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众人策马奔腾,呐喊声、马蹄声、猎物的惊叫声交织成一曲激昂乐章。
就在这时,秦臻眼角余光瞥见刘高正默默跟在自己身旁。
便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开口问道:“如今大王常驻于章台宫,你可曾寻得那名叫赵高的寺人?
还有,咸阳城市井之中,依旧没有寻得一个叫名嫪毐的人吗?”
刘高听闻,神色一凛,迅速凑近秦臻,快速回答道:“回先生的话,小人一直谨遵先生的吩咐,在各处暗中留意。
各个宫殿内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个往来之人,小人都仔细观察。
然而,至今尚未发现有叫赵高之人。
至于市井街巷,小人确实曾寻到过数十名嫪姓之人,可依照先生所描述的特征,这些人皆与先生所言大相径庭。”
秦臻听闻,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虑。然而,这丝疑虑稍纵即逝,他随即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缰绳,望着远方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二人的行踪。
就在这时,嬴政手中长弓再度振响,正中一只獐子肩胛。
那獐子吃痛,身体一颤,挣扎着跑了几步,前腿一软,便倒下了。
嬴政见状,畅快大笑,驱使追风马快步来到猎物跟前。
他勒住缰绳,随即调转马头,目光朝着秦臻所在之处投去。
“如此畅快之事,先生也该一展身手啊!”嬴政高声喊道。
听到嬴政的呼喊,秦臻笑了笑,从容抬手,顺手接过刘高递过来的弓箭,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周围的密林之中。
他的目光在茂密的草丛和树林间来回扫视,寻找着合适的猎物。
忽然,他瞧见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秦臻反应迅速,在野兔现身刹那,便瞬间拉满弓弦。
“嗖!”
羽箭离弦,迅猛的穿透了野兔的身躯。
“彩!先生好箭术!”嬴政赞道。
“彩!”
“彩!”
“彩!”
众人也异口同声道,秦臻这一箭,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叫好。
这等箭术,即便在军中,也是佼佼者才能拥有。
蔡傲驱马缓缓靠近秦臻,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先生真是深藏不露啊!
平日里只见先生谋略过人、技击凌厉迅猛,今日方知先生箭术亦是如此高超,实乃全才啊!”
闻言,秦臻笑着摆摆手。
在这骊山之上,众人尽情享受着狩猎的乐趣,欢声笑语不断。
有的人骑着骏马在山林间驰骋,追逐着逃窜的猎物;有的人则在一旁弯弓搭箭,瞄准目标。
他们暂时,忘却了朝堂的纷争与尘世的纷扰,仿佛置身于一片世外桃源。
然而,秦臻心中,却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他望着眼前热闹的狩猎场景,眼神却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他的思绪,开始萦绕着赵高和嫪毐的事情。
这两人,未来皆会成为大秦朝堂上的两颗毒瘤,随时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危机。
望着远处嬴政等人继续追逐猎物的身影,秦臻的思绪飘向了未来那充满未知的朝堂局势之中。
他在思考,如何为大秦的未来开辟一条光明之路。
他的心中,既有担忧,又有坚定的信念。
.........
嬴政登基后,配合着华阳太后与吕不韦等人,将大秦治理得井井有条,朝堂之上政令通达,民间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朝着繁荣昌盛的方向蓬勃发展。
而就在这看似风平浪静、蒸蒸日上之时,赵姬无法平静,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甘泉宫东宫,如今却似一座困住赵姬的华丽牢笼。
她独自坐在自己宽敞却冰冷的寝宫内,双眼直直地望向窗外。
庭院中,日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可这一切在赵姬眼中,不过是徒增寂寥的景致,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久久无言。
赵姬此时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焦虑。
她身处权力核心,尽享荣华富贵,衣食住行皆是顶级规格,绫罗绸缎缠身,山珍海味入口,身边奴仆成群,可即便如此,她的内心深处却如被挖空了一般,感到无比的空虚和寂寞。
与此同时,夏太后年事渐高,厌倦了宫廷中的种种纷扰,为了求得一份难得的清净,决定搬离了甘泉宫西宫,回到了自己以前的居所。
而华阳太后,本身就不居住在甘泉宫。
如此一来,这偌大的甘泉宫内,只剩下赵姬一人独守空闺。
夜幕悄然降临,甘泉宫陷入一片昏暗中,唯有赵姬所在的寝宫,烛火微微摇曳。
然而,这看似温暖的光芒,无法驱散那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的孤寂,将赵姬彻底笼罩其中。
赵姬这时候斜倚在榻上,身姿虽仍保留着往昔舞姬的绰约,可眼神却空洞而迷茫,直直地望向窗外那一方被宫墙切割的夜空。
星辰闪烁,然而,这点点星光,却照不亮她内心的灰暗。
自赢子楚骤然离世,嬴政顺利登上王位后,这偌大的甘泉宫对于赵姬来说,便成了她的囚牢。
嬴政自从登基,便一头扎进纷繁复杂的国事之中,周旋于朝堂之上各方势力间,很少有闲暇来探望她这位母亲,请安问好更是寥寥。
偌大的宫殿,侍从们屏气敛息,脚步声都刻意放轻,这寂静反倒衬出赵姬内心的孤独与冷清,她在这空荡荡的宫殿里,日复一日,默默度过那漫长而寂寞的时光。
虽说她如今贵为太后,享用着世间最奢华的供奉,但在朝堂之上,她的权力却受到了诸多限制。
她以嬴政母亲的身份,本应是有资格过问国家大事的。
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介妇人,而且还是舞姬出身,对于政治和治国安邦之道,可谓一窍不通。
尽管她有心参与朝政,试图在这朝堂上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无奈才疏学浅,连续几次在决策上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那些大臣们在朝堂之下的窃窃私语,朝堂之上的侧目而视,都让她在这朝堂中的地位愈发尴尬。