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裹着细沙扑在伊莎贝拉脸上,她望着沙滩上逐渐逼近的身影,喉咙发紧。那人手中的莲花剑泛着冷光,残缺的青铜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与记忆里伊莉丝少女时期的模样如出一辙,唯有右眼处爬满暗紫色的纹路,像是某种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伊莉丝?”伊莎贝拉沙哑着开口,声音被浪涛声撕扯得支离破碎。对方脚步顿住,剑刃突然发出嗡鸣,面具缺口处滑落一滴血泪,坠地瞬间化作银色锁链缠住她的脚踝。剧痛从皮肤下炸开,她低头看见蚀纹再次活跃起来,顺着锁链疯狂蔓延,将原本消退的紫色火焰压得只剩零星火星。
神秘人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两把刀刃互相摩擦:“我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姐姐。”话音未落,手中莲花剑如毒蛇般刺来。伊莎贝拉侧身翻滚,剑锋擦着耳际削断几缕发丝,在沙地上犁出一道焦黑的沟壑。她踉跄着摸向腰间,这才想起莲花剑早已失落,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锁链突然收紧,将她拽向神秘人。伊莎贝拉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身旁的礁石,掌心被粗糙的岩面磨出血痕。记忆突然闪回——年幼时伊莉丝也曾因贪玩跌落礁石,是她用尽全力拽住妹妹的手腕,两人掌心的血混在一起,在礁石上烙下小小的莲花印记。
“你不是伊莉丝!”伊莎贝拉嘶吼着,胸口的莲花图腾迸发出微弱光芒。蚀纹与图腾的光芒激烈交锋,她感觉心脏像是被撕裂成两半。神秘人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冷笑,挥剑劈来的瞬间,剑身竟渗出黑色雾气,在空中凝成初代守灯人的虚影。
“看看你的样子,多像当年的我。”初代守灯人的虚影发出刺耳的笑声,“当你亲手杀死最珍视的人,面具就会彻底苏醒。”伊莎贝拉瞳孔骤缩,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戴着青铜面具的自己将剑刺入伊莉丝胸口,鲜血溅在琥珀色沙漏上;年幼的双生姐妹被锁链分开,母亲绝望的哭喊在时空里回荡。
神秘人的剑锋即将触及咽喉时,伊莎贝拉突然松手。她顺着锁链的拉力冲向对方,用额头狠狠撞向青铜面具。碎裂的面具碎片划伤脸颊,她却在刹那间看清了神秘人的眼睛——左眼深处藏着伊莉丝标志性的火焰,只是被浓稠的黑雾死死包裹。
“原来你一直都在。”伊莎贝拉哽咽着,双手死死攥住对方握剑的手腕。蚀纹已经蔓延至心脏,她却感觉有股暖流从血脉深处涌出。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在耳边响起:“双生火焰永远不会熄灭,除非...”除非她们自己选择熄灭。
神秘人剧烈颤抖起来,手中莲花剑发出悲鸣。伊莎贝拉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锁链逆流而上——那是伊莉丝微弱的意识,在蚀纹的缝隙中艰难挣扎。她咬紧牙关,调动体内残存的光暗之力,与蚀纹展开殊死搏斗。紫色火焰与青铜纹路在血脉中激烈碰撞,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
“姐姐...快走...”伊莉丝的声音终于突破黑雾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这是初代守灯人设下的陷阱,面具...要...”话未说完,神秘人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伊莎贝拉狠狠甩开。她撞在礁石上,口中涌出带着齿轮状结晶的鲜血。
远处的灯塔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座塔身开始扭曲变形,化作巨大的青铜面具悬浮在空中。初代守灯人的虚影在面具中央浮现,手中握着新的琥珀色沙漏,里面沉睡着两个婴儿,她们胸口的莲花图腾黯淡无光。“该启动最后一个轮回了。”初代守灯人的声音震得伊莎贝拉耳膜生疼,“当双生火焰彻底熄灭,噬瞳者将吞噬所有时空。”
神秘人举起莲花剑,眼中黑雾愈发浓烈。伊莎贝拉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蚀纹已经蔓延至脖颈,视线开始模糊。她望向沙滩上散落的青铜面具碎片,突然想起伊莉丝火晶碎片中浮现的画面——真正的伊莉丝被困在时间的起点,而眼前这个被面具侵蚀的身影,或许只是守护核心的傀儡。
“对不起。”伊莎贝拉低声呢喃,在神秘人挥剑的瞬间,她没有闪避,而是张开双臂迎了上去。莲花剑刺穿胸口的瞬间,紫色火焰与蚀纹同时爆发,形成巨大的能量旋涡。她看见神秘人眼中的黑雾开始消散,伊莉丝的意识逐渐清明,却在这时,初代守灯人操控着青铜面具射出无数锁链,将两人死死缠住。
沙漏中的流沙开始疯狂旋转,时空再次崩塌。伊莎贝拉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裂,而在意识消散前,她听见伊莉丝撕心裂肺的哭喊:“姐姐!时间的尽头有...”画面戛然而止,她坠入一片漆黑的虚空,蚀纹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光芒,而远处,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和齿轮转动的声响,仿佛预示着某个更可怕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