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目击者的简述的确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过多的修饰词,就是很直白的一段经历,甚至连自己的心路历程都没有。
“前后时间有多长?”周祗问道,“从你发现自己婚服不见到发现唐素安尸体,这中间大概有多长时间?”
陈瑜拧眉想了想:“顶多,十分钟?哦不,可能是五分钟?”
“5—10分钟。”周祗抿唇,给出了一个时间区域,“这中间你有碰到什么人嘛?”
“没有,有的话我刚刚就会说了。”陈瑜摇头,她这会儿有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又被这个男人带着思路走了。
周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出了一个疑问 :“我一直都觉得有一件事需要推敲一下,就是关于唐素安的死亡时间。在排除陈瑜是凶手的前提下,那唐素安的死亡时间就出问题了。”
“本来就可以排除我。”陈瑜开口道,“npc都说了,凶手出在你们八个人当中。”
“我有个问题。”陆朝漾开口问,“npc的话可信度多高?那如果npc参与了杀人呢?他们一句‘凶手在我们八个人当中’不就彻底撇清了他们的关系?”
“如果凶手真的是npc,那我们这辈子也别想找到凶手了。”季深开口道,“那我们现在就是要先确认死亡时间了?”
周祗看向陈瑜:“目前一共可以做出两种假设,一种假设是唐素安是在我们来到宅子后死的;一种则是唐素安是在我们来之前就死了。这两种情况对于我们锁凶有着强烈的指向性,当然,也正如陆朝漾所说的,npc是否也具有嫌疑这一点也是需要我们去考虑的。”
“死亡时间可以根据尸体的情况进行推测。”曲延新开口,“我之前有仔细观察过,尸体尚未出现尸僵且并未出现尸冷,死亡时间应该不足两个小时。”
“不对,要更短。”谢方宁开口,他跟裴川今以及高崇骅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处于倾听状态,“我们进,进去的,时候,他的,脖子上,还在往,往下,淌血。”
周祗眨了眨眼,听懂了谢方宁的意思:“一般人死后十分钟左右基本就会处于血液不流通的状态,即便流血也只会少量的,但当时唐素安的状态是大量出血,他的死亡时间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短。”
那这就很诡异了,如果陈瑜没有杀唐素安,那到底是谁能在十分钟之内又在陈瑜的眼皮子底下去杀了唐素安?
这就引导出另一个问题了:npc的话可信度真的高吗?
大家怀疑的目光纷纷落到了陈瑜身上,就连陈瑜自己也没想到,大家光是凭借一个死亡事件就把她锤得这么死。主要她也没有不在场证明,甚至她还是第一目击证人,可以说除非凶手自己跳出来说自己是凶手,那么基本她也没有什么辩驳的方法和说辞了。
所以,陈瑜干脆闭了嘴。她心知自己并非凶手,且有npc的话做担保,可自己却被推上了浪潮尖上,成为了这最受怀疑的人,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引导的……
如果说这个男人是凶手,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陈瑜有些烦躁,目前能得出这个结论的只有她自己,她甚至没有确凿的证据去证明对方污蔑自己,完全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状态。
“虽然你看上去挺苦恼的,似乎是想说你并不是什么凶手。”周祗开口道,他的话未说完就被曲延新给接了过去。
“但就目前证据来看,我们投票投你应该是没有什么大方向的问题的。”曲延新道。
一直沉默的高崇骅开了口:“不如还是等等她的自证吧,毕竟副本有这么简单吗?”说着他又看向了周祗,“这么妄下定论,也不太可取吧?”
听了这话,刚还焦急想给陈瑜说话的季深连忙对着周祗开口道:“对啊,而且你自己不也说了吗?唐素安不可能是一个女人能够杀死并且还给他倒挂起来的,怎么就把她捶死了呢?”
周祗笑了一声:“我又没说她是凶手。”他咋舌,“而且,很显然,唐素安应该是被分尸了,那我就要收回我之前那不太成熟的判断了。一个女人当然可以把分尸的唐素安倒挂起来,甚至也许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哦,对,分尸。”像是想到了什么,周祗突然垂了眸子,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众人见他不说话,又纷纷开始讨论起来。
“除去死亡时间,我们还得判断唐素安的死亡原因吧?”季深有些急,“不在场证明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准确提供啊。”
曲延新道:“你也没必要这么急着给自己人撇清关系,副本里面除非你们俩是共谋,否则还是别相信任何人,包括跟你一个公会的朋友。”他把‘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意有所指。
“就算自己朋友是凶手又怎么样?”高雪妍不满开口,“我弟弟就算是凶手,那我也会帮他!”
“姐……”高崇骅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打断了高雪妍的话,“我不是凶手。”
高雪妍‘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这还用说嘛?”
“你们几个不是看尸体了吗?没看伤口之类的?”陆朝漾开口问道,“一看到尸体就一哄而上结果一个能说出死亡原因的都没有?”
被内涵了的季深和曲延新有些尴尬,特别是曲延新,他在尸体那边待得时间是最长的。
“真没看到致命伤,如果脖子上的那道血口子算分尸的口子的话,那就根本没找到致命伤。”曲延新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置信,“我本来想看一下唐素安到底是死之前被吊起来还是死了之后才被吊起来,可我没看到挣扎的痕迹,所以当时是想当然认为脖子上的伤是致命伤。但是……你们也看到了,那个也许是分尸的伤口。”
周祗闻言突然抬头:“没有挣扎的痕迹?”
“嗯,我仔细观察过。”曲延新点点头。
大家这会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找不到挣扎痕迹也找不到死亡原因,现在连不在场证明也无从下手,他们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突破口。
周祗抿抿唇,问陈瑜:“你可以再描述一下你进唐素安院子时的情形吗?包括之后看到尸体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