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他比你打的好
虽然计划完全被打乱,袁继咸并没有像原计划那样帮上什么帮,李俊业敬畏他的气节,依旧从中选了八百匹好马,自己留下五百,剩下的都送给了他。
至于自己偷偷截留的甲仗,那玩意李俊业完全看不上,一股脑的全部送给了袁继咸,除此之外,还给了袁继咸两万多贯铜钱,让他拿去做军费。
那种铜钱李俊业从来对他们没什么好感,实在是太难带了,除掉给袁继咸的两万多贯外,剩下的全部被他当做战利品上交给杨嗣昌了。
杨嗣昌收到那些破铜烂铁,七零八碎之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毕竟是自费打工,此番能胜,实属全赖其功。
其实李俊业做的并不是很绝,那些细软铜钱等,折合成白银也有十几万两,还有布匹丝绢,粮食等物,骡马扥除了少数被他截留之外,悉数皆也上缴,细算一下其实合计价值也不菲。
李俊业之所以会给他留下这么多东西,并非是要讨好他,江湖都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何况朝堂了,朝堂更讲人情世故,这也是李俊业做人的风格之一。
然而在李俊业剿灭罗汝才的时候,从南线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在杨嗣昌以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调兵遣将,来对付罗汝才的时候。
拆着拆着,让张献忠找到一个破绽,于一个夜间跳出了明军在南线的包围圈,左良玉立即追击,不幸的是,再次被伏击,又一次被打的丢盔卸甲。
杨嗣昌当即坐不住了,剿灭罗汝才之后,立即马不停蹄的带着人马,赶往前线。
李俊业则没有这么心急了,他找杨嗣昌请了一个假,让他部休整两日之后,再行南下对付张献忠。
李俊业所部一直打的都是恶战,啃的都是最难啃的骨头,追击罗汝才的时候,将士也是一夜一日未下马背,其实也是筋疲力尽,杨嗣昌很体谅,再加上李俊业上缴的战利品也让他满意,杨嗣昌大手一挥当即同意,不过再三叮嘱,只许两日,两日之后必须立即南下,否则军法从事。
这倒不是李俊业偷懒,而是大军确实是要休息,只有养精蓄锐好,才有精力打好仗,罗汝才的例子不是还摆在前面吗?
再说张献忠已经跳出了包围圈,不是三日两日,再能将他困住的,不急这一两日。
只不过袁继咸就没有李俊业这样的好命了,他将辖区善后之事,交给了下属的几个兵备道,便领着人马追随杨嗣昌的步伐一起去剿灭张献忠去了。
有了李俊业的这次资助,袁继咸的四千标营,才终于像那么回事了。
杨嗣昌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夷陵,到了夷陵之后,左良玉就惶恐不安的前来求见。
“都是卑职一时疏忽,不等奉令即行追击,以至于大败,还请督师治罪。”
看着左良玉诚恳的样子,杨嗣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吧!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
左良玉方才诚惶诚恐的从地上爬起。
“那张献忠突围而出了多少人马,现在正在何处。”
“回督师话,张献忠往西突围之后,被我等拦截下了万余,依旧带了五六万人出来。目前正溯江而上,沿途裹挟丁壮,怕是到了此间已有六七万人,似有西窥入蜀之意。”
杨嗣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绝不可使其入蜀,成为气候。”
“末将已通知了沿途各军,命其据险拦截,川兵已出发,川道险峻,张贼带着大量辎重和家属,料其也走不了多远。”
杨嗣昌满意的点了点,又问道:“此番伤亡大吗?你麾下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左良玉长叹了一口气,道:“此番又折了数千人马,目前手上精兵不足五千。”
杨嗣昌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后道:“我且再给你调拨几千兵马,另于罗汝才处缴获骡马甚多,我再给你调拨三千骡马,如此你必如虎添翼。”
左良玉听后简直乐坏了,激动万分的再次跪地道:”督师之恩末将没齿难忘,必为走马,缪力杀敌。”
“你暂且先退下去准备吧!再过两三日估计李俊业带着人马就会到达夷陵,到时候你与他一起合作制敌。”
听完这话左良玉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响,什么?和李俊业一起制敌,他堂堂一个总兵官要和李俊业一个小小的参将一起合作制敌,左良玉只觉得自己的脸好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样。
但现在又是新败,败军之将,何敢言勇,左良玉一时又没底气,只好将这口恶气默默地吞进心里。
他极端痛苦的回过头来,挤了半天,终于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末将遵命!”
“怎么?你似乎还不太乐意?”杨嗣昌一眼就看出左良玉骤变的神态。
“末将不敢。”左良玉忙回过神来,语气温和的说道。
杨嗣昌道:“左总兵不必有怨言,李将军的确打的比你好!”
左良玉听到这话差点要气晕过去,刚才觉得被人打了一个耳光的脸,痛还未消,又觉得另一边脸,又被人打了一个耳光,这次打的比前次还重。
杨嗣昌的情商是真的不高,所以在他秉政时期几乎把朝堂之臣得罪个精光,既有他打压东林党人的因素,还有他个人的问题。
举个例子,左良玉玛瑙山大胜之后,杨嗣昌打算让他挂平贼将军印,然后又觉得他骄横跋扈,难以控制,打算让贺人龙担任,结果又认为贺人龙无论是实力还是功绩都无法和左良玉比,认为不合适,又将平贼将军印给了左良玉。
虽然左良玉依旧得了平贼将军印,但闹得左良玉和贺人龙两人没人满意,杨嗣昌在同时得罪了手下干将左良玉和贺人龙。
左良玉一点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便悻悻地说道:“督师若是再无它事,末将将先告辞了”。
杨嗣昌潇洒地挥了挥手,左良玉便闷闷不乐的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