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田府的宋管家来过找您。”严云启刚踏入营帐,屁股还未坐稳,就听到手下亲兵的禀报声。
他的目光迅速转向亲兵,只见对方一脸谨慎,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严云启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忖:这田府的宋管家为什么会突然前来找我?
“宋管家过来做什么?”严云启看着亲兵,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问道。
亲兵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宋管家没说……”
“没说?”严云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亲兵低着头,不敢直视严云启的眼睛,只是轻声嘟囔道:“小的也不知道啊,只是门口的卫兵来报,告诉小的,田府宋管家曾来找过大人,小的这才过来禀报大人。”
严云启沉默了片刻,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田府的宋管家过来到底做什么?
“行了,下去吧。”严云启挥了挥手,示意亲兵退下。
“是,大人。”亲兵如蒙大赦,赶忙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转身走出房间,生怕再惹恼了严云启。
“尚书大人!”段将军急匆匆地走进班房对着正在桌前记录文书的王希拱手喊道。
王希听到声音,抬头来一看是段将军,于是放下手中的笔,开口问道:“段霖,可曾查明军械来源?”
“回尚书大人话,卑职只查清了,青州城驻军军械损耗,并未找到那可疑弩箭来源.....末将与郭将军也曾怀疑是不是有工匠潜逃,造成弩箭工艺流失在外,可当末将与郭将军问严将军要记录时....只找到了宣威二十一年因饥荒死去的工匠记录....其他的并无发现...”段霖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且始终低着头,不敢正视王希的眼睛。
王希见状,心中一沉,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王希看着他,缓声喊道:“段霖。”
段霖一听,立刻拱手,低着头回应道:“末将在。”
王希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几日严加城中防范,这批弩找不到,城里的治安就会多一份危险,你表叔将你交到我身边做这个苦差事也是难为你了。”说完看看着段霖二十出头的模样。
“尚书大人那里话,末将不这么觉得,能跟在尚书大人身边也是末将的福分。”段霖一听,抬起头来,看着王希立刻拱手回应道:“还请尚书大人放心,末将会安排好一切。”
王希看着段霖,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有劳了。”
段霖连忙摆手说道:“这是末将分内事....分内事...”
“你找我,做什么?”此时严云启身穿便服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前,仔细看去,发现他脸上此时带着一张面具,面具上画着一张似哭非哭的笑脸,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尤为渗人,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慢慢说道。
对面那人也带着一张面具,面具仿佛像一只硕鼠,老头人身,那人看着严云启低声回应道:“我家老爷说.....那件事,还希望严大人守口如瓶,这件事对我们两家来说都没好处。”说着,他将右手慢慢伸向衣袖,在衣袖中一阵摸索后,拿出一个黑色袋子来,“砰”的一声,袋子扔在桌上。
严云启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伸出手将袋子一把抓了过来。
将袋子上的绑绳慢慢拉开,只见袋子中乍现一片金光迷住了严云启的双眼。
严云启不动声色地将绑绳拉好,将袋子收入怀中。
对面那人人看着严云启的动作,硕鼠面具下的脸,好像笑了笑。
“严大人果然识时务。”那人对着严云启奉承道。
严云启一听,面具之下的脸皱了皱眉,冷声说道:“宋管家,下次还是来这鬼市找我,别去军营,如今长安来人,驻军军营中也有他们的人,这次你贸然来找我,谁知道那尚书大人会不会知道。”
“是老夫考虑不周,还望严大人多担待。”宋管家一听连忙朝严云启拱手赔礼道歉。
严云启见状,摆了摆手,随后看着他说道:“既然如此,还有别的事情嘛?”
“还有一件事还望严大人出手相助。”宋管家见状,左右看了看四周,随后压低声音说道。
严云启一听这话,面具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强压住心中的不悦,接着耐着性子问道:“什么事?”
“老夫恳请严大人,将大牢中的郭康处理掉。他对我家五少爷不利,毕竟留着他多少也是个隐患。”
严云启一听这话,面具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具之下的宋管家。
沉默片刻后,严云启冷冷地问道:“这是你家老爷的意思?”
宋管家心中一紧,连忙摆手道:“不不,我们做下人的凡事都要为主家考虑,这是老夫自己的想法。”
严云启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看着宋管家的眼睛说道:“做不到,先不说如今的局势,这大牢尚书大人亲自派人手看管,我的人插手不了,在这节骨眼上郭康要是死在大牢里,那就别怪长安来的尚书大人心狠了。”
“那....老夫再想想别的法子”宋管家一听,硕鼠面具下的脸皱了皱眉。
“我奉劝你一句。”严云启突然开口道。
“严大人请讲。”宋管家一听,连忙回应,语气中透着一丝敬畏。
“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不然就不要怪我不顾咱们两家往日的情分。”说完这句话,严云启猛然站起身,转身朝外走去。
就在严云启站起身的瞬间,周围原本戴着面具坐着的人也纷纷站起身来,跟在严云启身后,走了出去。
房间内顿时变的空空荡荡,只留下宋管家一人,戴着硕鼠面具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云启是这么说的?”田远期此时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朝宋管家问道。
“是....老爷....”宋管家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拱手说道。
“你去把那个工匠处理了吧,不能留了,再留下去就是祸患。”田远期突然吩咐道。
“是,老爷。”说完,管家转身朝书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