无形的琴弦,轻轻颤动了一下。
“嗡——”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震颤,灰王雕塑的动作突然一顿,沙地上的蛇形图案微微扭曲了一下。
蟾祖大惊失色:“你做了什么?!”
刘倩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晃了晃手指,那根丝线瞬间收回,消失不见。
对付邪婚仪式,就得用邪门的手段。刘倩很清楚,跟这群疯子讲道理没用,不如直接捣乱,让他们自己乱了阵脚。
灰王雕塑似乎终于被激怒了,那双空洞的眼睛位置,红光微微闪烁,缓缓转向了刘倩的方向。
刘倩丝毫不惧,反而挑衅般地扬起下巴。
蟾祖见状,心里暗喜,以为灰王要出手教训刘倩。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灰王雕塑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再次低下头,继续仪式。
刘倩冷笑:“看来这灰王雕塑,就是一个木头疙瘩,也不过如此。”
蟾祖彻底懵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灰王雕塑对刘倩的挑衅毫无反应。难道……它真的只是个摆设?
刘倩见蟾祖一脸茫然,心里暗笑,嘴上却继续嘲讽。
蟾祖气得差点吐血,可又拿她没办法。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心里盘算着等仪式结束后,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刘倩很清楚,对付这种邪门歪道,就得用更邪门的手段——既然他们喜欢玩仪式,那她就让他们玩不成!
她轻轻拍了拍手,像是在鼓掌,又像是在召唤什么。
下一秒,她额头上的蚂蜂突然振翅飞起,绕着灰王雕塑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它的头顶。
蟾祖大惊失色:“你——!”
刘倩微微一笑:“别紧张,我只是让它看看,这灰王雕塑到底是真是假。”
蚂蜂的触须轻轻触碰灰王雕塑的头顶,突然,雕塑的动作再次停滞,沙地上的图案彻底崩散,化作无数细沙飘落在地。
纳吉仪式,再次被打断了。
蟾祖彻底崩溃了,他怒吼一声,猛地朝刘倩扑了过去。
刘倩早有准备,身形一闪,轻盈地避开了他的攻击,嘴里还不忘嘲讽:“玩不过就动手?你们鼀潭就这点本事?”
蟾祖气得七窍生烟,可是他只是一缕神魂离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捣乱,却毫无办法。
刘倩看着鼀潭蟾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场邪婚仪式,注定进行不下去了。
“癞蛤蟆披了人皮,还真以为自己成了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