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的银紫色火焰在祭坛的镜面迷宫中摇曳,每一道火光掠过,镜面便扭曲出不同的幻影。莲花剑在她手中微微震颤,剑柄处七彩光芒与她蚀纹交相辉映,却照不穿弥漫在廊道尽头的黑雾。那些镜中伊莉丝的残影仍在耳畔低语,有的重复着童年的歌谣,有的却发出尖锐的嘶吼,仿佛被困在时空夹缝中挣扎。
脚下的镜面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如同脉络般朝着祭坛深处蔓延。伊莎贝拉握紧剑柄,火焰顺着纹路灼烧,却发现那些血色竟在高温下凝结成冰晶。“这是初代守灯人的封印...”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廊道里回响,蚀纹突然传来灼痛——那痛感与当年伊莉丝被黑雾吞噬时如出一辙。
转过第三个拐角,伊莎贝拉瞳孔骤缩。满地散落着青铜面具碎片,每一片都映出她与伊莉丝不同年龄段的模样。在碎片中央,赫然是半块刻着齿轮纹路的铜镜,镜面残留的咒文正在流淌金色汁液。当她弯腰拾起铜镜,无数记忆如利刃般扎入脑海:母亲临终前颤抖的手、伊莉丝在竹林里用莲花作画的笑容、还有初代守灯人将魂魄注入器物时阴冷的眼神。
“原来如此...”伊莎贝拉捂住剧痛的额头,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使用双生之力,蚀纹与冰纹都会剧烈冲突——那些被封印在血脉中的记忆,本就是初代守灯人用来控制双生血脉的枷锁。铜镜突然迸发强光,将她拽入一段尘封的画面:千年前,初代守灯人将自己的第七块魂魄与双生血脉的婴儿同时封印在镜渊深处,而伊莉丝与她,不过是这场古老阴谋的最新容器。
黑雾中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伊莎贝拉猛地抬头,只见十二道身影从镜面中走出。他们身披残破的白袍,胸口镶嵌着与莲花剑同源的金色纹路,却无一例外,面容都是伊莉丝。“欢迎来到镜渊核心,双生血脉的傀儡。”为首的身影冷笑,手中的青铜权杖尖端凝聚着黑色火焰,“你以为打败白袍人就能改写命运?初代守灯人的意志早已刻进你们的骨头。”
银紫色火焰瞬间暴涨,伊莎贝拉挥剑斩向最近的虚影,却发现剑锋穿透对方身体时,自己的蚀纹竟开始逆向生长。十二道身影同时举起权杖,祭坛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无数锁链破土而出,缠绕在她的四肢与脖颈。“看看这些锁链吧,”虚影们齐声开口,“它们每一条都系着历代双生血脉的灵魂,而你和伊莉丝,不过是最完美的祭品。”
剧痛从脊椎传来,伊莎贝拉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撕裂她的魂魄。记忆碎片再次涌现:小时候与伊莉丝在镜渊边玩耍,脚下的湖水突然翻涌,一张布满裂痕的脸从水底浮现;母亲临终前用血在她掌心画下莲花图腾,却在画到一半时突然被黑雾吞噬...这些画面与锁链的力量相互呼应,将她的意识拖入更深的黑暗。
“姐姐!”熟悉的声音突然穿透迷雾。伊莉丝的虚影从锁链缝隙中挣扎而出,周身缠绕着与祭坛莲花同源的光芒。她的眼神中不再有愧疚,取而代之的是决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融合力量吗?那时候没有蚀纹,没有宿命,只有...”话未说完,一道黑色火焰击中她的虚影,伊莉丝的身影开始透明化。
伊莎贝拉的心脏仿佛被撕裂。银紫色火焰与锁链的黑色力量在体内疯狂碰撞,她突然想起伊莉丝留下的锁链碎片。碎片在掌心发烫,金色光芒顺着蚀纹蔓延,竟将逆向生长的纹路逐一灼烧殆尽。“我们的火焰...”她嘶吼着,火焰化作巨蟒冲破锁链,十二道虚影在强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祭坛开始剧烈摇晃,镜面纷纷炸裂,露出隐藏在墙体内的巨大沙漏。沙漏中漂浮的记忆碎片开始重组,拼凑出初代守灯人最后的面容——那是一张与伊莉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第七块魂魄...”伊莎贝拉握紧莲花剑,七彩光芒与沙漏产生共鸣,却在即将触及沙漏的瞬间,整座祭坛突然颠倒。
她坠入一片黑暗,四周漂浮着无数镜面。每个镜面都映着不同的时空:平行世界里,她与伊莉丝并肩作战;另一个时空,伊莉丝戴着莲花面具成为新的守灯人;而在最深处的镜面中,幼年的自己正将一把匕首刺向伊莉丝的心脏。“这不可能...”伊莎贝拉后退一步,却撞上某个温热的身体。
转身的瞬间,她与伊莉丝真实的目光相遇。对方的瞳孔中闪烁着熟悉的银紫色光芒,手中握着半块刻着莲花图腾的玉佩——正是她们小时候约定“永远不分开”的信物。“姐姐,对不起,我骗了你。”伊莉丝的声音带着哽咽,玉佩突然迸发出强光,将她们笼罩其中,“初代守灯人的第七块魂魄,其实是...”
话音未落,黑雾再次袭来。伊莎贝拉感觉伊莉丝的温度正在消失,手中的莲花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尖抵住她的咽喉。镜面中的时空开始崩塌,而在所有混乱的尽头,她看见初代守灯人完整的魂魄从沙漏中升起,那张与伊莉丝相似的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狞笑...
银紫色火焰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伊莎贝拉握紧玉佩,蚀纹与冰纹在血脉中重新融合成未知的形态。祭坛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而她知道,真正的敌人此刻才刚刚苏醒——那个藏在血脉深处,连伊莉丝都未曾揭开的终极秘密,正裹挟着千年前的恶意,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